后來,白憶籬一直陪單丹青等到真的都摸不著回去路時,她帶著他雇了輛牛車。
在單丹青的描述下,她把他平安的送回到一處叫藥居閣的山莊門口。
“單大哥,你趕快進去吧!我回去了。”白憶籬跳回牛車上看著他。
單丹青笑的暖暖的,說道:“多謝白姑娘送在下回山莊了。夜路漆黑,姑娘記得注意腳下?!?p> “知道了!大叔,回去吧!”白憶籬拍拍老黃牛。
在老黃牛咀嚼著干草,用著那黑白分明的大牛眼看她時,看著她對著打瞌睡的牛車主說道。
夜晚的南城星河爛漫,兩人各自回家。
白憶籬回到木屋時,扇歸林端著煮好的飯菜從廚房出來,“娃娃回來啦,快去洗手吃飯然后去洗澡。季暮商一早就給燒好水了,一直在等你回來?!?p> 走到后廚,含著笑意注視著某個坐在矮板凳,灰頭土臉,往爐里加柴火的人。
“吃飯啦!”
驚愕的回過頭,看著白憶籬似笑非笑的注視自己,季暮商臉一下子紅了。
好在在火光的掩飾下沒被發(fā)現(xiàn)。不然,會被白憶籬和紀(jì)南呂笑好幾天的。
“哦!嗯,那個鍋里我剩下的熱水,給你洗臉。”說完,看似傲嬌的離開,實則是害羞的逃遁。
丟死人了,既然被白憶籬看見自己給她燒水的樣子!
“哎呀哎呀~這個季暮商啊!承認(rèn)幫自己燒水有啥咧,”白憶籬搖頭看著從屋里探出頭喊她吃飯的紀(jì)南呂,“尤溪!快來,就等你開飯啦?!?p> “好咧!本姑娘來也~”
反觀山莊……
吃完飯,正躺在床榻上擺弄著首飾的齊萱萱,在聽到下人來報單丹青回來時,有些驚訝。
她都把他一個瞎子丟在藥山了,怎么就回來了?!
“來人,去給公子煮些飯菜送去他屋內(nèi)?!?p> 不行,既然回來了,那她必須親自去一趟單丹青那。
剛扭著腰肢走出房門就看見門口焦急打轉(zhuǎn)的王杷。
見齊萱萱出來,立馬上前緊抓她胳膊,“萱萱,計劃失敗了。那個殘廢自己回來了。
我們現(xiàn)在要怎么辦?他會不會趕我們走?”
“你抓疼我了!”
在王杷松開手后,她邊走邊說:“回來又怎樣?以他那個愚蠢的性子,就算一會兒我要殺了他,他照樣笑著跟我們說謝謝,還會覺得麻煩了我?!?p> 她就是看中單丹青這好拿捏的性子,才敢在前閣主逝世后,一點一點的掏空山莊和藥鋪。
她要的是錢,不是山莊和藥鋪。再看眼被勸說下來的王杷,不屑一笑,也就他這個沒腦袋的圖著這兩塊地了。
王杷也不想想,這單丹青死后去接手山莊和藥鋪,難道就不怕被猜出什么來?
來到單丹青處時,他剛剛沐浴完在分揀著草藥。
聽見門口的動靜,抬起頭。
雖然什么也看不見……
“是萱萱和小杷嗎?”
王杷內(nèi)心慌亂拉著齊萱萱的衣袖,后者連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一星半點。
“哎呀公子!都這么晚了,您還在忙吶!”先看看他什么態(tài)度先。
“閑來無事,就想著找些事做。萱萱來找我,是有事嗎?”齊萱萱看不出單丹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眼里精光一閃。
瞧!還不是受氣包一個。連個臭臉敢不會擺。
“哦,這不是我今日身子不適,就先行回山莊了。派人去尋公子許久也沒尋到……公子,可會怪罪萱萱?”齊萱萱坐在凳子上吃著下人遞來的果盤,面不改色的說道。
“……怎會?萱萱可還有事?我一會兒就準(zhǔn)備歇息了。”單丹青摸索到蓋草藥的白布蓋上分揀的的草藥。
“沒了,公子歇息吧。”
齊萱萱吧砸吧砸了櫻桃小嘴,在下人的攙扶下離開了這里。
……
“萱萱,我剛聽到有消息說林臨不就要回來?!辈恢廊ツ牡耐蹊烁Z出來,嚇得齊萱萱叫出了聲。
“王杷!你嚇?biāo)牢伊?。”齊萱萱順著氣,瞪他。
那個前閣主的知己要回來了?
朝單丹青房間的方向望去,齊萱萱覺得要加快速度把資產(chǎn)拿到手。
接下來的半個月,單丹青每周來藥山采藥兩次。每次采藥都能被‘守株待兔’的白憶籬撞上。
每次和單丹青聊完天,一起采完藥,白憶籬都會一臉幸福的哼著歌回木屋。
某日,扇歸林、紀(jì)南呂和季暮商,在白憶籬主動去廚房做大餐給他們時聚在一起。
看著又唱又跳的人,三個人一致認(rèn)為白憶籬可能春天要到了。
而白憶籬本人只想說:這樣一個溫柔體貼入微的帥氣大哥哥,誰呢不愛呢?
只不過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站在藥池邊再一次失落的白憶籬,決定去找單丹青。
因為他一個星期都沒來采藥了。
她習(xí)慣了有人陪她玩陪她說話??蛇@人突然不見了,心里怎么也不舒服。
在藥居閣附近把錢付給牛車大叔,臨走時飛快的拍了一巴掌之前用尾巴甩了她一臉的老黃牛。
藥居閣門口,白憶籬被兩位兇巴巴的守門大哥盯著。
“那個,兩位大哥,請問單丹青在嗎?能幫我說一下白姑娘找他。”
“不在,”其中一位大哥毫無感情回道。
“那個,”
“都說了不在!你想怎么樣啊!趕緊滾!”另一位大哥打斷白憶籬的話吼道。
吃了閉門羹的白憶籬懷著小心思離開大門,圍著山莊轉(zhuǎn)了一圈。
終于,某人在一處偏僻的位置找到一個后門。
看著幾米高的圍墻,白憶籬擦了擦鼻子,往不遠(yuǎn)處的竹林走去。
不久后,坐在圍墻頂上的白憶籬把竹竿拿到墻內(nèi),自己一點一點的移到不遠(yuǎn)處伸出墻外的樹上。
誰還不會爬個樹啦!
費勁千辛萬苦抵達山莊內(nèi)部的白憶籬,上演了一場單方面的‘躲貓貓’。
在經(jīng)過柴房時聽見了隱忍的悶哼聲和尖銳的辱罵聲。
趴在窗戶上偷偷望去,睜大的眼里滿是震驚、憤怒與心疼。
柴房里,齊萱萱坐在椅子上享受著下人的服侍,吃著精致的點心,冷眼看著王杷拿著帶辣椒水的鞭子,無情的抽打著單丹青。
“哈哈哈!早就看不慣你這個殘廢好久了,現(xiàn)在終于不用忍了?!蓖蹊嗣偷爻榱藛蔚で嘁槐拮印?p> 這一鞭,直接在他蒼白的臉上抽出一道血痕。
吃著點心的手一頓,齊萱萱有些復(fù)雜的看著跌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單丹青。
在王杷準(zhǔn)備拿針扎他指甲縫時,厲聲呵斥,“夠了!”
掃興的王杷扔掉手中的繡花針,走到齊萱萱那里,“萱萱,咋們照顧他這么久,你就沒有怨言嗎?”
“沒有,”齊萱萱起身蹲在單丹青面前,皺眉頭拍了拍他的臉,“喂!公子?”
這王杷估計心里有些變態(tài),喜歡用這些折磨人的法子去折磨單丹青。
單丹青動了動,艱難的扯出一抹慘淡的笑容,“萱萱,謝謝關(guān)心,我沒事?!?p> “……你早晚要死,不要謝我。”齊萱萱睫毛顫了顫。
“嗯,我知道的。沒事的,萱萱。”單丹青柔聲道。
“嘿!我就看不慣你這殘廢這樣,真是,真是找抽,”說罷,王杷有難以忍受自己想打單丹青的心,抄起凳子就砸他。
在窗外猶豫不決的白憶籬終是沖進去了。
單丹青身邊的齊萱萱,在凳子砸來的那一刻,伸手推開凳子。
“王杷!”
“單丹青!”
兩道憤怒的聲音同時響起。
白憶籬急忙上去扶起氣若游絲的單丹青,“單丹青?聽得到我說話嗎?”
“……萱萱,”單丹青知道白憶籬來了,但是他擔(dān)心的是剛才那清晰的撞擊聲。
“你是誰?竟然擅闖我的山莊?來人?。 蓖蹊饲埔娔吧呐雨J進來,怕誤事連忙喊來下人抓她。
“呵!你們好大的膽子啊!本小姐的人也敢動!”白憶籬拿出之前扇歸林從皇上那里拿來的宮牌。
“請問姑娘是?”心思細(xì)膩的齊萱萱看著白憶籬手里的宮牌,皺眉問道。
單丹青什么時候認(rèn)識宮里的人了?
“白閣老之孫,大將軍之妹白憶籬。哦對了,皇上是我表叔公?!蓖蝗挥X得自己在祖宅的身份猴賽雷喔!
“……不知白姑娘屈尊來山莊,怠慢了?!边@眉眼,是她無疑了。
白憶籬嘛!她是知道的。
小時候在京都討食時,白憶籬曾給過她兩個熱乎的包子。
而王杷,早已被嚇的不敢說話了。她不知道皇城的貴女為什么會為單丹青出頭。
“切!誰要那么招待?。∧銈冓s快去給單丹青找大夫,我稍后再找你們算賬?!倍酥矸菥偷糜心欠N架子。
“……好,如白姑娘所愿?!边@丫頭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愛多管閑事。
“萱萱,怎么辦?。 蓖蹊撕ε碌耐榷亲又鳖?。
齊萱萱笑的很是無情,拿開王杷的手,“你動的手,與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