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憶籬倒是不在意,她其實還挺喜歡和懷念當叫花子的那段生活的。
所以,一時興起的白憶籬就在齊數(shù)的照看下,當了一個月的叫花子。
在茶館里坐著喝茶的齊數(shù)看著對面酒樓角落里,守著破碗的白憶籬,又一次捂著臉搖頭。
教主大人,真的,屬下真的不是沒照顧好公子的生活??!只是公子她的喜好,他也不好不讓??!
抿了口茶,齊數(shù)再次看下去時,發(fā)現(xiàn)人不見了。整個人石化在地,難道公子這段時間是為了麻痹他的神經(jīng),所以才會說要體驗叫花子生活的?
齊數(shù)急忙結(jié)錢離開茶館,沿著痕跡追去。
至于為何白憶籬會消失,還要她從看到一位小妹妹說起。
那位小妹妹長的真的是太讓她震驚了,她有些不敢相信所以就偷偷摸摸跟在她身后離開,也忘了跟齊數(shù)說了,以至于讓齊數(shù)以為她是存心想要逃走。
齊數(shù)在身后追的跟狗一樣,白憶籬在暗處躲的跟鬼一樣,那小妹妹在街上走的跟去干架一樣。
小妹妹帶著一幫人拐進了一處小屋里,白憶籬站在外邊看了眼平淡無奇的小屋,眼睛忽然在門口外的麒麟上停下。
麒麟眼珠子被涂成綠色,許是年代久遠了,顏色有些分不清楚了。
白憶籬摸出鐵鞭,貼著墻準備進去看看。齊數(shù)沒眼力的拉著他,出聲道:“公子,您,您不能跑啊!教主會扒了我的皮的??!”
里邊的人似乎沒有聽見齊數(shù)的聲音,白憶籬松了一口氣,她不悅地看著他,說道:“誰跟你說我要跑了?”
“您一聲不吭的消失了?。 边@還不叫跑什么叫跑?
白憶籬搖頭,她是跟齊數(shù)溝通不了了,“你別明目張膽的跟著我?!?p> “……哦!”齊數(shù)委屈的閃回暗處,白憶籬吩咐他在外邊待著,不要輕舉妄動。
她小心翼翼地進屋,看著布滿灰塵和蜘蛛絲的屋子,目光落在了梳妝臺下那暗道處。
穿過漆黑的地道,白憶籬眼神閃了閃,一處小院出現(xiàn)在眼前。
她輕聲走在地上,循著聲音來到小院后門處,小妹妹被一群拿著兵器的人圍住。
她驚恐的眼睛流出淚水,“王管事,你這是要做什么?
你,你不怕本公主告訴父皇嗎!”
那位被王管事的男人用尖銳的嗓音,說道:“公主,你就別嘴硬了。
這不是皇宮,沒人會聽你的。再說了,你回不回的去還不一定?!?p> 說完,對著身后眾人招手,“把她手砍下來,我要送給皇上?!?p> “你敢!”小妹妹被人押著,看著舉起的砍刀,忍不住驚叫起來。
就在砍刀碰到她手時,一直在暗處的白憶籬出手了。
她鐵鞭一甩,帶起小妹妹身邊的人。腳尖輕點,她抱著小妹妹就是外小院外飛身出去。
“王管事!”和王管事一起設(shè)計把公主帶出來的眾人擔憂的喊道。
王管事把手上的羊脂玉狠狠砸在地上,“快去追,被她逃回宮里了,我們都要掉腦袋!”說完,他立馬招呼人牽來馬車,火速趕往宮內(nèi)。
小妹妹抱緊白憶籬是手臂,一直在嚎啕大哭,白憶籬被吵得煩極了,想要出聲呵斥,但目光觸及她那張跟自己小時候一模一樣的臉時,硬生生地轉(zhuǎn)了個圈。
“你再哭的話,那些人可要發(fā)現(xiàn)我們了?!?p> 白憶籬話似乎起到了作用,小妹妹立馬噤聲,但那紅彤彤的眼睛一直掛在她臉上。
“你,為什么要救本公主?”他會不會是那些人派來的,她害怕。
白憶籬落在一顆樹上,替她擦干凈臉上的淚痕,輕聲道:“我路過,聽到有尖叫聲就去看了。”
“你帶本公主回宮,本公主會賞你好多金銀珠寶的?!毙∶妹瞄_出了她自認為抵抗不住的條件,水汪汪地看著白憶籬。
白憶籬想了想,覺得這突然出現(xiàn)長得跟她小時候一模一樣的人,會不會是這個任務(wù)的關(guān)鍵點呢?
小妹妹以為白憶籬不愿意,腦袋瓜子快速運轉(zhuǎn),“本公主讓父皇給你一個職位,讓你在宮里當差?!?p> 這樣子應(yīng)該拒絕不了了,她看很多人都抵擋不住這個條件。
白憶籬揉著她的腦袋,“不用給我什么,我不需要。”她起身抱著小妹妹,問道:“知道回皇宮的路么?”
小妹妹反應(yīng)了一會,緊緊地摟著白憶籬的脖子,“知道?!?p> 太好了,她可以回宮了。她回去之后一定要跟父皇告狀,這個以下犯上的王管事竟然聯(lián)合起那些下人來害她。
宮門外,王管事和站在門口的守衛(wèi)不知道說了什么,然后就一直站在那里。
小妹妹委屈巴巴地瞅著白憶籬,“哥哥~”怎么辦,她回不去了。
白憶籬整個人一僵,挑眉看著懷里的小人兒。
把小家伙提了提,“抱緊了?!?p> 小妹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白憶籬抱著從樹上跳到宮墻上,躲過下面的巡邏士兵,飛快地再墻上跑著尋出人少的地方跳下去。
期間,小妹妹都星星眼的看著白憶籬。被放下了的時候還抱著白憶籬的大腿,“哥哥!哥哥!你好厲害?。 ?p> 白憶籬點頭,“回去吧,我走了。”
快點說什么挽留我呀!我不想走先!
“哥哥再見!”小妹妹不舍的朝她揮手,白憶籬轉(zhuǎn)過身走的極慢。
快!快!反悔!還有機會的,小妹妹!
“祁溯蘇!你早上跑哪去了?”
祁溯蘇被吼了一跳,緊忙跑到白憶籬身后拉著她,“哥哥救我。”
白憶籬轉(zhuǎn)身看著來人,一襲月白色的勁服襯著男子越發(fā)白的臉色,他捂著心口艱難的喘息,“你知不知道母后都急成什么樣了?!”
“哼!我不管,我才不要去學(xué)武?!逼钏萏K靠著白憶籬,白憶籬瞇著眼,“小妹妹,這是?”
這人怎么感覺怪怪的?
“二皇兄……”祁溯蘇低聲說道。
男子抿唇看著白憶籬,警惕地說道:“不知公子是?”
白憶籬拉著不情愿的祁溯蘇出來,“我?不重要,公主松手,我要走了?!?p> “不許!你留下來,我,我要雇你!”祁溯蘇失聲道,這哥哥走了,誰來護這她?
太子哥哥和二皇兄對她一向嚴厲,此番她私自出宮,免不了一頓懲罰。
祁溯蘇懇求地注視著白憶籬,“我會給你很多很多好處的?!?p> 白憶籬佯裝為難,在祁溯蘇著急壞了時才松口,“那,便依公主所言?!闭f完,把人護在身后,“二皇子?請問找公主所謂何事?”
白憶籬眼里透露出危險,她直覺這位二皇子不簡單,他渾身上下散發(fā)著陰險的氣息。
或許,表面上的病弱純良,是他的偽裝。
既然祁溯蘇跟她小時候長得一樣,她更要跟著她。說不定,任務(wù)的關(guān)鍵就在她身上。
祁予煦抿唇,要身手去抓祁溯蘇,卻被白憶籬用身軀擋住。他迅速停下,不滿地看著白憶籬,“你別插手,人給我?!?p> “......不敢給?!痹趺凑f的他與她相熟一般。
祁予煦威嚴地對祁溯蘇說道:“祁溯蘇,不要讓我生氣?!?p> “生氣就生氣,大哥哥護著我?!逼钏萏K對祁予煦做鬼臉。
白憶籬不知道從哪里抽取一條藍質(zhì)地的鐵鞭,面無表情地朝地上一揮,“小的手抖,傷了二皇子的金軀可就不好了?!?p> 祁予煦與白憶籬無聲許久,他皺眉甩袖帶著一幫人離去。
“祁溯蘇,母后哪里你自己去,太子那邊我可不管了?!?p> 祁予煦留些這么一段話,消失了。
祁溯蘇笑臉皺起,抱著白憶籬的腰,“大哥哥你可要把我護好?。 ?p> 頓了頓,祁溯蘇戳著她垂下來拿著鐵鞭的手,“大哥哥叫什么?”
“林念歸?!卑讘浕h見她對鐵鞭好奇,便遞到她手上任由她玩弄。
“念歸,走!我?guī)闳ノ业罾??!逼钏萏K拉著白憶籬的手,在一眾宮人驚訝地神情下來到公主殿。
白憶籬倒是輕飄飄地看了眼,無非就是四個字——富麗堂皇。
指著寢殿邊的屋,“念歸以后就住這里?!?p> 點點頭,白憶籬看著飛快跑進去跟著前來宮女不知道說什么的祁溯蘇,自己走到小屋里。
嗯,倒是和大戶人家住的屋子內(nèi)置一樣。
他看著身手灰灰的衣服,出去跟公主殿里的侍女幫忙拿件干凈的衣裳來。
等到侍女抱著一大袋包裹來時,白憶籬正在清理著肩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血洞。
侍女睜大著臉,臉色通紅,張著嘴硬是說不出一句話。
林侍衛(wèi)的身段如尤物,她輕聲道:“林侍衛(wèi)?!?p> 白憶籬臉色是細密的汗珠,他起身接過侍女手中的包裹查看?!坝袆诠媚锪??!?p> “沒,沒事?!闭f完,在白憶籬不解地目光下捂著臉害羞跑開了。
白憶籬:......怎么?難道有段時間沒洗頭,臭了?
祁溯蘇坐在床上,低著頭看著來人。
“蘇蘇,你可知母后有多擔心你?”
太子凌厲的眸子落在祁溯蘇身上,“怎么,本宮有段時間沒管教你,倒是越發(fā)沒禮數(shù)了?!?p> 他不是真的要責罵祁溯蘇,只是若被有些人看去,祁溯蘇怕是免不了被說見到太子連問安都沒有,禮數(shù)盡失。
祁溯蘇撅著嘴,眼里蓄著水,哽咽道:“你怎么不問是誰帶我出宮的?
你怎么不問我在宮外發(fā)生什么了?
我怎么回來的?”
“太子哥哥還是回去好了,溯蘇就是一個沒有禮數(shù)的野丫頭。
要是沖撞了您,您盡管去與父皇母后說就是。”祁溯蘇把被子蓋住頭,悶聲哭泣著。
“......好!好呀!”
太子也被氣到了,雖然祁溯蘇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妹,可幾年來太子禮數(shù)束身的祁沅,心里總是會有不快的。
吩咐下人看住公主,不許她踏出寢宮。然后就風風火火地跑去鳳儀宮了。
入夜,小人兒貓著身跑到寢宮門口,看著侍衛(wèi)腰間的寒刀,縮了縮脖子。眼珠子咕嚕咕嚕地轉(zhuǎn)著,她關(guān)上門對著放博物架的墻用力踹了踹。
屋內(nèi),原本安睡的人睜開雙眼,消失在床上。
祁溯蘇蹲在地上,忽地瞥見一雙黑靴子,抬頭看著來人。
“你沒睡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