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女郎易容扮壯漢,眾俠籌謀救母女。
鄭然點檢了差事,見沒什么紕漏,十分滿意,叫眾人先回各房歇息,待吃過晚飯,再行安排。他自忖日落時和沙云豹、沙向彪叔侄兩個同去會那瘸五,問明冷召男母女處境和城主堡內(nèi)部構(gòu)造和各處地形再做安排。
云奴穆云塵為鄭然選了衣裳,叫鄭然回房換下一身舊衣,換上新衣。舊衣扔了,新衣?lián)Q上,鄭然面貌氣度更加軒昂,穆云塵看了越發(fā)喜愛。只是有幾處不合身的。她便要鄭然脫下來拆改,鄭然并不在意,執(zhí)意不換。穆云塵松了口氣,她武士出身,對針線女紅一竅不通,即使要改,亦是粗針大線,一塌糊涂。倒是鄭然走前叫她將當(dāng)夜救人要穿的夜行衣準(zhǔn)備好,使她犯了難。她和穆云裳皆是大宗武將,針線女紅哪里是她們這樣的女人會的。她思來想去,便去找上官可卿,將縫制夜行衣之事說了。上官可卿聽了抿然一笑道:倒也有你不會的。便將活攬下來,忙到日落,粗粗縫了幾件。分為穆云裳、穆云塵二人,及沙云豹的。三人當(dāng)夜要在城主堡內(nèi)救人,因此需穿夜行衣。鄭然心里自有打算,不需要穿。
日落時,鄭然和沙云豹叔侄早已候在吟風(fēng)樓一樓無人注意的一角喝茶等候瘸五。過了半個時辰,瘸五一瘸一拐慌慌張張才至。他見了除了沙云豹,還有兩個人在,一時猶豫,不敢上前。沙向彪笑呵呵一把將他拽到桌旁,道:老兄,不認(rèn)得我么?門將沙向彪?!?p> 瘸五看著沙向彪,亦覺得臉熟,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道:原來是沙老弟。這才放下心來,坐到幾人身旁,四下瞅著無人注意,手伸入懷,卻被沙云豹止住,笑道:老弟莫急,先吃過酒。飽肚后再做商議。
瘸五會意,贊許點頭道:還是老哥穩(wěn)重。
沙云豹叫來店伙叫店中可口的吃食擺上一桌,再來幾壺上好下飯酒。瘸五見沙云豹等人手腳大方,松緩下來,抹了一把頭汗,道:小弟可是冒著活剮的禍?zhǔn)陆o幾位送信。
鄭然拱手道:謝老哥。
沙云豹叔侄亦拱手謝過。
不多時,各色果蔬肉菜陸續(xù)上來,盡擺了一桌,店伙又上了幾壺上好的燒酒。幾人落筷吃喝起來。瘸五仿佛幾世沒吃過這些可口的飯菜,幾口菜一口酒大吃大喝。吃喝了一會兒,拿眼看四下無人注意,小聲道:老哥要找的人,就囚在地牢。只是地牢守衛(wèi)森嚴(yán),十幾個兵士把守。牢外又許多巡哨的。老哥幾個要救人,怕是比登天還難。
沙云豹呵呵笑道:這個不消老弟費心,只要老弟將我等帶入地牢,再指條出路便可。五十粒金米雙手奉上。
鄭然亦笑道:此事全仗著老哥你了。
瘸五冷笑:老弟我舍了身家性命做出這等叛主惡事,區(qū)區(qū)五十粒金米何足掛齒!
沙云豹心里一沉,沉聲冷道:賢弟何意?他心里已起殺機。暗想,事成后便要殺了這狗奴了卻麻煩。
瘸五拱手嘆道:老哥莫急,我只有一件事相求。幾位救人成了,護我出城。待出了城,瘸五便忘了幾位,遠(yuǎn)走他鄉(xiāng),亡命去了。
沙云豹聽了笑道:這是自然!殺他的心思已然去了一半。
不多時,幾人吃飽喝足,便商量分頭走,到城南瘸五賃的偏宅相見。瘸五對幾人細(xì)說了偏宅的所在,沙向彪對大風(fēng)城熟絡(luò),聽之了然。沙云豹算了飯錢,和鄭然、沙向彪先走。那瘸五又自顧喝了一會兒,直到見著幾個熟人,這才驚驚惶惶走了。
瘸五到偏宅時,鄭然三人已然在等他。瘸五小心翼翼探看了四周,見無人時,方把三人引進(jìn)偏宅。偏宅乃典型平民宅院,一間土屋,一圍窄院,倒是十分安靜。幾人進(jìn)了土屋,瘸五瘸瘸拐拐找出一盞油燈,點亮,又用衣袖抹凈蒙塵的破桌,才從懷里掏出一張圖來放到桌上。圖畫得十分詳細(xì)生動,城堡四周各處如在目前。因屋內(nèi)只有一張木凳,沙云豹便請鄭然做了,余人站著看圖,聽瘸五詳述城主堡內(nèi)部構(gòu)造和各處地形出口。
瘸五一一指劃給眾人看城堡構(gòu)造和各路地形。眾人一一記在心里,不敢有絲毫馬虎。末了,瘸五指著圖上一條河流道:事成后,渡水從地牢出堡逃出最為方便。河上只有一條小舟,四五個哨位來回巡哨用。幾位可有手段——
沙云豹笑道:老弟莫說,我等自然有手段奪來這船。
鄭然仔細(xì)看圖,沉默思索,忽問瘸五道:你家城主晚上宿在哪?
瘸五聽了略略吃驚,卻亦不多想,指著城堡圖畫上一扇窗道:大爺每夜都在此間,午夜方歇。
鄭然頜首,不再言語,只仔細(xì)看圖。
沙云豹又問了些問題,皆是細(xì)枝末節(jié)。待問完了,問瘸五:我等已對城堡有些了解,只是我等如何混入城堡?
瘸五道:老弟自有辦法,到時見機行事。他又補充道:要是能有女眷,便好進(jìn)堡了。
鄭然聽了起身朗笑:老哥這么說,我們正好有女眷。
沙云豹面上露笑,卻不敢應(yīng)聲。穆云裳和穆云塵二位尊主,可是褻入不得。
卻無聽的云里霧里,懵然看著幾人,心里惶惑,不知這幾人究竟是何人?但既已上船,便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顧不得那許多,亦不問。
幾人又商量了會兒,見時候不早,瘸五急著回堡布置,又怕城主渾圖發(fā)現(xiàn),和眾人約了亥時初刻城主堡門前會合,便急匆匆回了城堡。鄭然三人亦回了。
鄭然回了,召來穆云裳和穆云塵,便說了女眷入堡方便之事,叫二人扮作風(fēng)塵女子入堡。穆云塵應(yīng)了,只是苦于不會善女妝,便去找上官可卿幫忙。穆云裳心高不愿意,鄭然并不逼迫,卻不知她如何進(jìn)堡方便。
穆云裳抬嘴微笑撂下一句:我會易容。回了歇宿的房間。
二女走了,鄭然問沙云豹十二人中出他,誰的輕功最好。
沙云豹不假思索道:莫沖和林奴兒。二人武藝精純,輕身功夫尤佳。
鄭然頜首,沙云豹看著他不解,并不敢多問。
二人又商議了些救人細(xì)枝末節(jié),生恐有遺漏,壞了事。正商議著,穆云塵回來了,上官可卿陪著。鄭然見了不覺呆了,備上官可卿描眉畫眼后的云奴穆云塵嫵媚可人,姝麗傾城,頗有韻味。鄭然眼里露笑,穆云塵含羞笑了。
”你兩個情人這時候倒心意相通了?!吧瞎倏汕浒ミ习ミ纤岫耍劾飬s藏不住失落,用俏笑來遮掩。
正揶揄間,門被敲開,進(jìn)來一個短須漢子。上官可卿大驚,喝問:”你何人?“
漢子不理會她,吐出一字:”我。“卻是穆云裳易容喬裝扮的。上官可卿聽出來人是穆云裳,驚得撇嘴,不再言語,一旁替穆云塵細(xì)細(xì)整理衣裳。
鄭然和穆云塵,及沙云豹早看出來人是穆云裳,身上散著穆云裳常用的淡淡香粉味。
”你這易容術(shù)倒是不錯。只是身上香味太濃了?!班嵢恍Φ溃援?,哈哈朗笑。氣得穆云裳瞪他一眼,又見穆云塵打扮得姝麗可人,傾國傾城的模樣,更氣了,眼里冒著無名業(y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