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還有所夢
女帝沒有忘記食人花剛剛說的‘男人’。
一個男人,被放在籠車里帶進來?
難道是一個犯人?
即便一直恪守禮節(jié)的女帝也不耐煩地摳了摳椅子扶手,官員們更多的是好奇,有為官的男人有些坐立難安,其中的代表就是女帝的親弟弟。
親弟弟是個親王,他按捺不住,總是下意識把手摸上佩劍的握把,被旁邊的侍衛(wèi)輕輕擋住了。
時染把全局看了個遍,發(fā)現(xiàn)那位親王她還有一點兒印象......還真是老祖宗給她托夢了?
總不能是她又穿越了。
‘朱雀?’時染嘗試著在心里小聲喊了句,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無可奈何地想起來朱雀似乎早就脫離了她的身體,怎么也不會到夢里來找她。
“再看看吧?!卑肷胧斓穆曇袈湓谂鄱叀?p> 時染腦袋一嗡。
嘿,咋這么像她家小朱雀的聲音。
時染迫不及待地想轉頭看看,但這具身體并不屬于她。
好在女帝像聽到了她的心聲,偏頭笑了下:“朕看起來像會中途走的嗎?”
“不像?!蹦侨苏f。
他一米八三左右,火紅的長發(fā)編成辮子地別在腰際,看上去特別像異族的打扮,再看那張臉,壓根兒就是朱雀再長大二十歲的模樣。
時染終于想起來朱雀是個千年老妖,哦不,千年老神這事。
這種感覺真的很微妙,時染心情復雜。穿越了一趟過去,和老祖宗共鳴,然后碰到了那邊的老鄉(xiāng)......長大成大叔的模樣?
女帝笑著看回使者。
使者期待地等待女帝的反應,哪怕她流露出一點兒好奇使者都能興奮地開啟她的下半場演講。
但女帝依舊含笑看著她。女帝似乎一直都是這個表情,笑著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仿佛使者一個人在唱戲。
使者憋了口氣,隱晦地尷尬了一下。隨即她看到了被紅布罩住的籠車,想到里面關著什么,她又得意了起來。
你一定會驚訝的。使者這么說。
說著她請求讓燈光暗下去一秒。女帝笑了笑,對這個無禮的要求表示了高度的容忍。
燈光再亮起來的時候食人花就會發(fā)現(xiàn)所有的士兵都拿著長刀利刃對著她們。
事實確實如此。
無數(shù)的長刀利刃方向不偏不倚指著食人花幾人,緊跟著一股驚叫淹沒了這片刀光帶來的震撼。
食人花得意地笑了。
女帝握緊了龍椅,時染操著飄渺的意識差點兒即刻升天。
為了證明食人花先前說過的話似的,籠車里果真關押著一個男人......
真實的關押。
男人微微低著腦袋,墨色的發(fā)在一群族人里顯得格格不入,他有著典型的寬肩,但胯部稍窄,裸露在外的肌膚很白皙,身材比例完美得像天神拿刻度尺眷顧過的。宴會上族內的,其他國家的,圣幽帝國的,每一雙眼睛都錯不眨地停留在男人美好的軀體上,或是驚艷,或是震撼。
男人的手被銬了起來,掉在兩側,身體被迫展開。兩只腳上同樣掛了鐵球。
他有氣無力地跌坐在籠車里,渾身上下僅僅掛著一件黑色的衣服——像隨便剪了個口子套在他的身上,甚至被撕出千百條柳絮,堪堪能夠遮住胯部的破布罷了。
深色映襯他白皙的皮膚,大腿上青黑的痕跡不斷刺激人們的眼球。
這理所應當是刺激人們同情心的一幕,但陰暗面為此滋生的荷爾蒙卻無處可逃,丑惡又叫人自己羞愧。
時染居然覺得眼熟。
男人被動靜驚動,細微的哼了聲,被群眾熾熱的視線灼燒著,緩慢地抬起了頭。那張臉幾乎透明,但并不影響他給人驚為天人的錯覺。圣幽人從未見過五官美的如此精準的人......俗話說人無完人,這個男人的外形打破了這條鐵律,讓人后知后覺地篤定他的缺點就是太完美,精準得沒有一點兒人氣,像落入惡網的神明。
說句違背人道的話,拿這么個男人去交換他們的王子,實在說明族長有多重視圣幽帝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