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寅時,魏忠賢已經(jīng)按照朱由校的吩咐,早早的等在了乾清宮外了,身上穿著前幾天朱由校賞賜的大紅蟒衣,頭上的巧冠帶的是一絲不茍,只有邊緣稍許露出一絲銀絲,再一次整了整自己的衣冠,盡量壓低自己的腳步聲,來到朱由校的寢宮外,用太監(jiān)特有的尖柔嗓音喊道:“陛下,時辰到了,該上早朝了?!?p> 寢宮里傳出朱由校迷迷糊糊的聲音:“大伴,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魏忠賢笑呵呵的回道:“陛下,現(xiàn)在是寅時了,再不起來的話,就趕不上早朝了?!?p> 朱由校揉了揉還是昏昏沉沉的腦袋,對于一個后世12點才開始夜生活,在酒吧蹦蹦迪,或者宅一點在家玩玩游戲,看看小說的年青人來說,這凌晨三點起床簡直是要人命。
朱由校表示自己很不習慣,對于古代夜晚又沒有電腦、手機打發(fā)時間,自己又還沒有皇后、妃子可以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以至于一吃完晚飯,看幾本奏章就得回宮睡覺,可是在床上是翻來覆去完全睡不著,一般都得過了丑時才能睡著。
然而作為一個皇帝是要上早朝的,自己穿越來的那幾天也就登基的時候上了個早朝,其他日子自己都是對外稱病,能躲一天就是一天,今天是實在躲不過,早早的交代過魏忠賢到時辰的時候叫醒自己。
以朱由校有限的歷史知識,早朝這種反人類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哪個皇帝發(fā)明的了,只知道皇帝自稱為天子,在太陽剛升起的時候接見臣子,更能體現(xiàn)出威儀,這套說辭騙騙那些愚昧的泥腿子可能管用,可這讀書人都精著呢,哪會信這套說辭,怎么也不勸著皇帝改改。
自己又不是老朱那個工作狂人,幾十年如一日,幾乎每天都舉行早朝,老朱自己是精神奕奕,樂此不疲,可下面的官員就怨聲載道了,天天上著夜班,搞的自己沒精打采,可是懾于老朱的赫赫威名,愣是沒有一個人敢提出來。
要說明朝最勤政的皇帝,朱由校的便宜弟弟朱由檢可是和老朱有的一拼,天天早朝就算了,還時不時的經(jīng)常加班加點批閱奏折到一兩點,三點左右就要爬起來準備早朝,朱由校真懷疑就算李自成和多爾袞沒打到京城,逼著朱由檢在歪脖子樹上吊自盡,照著朱由檢這么個搞法,估計會成為大明第一個過勞死的皇帝。
別看電視劇里半夜打更的更夫,獨自走在空蕩蕩的街上,連個鬼影都沒有,其實住的遠的大臣可能在三更天的時候就出發(fā)了,路上要是遇到同僚也絕對不會問:“吃了嗎?”這種問題,大家都是餓著肚子匆匆趕來的,基本要到早朝結(jié)束后才能有口吃的。
要說朱由校也是錯怪了大臣們,大臣們也是有苦說不出啊,半夜三更的誰愿意出去喝西北風啊,在溫暖的被窩里抱著新納的小妾還不是美滋滋,實在是這每天上朝的幺蛾子是老朱搞出來的啊,有些年老體衰,精力不濟的老臣都不敢請假,萬一老朱一個心情不好發(fā)現(xiàn)你今天沒來,輕則丟掉鐵飯碗,重則掛在午門外當?shù)静萑恕?p> 再說早朝這個事情,就說近點的宋朝,皇帝只有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弄一次早朝,意思意思,到了元朝,蒙古人當政,對于早朝這種事情更是不感冒,實在是有的禮節(jié)性的朝會避不過去才會舉行一下。
到了老朱這里可就不行了,我老朱發(fā)你們工資(雖然很少)可不是讓你們來偷懶的,半夜就得給老子爬起來干活,所以每天早朝的制度從老朱那時就傳了下來,別看嘉靖、萬歷皇帝躲在皇宮修仙、養(yǎng)生,幾十年不上早朝被文官經(jīng)常拿這點出來開噴,可他們心里可是偷著樂呢,再也不用每天半夜就起來,睡覺睡到自然醒,如果各位有幸穿越到嘉靖、萬歷時期,就偷著樂吧,至于做老朱手下……不提也罷。
對于這種反人類的作息時間,朱由校表示一定要改,也別以后了,今天早朝就要把這件事定了,要是有哪個腦子里進了水的混蛋敢反對,朕也不會對你怎么樣,也就讓你以后天天上夜班,等你丫到時候哭著求著來認錯。
在宮女的服侍下簡單的洗漱了一番,朱由校就開始用起了早餐,不對,應該叫早早餐,并不豐盛,也就一碗清粥,配上幾個爽口的小菜,對于吃這方面朱由校向來是不講究的,就算后世的頂級魚子醬,神戶牛肉的進了朱由校的嘴里,得到的評價估計也就是還沒大排檔的小龍蝦好吃。
至于朱由校在這邊吃著早早餐,而讓大臣們在午門外喝著西北風,朱由校心里完全沒有半分愧疚,朕作為這大明皇帝,難道連這點特權(quán)都還沒有,那這皇帝也太沒有意思不是。
朱由校不經(jīng)意間看到魏忠賢的幾縷銀絲,不禁感慨道,自己的這第一忠犬還沒發(fā)揮作用就已顯老態(tài),原來的歷史是朱由檢剛登基就把魏忠賢宰了,也不知道這魏忠賢能活到幾歲。
定了定心神,朱由校開口道:“大伴還沒用過早膳吧。”說著就拿過桌子上的一個燒餅遞給魏忠賢,“這是客奶做的,朕吃著不錯,大伴也嘗嘗?!?p> 魏忠賢也沒推辭,知道朱由校不喜歡這套,笑呵呵的接過朱由校手中的燒餅,慢慢吃了起來,只是眼中隱約閃過一絲淚花。
朱由校當然也看到了,不過也沒點破,這魏忠賢還真是好哄,一塊燒餅都感動的一塌糊涂,要是那幫東林黨能這么好哄就好了,朕可以天天賞他們一塊燒餅。
用完簡單的早餐后,接過一直服侍在自己身邊魏忠賢手中的絲巾,擦了擦嘴。
看著朱由校用完早餐后,魏忠賢也笑著說道:“陛下,時辰不早了,該移駕皇極殿了。”
朱由校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說道:“走,大伴,擺駕皇極殿?!?p> 此時午門外,大臣們陸陸續(xù)續(xù)的來的差不多了,楊漣苦著張臉站在人群中,昨天韓曠出完主意后,自己還高興了半天,對于做天子的講師,楊漣自認為還是夠格的,到時候自己有了這個帝師的名頭,以后入內(nèi)閣也是板上釘釘?shù)?,不過對于朱由校最近反常的舉動自己也留了個心眼,晚上回到家后準備再出去拜訪幾個同僚通通氣,準備今天上朝的時候一起發(fā)難,可自己左腳剛邁出自己的家門,就被守在自己門口的錦衣衛(wèi)“客客氣氣的請回了去,”豈有此理這幫鷹犬簡直無法無天,自己竟然連家門都出不了,美其名譽“保護”,可這哪是保護,幾乎都快成為軟禁了。
其實不光楊漣昨晚被“保護”了,就連劉一璟、韓曠都被“保護”了,兩人現(xiàn)在也是一臉別人欠了幾百兩銀子沒還的表情,以至于平時相熟的官員都不敢上前打招呼。
左光斗看著自己好基友楊漣拉這張臉,疑惑不已,左光斗昨天沒得到消息,只知道白天的時候錦衣衛(wèi)封鎖了街道,就算自己去打聽也沒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難道楊漣知道些什么消息。
左光斗走到楊漣身邊,小聲道:“文孺,可是有什么事情?!?p> 楊漣正在想著事情,聽到左光斗的詢問,理了理思緒回道:“共之啊,……”
這邊楊漣剛想拉著左光斗吐露點消息,那邊當值的糾察御史就厲聲道:“楊漣,左光斗,不許喧嘩,這次本官就不記錄了,要是再被本官發(fā)現(xiàn),本官定要參你們一個失儀之罪?!?p> 楊漣、左光斗心里暗罵這御史,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但嘴上可不敢直接開噴,畢竟人家占理,只能暗暗記下這御史,以后肯定小鞋管夠。
此時午門上的鼓適時敲響,午門也隨著鼓聲緩緩打開,百官依次排好隊,順著午門向皇極殿緩緩走去。
傲嬌的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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