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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虛英豪傳

第十九章 《皇后稱朕》

御虛英豪傳 昭煥 6295 2018-07-02 00:19:13

  “宋國使節(jié)進殿!”

  大殿上,耶律賢只將蕭綽帶在了身旁,“皇后,咱們來試試這個使節(jié)如何?”

  蕭綽道:“陛下既有興致,臣妾一旁聽著?!?p>  “別動,你就坐在朕的身邊?!?p>  說著耶律賢緊握住蕭綽的左手。

  大步走進殿內(nèi),禮拜后宋使宣讀國書道:

  “朕初即位,國事冗繁,卻尤記大行皇帝與爾朝連年通好,互為友邦,今朕特遣使節(jié)相告,愿敘舊誼?!?p>  致辭完畢,宋使立如梁柱。

  耶律賢卻一字未聽進去。

  蕭綽卻從這如此簡潔的國書中看出了信任皇帝的野心,只微笑著瞅向面色紅潤的使節(jié)。

  “姿儀雄偉,好氣象!我朝為何沒有這般俊才?”

  看著那雙清正的眉眼,耶律賢點了點頭,“辛仲甫是吧?不知使節(jié)在南朝官任何職?”

  “起居舍人?!?p>  辛仲甫回罷等待耶律賢再問。

  蕭綽看眼耶律賢,對著辛仲甫道:“左史記言,右史記事,起居舍人分左右,專記帝王言行,辛大人常在大行皇帝身邊,不知如何評價于他?”

  辛仲甫這才正眼瞧著蕭綽,笑道:“您就是蕭皇后吧?久仰久仰?!?p>  看眼耶律賢,辛仲甫故意道:

  “聽聞貴國刑罰政事,用兵追討,都由皇后任憑自斷,呵呵!記得我中原王朝也曾有此人物,漢呂后,唐武后,呂后差點亡了漢家,武后幾乎廢盡唐室,噢!不要誤會,本使無他意,一時想起了歷史,既作起居舍人,工作習慣使然吶?!?p>  辛仲甫略一微笑,耶律賢就看眼臉上掛著淡淡笑意的皇后,忽而哈哈大笑起來,緊握纖纖玉手,耶律賢揚聲道:“我朝不比中朝,皇后雖為女兒,卻乃是巾幗英雄,朕愿意把江山交給她!哈哈哈……”

  辛仲甫心思,“體弱如唐高宗,早晚先走一步,到時爾等番邦必自大亂,你還如此放縱,哼!自作孽不可活啊!”

  “國主大氣!”

  辛仲甫說罷,卻不得不面對蕭綽的那雙鳳目,“哦,剛才還沒回蕭皇后的問題,不過慚愧,本使愚不可及,實在不夠資格評論大行皇帝神武蓋世之圣明?!?p>  “哈哈哈……”

  蕭綽也是揚聲大笑,“神武蓋世?蓋住誰了?連小小的太原城都拿不下,死不瞑目啊!”

  “你!”

  辛仲甫怒氣迫到眉眼,赤紅的臉色看得耶律賢忙拉著蕭綽,笑道:“皇后沒休息好,使節(jié)就當沒聽到。”

  “哼!我朝皇帝接見使節(jié),定不會讓婦人臨前,這樣的言辭,成何體統(tǒng)?”

  “體統(tǒng)?”蕭綽氣道:“你才有失體統(tǒng),目中無人!就因為你們漢人拘泥體統(tǒng),才使得周室孤兒寡母被姓趙的欺負,丟了萬里江山!體統(tǒng)?你們不是嫡長子繼位嗎?怎么來個兄終弟及了?哦,也怕別人欺負趙家的孤兒寡母……”

  辛仲甫轉(zhuǎn)身壓著怒氣道:“身為一國皇后,怎么如此出言不遜,國主,這成何體統(tǒng)?”

  蕭綽笑道:“女子無才便是德!你們漢人的智慧,不過爾爾!”

  見他們倆吵得都面紅耳赤,耶律賢倒也不攔了,心道:“哎呀,我的燕燕紅起臉來,還挺可怕啊……看他們能吵到什么地步……”

  蕭綽卻得意地笑道:“哼!枉你們漢人自詡文明禮儀之邦,對待女子如此不仁不義,口說什么巾幗不讓須眉,行動里是處處限制扼殺,賊壞,壞透了!你們這些文明禮儀之邦的后人!我,我呸……”

  “你!”辛仲甫甩袖子,氣道:“呵!難怪圣人言‘天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今日才算見到!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吶,蕭皇后真乃女人奇人!”

  “切!”

  蕭綽也站了起來,“偽君子才看不起女子,弱女子才會被你們欺負,武媚娘天賦異稟,若按你的想法,她早死在尼姑庵了,還能為大唐立下不世功勛?至于她毀不毀唐室,與我蕭綽何干!若按你的想法,我是不是也要跟你們漢族女子一樣,繡花繡鞋,讀什么《女則》,還幫陛下打理什么江山!虧你是個讀萬卷書的,白讀那么多歷史書,書生,酸腐!目光短淺!哼!”

  辛仲甫氣得一句也說不出來,看著這位跟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契丹皇后,他幾乎看不出這是個女人,還是國母之尊。

  甩袖子他就立住不言,兩耳不聞不問。

  可蕭綽卻神氣大增,好似太久沒跟人爭辯了,“怎么著?引經(jīng)據(jù)典?。克涯c刮肚?。繌娫~奪理也可以,怎么裝聾作啞了?我要是你們南朝皇帝,看你這副理屈詞窮的德行,直接罷官,趕得遠遠的,永不錄用!并且直接發(fā)配到邊關做苦力去,看看世界究竟什么樣子!讀書讀到骨氣都酸腐了,不如不讀!”

  忽然辛仲甫一拜,“國書已遞,本使告辭!”

  “哎哎哎!你別走啊!”

  蕭綽再喊,耶律賢卻笑道:“辛大人留步,朕有一問要請教大人?!?p>  辛仲甫這才停了步子,側(cè)身道:“國主請說?!?p>  “聽說你們中朝有個叫黨進的,驍勇善戰(zhàn),所向披靡,朕想知道,你們中朝有多少這樣的人才?”

  “呵呵!黨進?”

  辛仲甫正好沒處撒氣,笑道:“他算什么驍勇善戰(zhàn)?鷹犬之將罷了,像他這樣的,我南朝數(shù)之不盡,至于名將,不知國主可曾聽說破成都城的王全斌?破廣州城的潘美?破金陵城的曹彬?哦,實在太多,就不一一列舉了?!?p>  耶律賢聽罷,笑道:“辛大人才辯雄杰,真乃大才,朕欲留下大人共治朝政如何?”

  朝蕭綽遞個媚眼,蕭綽回頭就笑道:“辛大人真乃南朝第一流人物,風姿俊雅,不與小女子一般見識,適才多有得罪,懇請大人見諒?!?p>  見她朝自己施禮,辛仲甫略略苦笑,拜道:“本使剛才出言不遜,國主國后見諒。”

  “對了嘛!這才像一家人嘛!”

  耶律賢起身就到辛仲甫跟前,“朕請辛大人留在大遼,襄助國政,懇請教朕!”

  “呵呵?!?p>  辛仲甫搖手一笑,“國主高看啦,本使奉命前來,信以成之,哦,多謝國主?!?p>  “大人有宰相氣度,肯請辛大人留在大遼,共助陛下治理萬民,我大遼漢人百萬之巨,辛大人來此,定能施展圣人之道?!?p>  辛仲甫一拜,“多謝國主國后美意,本使心領了,可信不可失,義不可留,若強留,唯求一死耳?!?p>  “哎?朕要用你?為何以死拒朕?”

  辛仲甫嚴肅道: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如鴻毛,如我這般作使臣的,也沒有別的能耐,既出使異國,若生異心,死則重于泰山,委曲求全則輕于鴻毛,如此而已,再明了不過了?!?p>  “真打人氣象也!大義凜然,朕欣賞你,好!那就不留你。”

  “謝國主,國主英明之君!”

  “咱們赴宴飲酒,煩請大人教朕治國之道?!?p>  飲宴之上,凡問詢節(jié)要處,全都出自蕭綽之口,辛仲甫這才明白為何皇帝能讓她治國理政。

  “皇后以后說話也要稱‘朕’,我倆一樣!你們以后見她如見朕!”

  大殿之上,群臣面前,蕭綽即刻跪下驚呼:“臣妾不敢!萬萬不可!”

  皇帝卻趕忙扶起愛妻,緊緊握住纖柔的兩手,看著她比從前更加的嫵媚動人,皇帝滿臉的愛意頃刻綻出十分光彩。

  皇帝道:“皇后快快請起,論帶兵打仗皇后絕不輸與我,論治國理政你比朕,比朕強,朕需要你的幫助,皇后切莫推辭?!?p>  “皇后可以自稱‘朕’嗎?在我漢族以前,只有女主武則天當了皇帝才可以如此,這……”

  諸位漢官一時只敢心里掂量著。

  卻聽皇帝又驕傲地命令道:“以后群臣見皇后就如同見到朕,此刻起,我大契丹有兩家皇族,一姓耶律,一姓蕭!皇后可臨朝聽政,朕的大契丹,從今往后一國兩姓!朕要讓天下人都知道大契丹有一位巾幗大英雄,那就是朕的皇后?!?p>  蕭綽退歸,耶律賢自鳴得意,卻突然睡著了,夢中再次遇到神秘老人。

  “九龍寶玉索東海,

  吳越錢家代代開。

  女主南征遇老寇,

  江山兩座各安排?!?p>  耶律賢爽當?shù)貑柕溃骸袄项^,我今個終于明白,你說的女主可是我的皇后蕭綽?將來她帶兵南征,征服南朝,統(tǒng)一南北,為我大遼立下不世功業(yè),我把南朝給她治理,這不就是江山兩座各安排嗎?至于九龍玉牌,吳越錢家,嗨!朕得了南北,何愁沒有財富,錢家寶藏自然歸我所有,是不是這個道理?多謝老人家指教。我大遼國果然國運昌??!”

  “放屁!”老人毫不客氣,“你個蠢貨!你咋能這么理解!什么狗屁的你去統(tǒng)一南北?你你個廢物!全錯啦!我告訴你,本來天機不可泄露,也不知這夢是我行道如此,還是你小子運氣,我都給你指名道姓了,女主,女主,你他媽活著,還女主個屁??!你,你,滾蛋吧你……”呼啦啦一聲,耶律賢重重地摔在地板上,疼得大叫,當夜耶律賢高燒不起,神醫(yī)難救。

  然而自此,大遼帝國之內(nèi),蕭綽的權力和威望,無人可比,傳到南朝,士大夫們唾罵胡虜敗壞朝綱,恬不知恥,然大遼國內(nèi),日月兩明,垂天浩蕩,國力日勝一日……

  “此事不可告訴任何人,去吧!”蕭綽命令完,一人跪拜進來的耶律賢就飛身出去。

  耶律賢進來看他跪拜即走,也沒多問,被人攙扶著,就去擁抱蕭綽,那人便向南朝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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