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左衛(wèi),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绷中訅阎懽樱陔娫捓锔笮l(wèi)說道。林杏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一直在胸腔里亂撞,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撞出來一樣。
“親愛的,有什么事趕緊說,我這邊還有點事?!弊笮l(wèi)在談一筆很重要的生意,但是一看是林杏來電話,他沒有猶豫,直接接了電話。
“我我們把婚期推遲吧,推到四個月以后?!绷中右豢跉獍堰@句話說出來,在電話那頭聽起來,可能覺得說話人異常平靜,但是要是你在說話人身邊,就完全可以感覺到她的焦躁與不安。
“你說什么,到底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左衛(wèi)一下子也沒有了主意,皮膚從脖子紅到臉上,就像是煮熟了一樣。
“我想多靜一靜,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既然已經(jīng)有了結(jié)婚證,那就不在乎什么時候辦婚禮了,對吧?!绷中右蛔忠痪涞卣f完了之后,掛掉了電話。
左衛(wèi)在那邊,也不管什么生意了,買了第二天最早的機票,打算趕緊回國看看林杏到底怎么了。又打電話通知了自己的父母和林杏的父母,最后又打電話給自己安排去調(diào)查林杏的人。
左衛(wèi)找的人,著實是個草包,他調(diào)查之后的結(jié)果,竟然是由于李文欣的事情,導(dǎo)致林杏抑郁。這一下子,左衛(wèi)就徹底走錯了方向,給林杏,給自己,都帶來了不少麻煩。
林杏第二天上白班,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很多患者都等著找她麻煩,以此來讓醫(yī)院給自己賠錢。醫(yī)院也不是很希望這種事情出現(xiàn),所以就想找個由頭,讓林杏先回家去。
林杏到辦公室到得很早,劉飄也很罕見地早到,這讓林杏感覺很意外,讓林杏更不解的是,劉飄竟然正在收拾東西。
“劉醫(yī)生,你為什么要收拾東西啊?!绷中尤滩蛔柕馈?p> “啊,對不起,忘了告訴你了,我和澤峰要結(jié)婚了,結(jié)婚之后,我就不在醫(yī)院工作了,畢竟這個地方也不是太適合我。我聽澤峰說了,你家和澤峰家里還有一段淵源,那以后是不是也會經(jīng)常見面啊?!眲h笑著說道。林杏看到她那小人得志的嘴臉,就氣不打一出來。
“首先恭喜你了,鄭澤峰談過這么多對象,能看上你,你真的是不容易啊。但是見面就應(yīng)該不會了吧,我和鄭先生還有鄭澤峰都不怎么熟,倒是省城的那些商人們,我倒是認(rèn)識幾個?!绷中诱f完這話,劉飄的臉都青了,這分明就是說,劉飄嫁了一個不專情的男人,而且還把這個不怎么有錢的男人當(dāng)寶。
“聽說林家很有錢啊,鄭家自然是比不上,可是林家的大小姐竟然還在拿藥品回扣,真的是笑死人了?!眲h都要走了,就毫無忌憚地攻擊起了林杏。
“我和你,好想是不一樣的人吧?!绷中踊?fù)舻?,林杏見她如此,自己也就不留情了?p> “你不知道嗎?所謂的科室獎金,就是藥品回扣,真的傻。哈哈哈哈哈哈?!眲h說完之后,便去休息室收拾東西了。劉飄走后,林杏大腦一片空白,林杏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有事情瞞著自己。自己比劉飄早入科一年,這種事劉飄知道,自己竟然不知道,林杏真的很生氣,甚至說,有些失望。她痛恨自己的愚蠢,有些道德潔癖的自己,竟然被人騙了這么長時間,自己還全然不知。就像是給有潔癖的人,在后背上抹灰一樣,有潔癖的人自己不知道,但是自己的身上,確確實實已經(jīng)臟了,而且臟得不得了了。
度過了相對平靜的一個上午之后,中午,林杏在走廊里漫無目的地逛著。她看見一個前兩天還在和她相談甚歡的患者,她本來想去前面打招呼,那個患者卻躲開了。那患者躲開后不久,一群患者和患者家屬過來,把林杏團團圍住。林杏真的很傷心,同事怎么對自己,都無所謂,但是林杏味了患者奉獻了自己的一切,乃至于自己的生命都有可能因為職業(yè)暴露而葬送,患者們卻背叛她,羞辱她,林杏真的心灰意冷了。
下午一上班,何蕭均就把林杏叫到了辦公室,林杏垂頭喪氣地走了進去,何蕭均看到林杏這個狀態(tài),本不忍心繼續(xù)做自己想做的事,可又怕急診科再惹麻煩,于是就狠下心來。
何蕭均先是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林杏,你干什么,你看看你的醫(yī)囑,鉀離子能直接推嗎,保泰松和華法林能一起用嗎?還有,前天晚上你接的這幾個病人,這都多少小時了,門診病志還沒寫,你這個狀態(tài),想干什么?”
“主任,你不用說了,你就說處理決定吧,停職三個月?”林杏不可能犯那么低級的錯誤,但是那些錯誤,確實寫在林杏的醫(yī)囑里了,這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院里覺得自己麻煩,想找個由頭,把自己趕走。林杏理解院里的做法,也不想繼續(xù)在這里呆下去了。
“停職三個月,這管鉀離子,都推了六分之一,幸虧護士反應(yīng)過來了,要不然,患者就直接完了,已經(jīng)可以算醫(yī)療事故了。這三個月的工資照樣開,你自己回家好好調(diào)整一下狀態(tài)。別再犯這樣低級的錯誤了?!焙问捑恼Z氣緩和了下來,他站起來,親自開門,送走了林杏,林杏走后他又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
林杏知道,這時院里的主意,這件事不能怪何蕭均。林杏一直在心里跟自己說,停職三個月有多好多好,她心里苦的很,所有事,都在她心里聚集在一起,一件接著一件,舊的那件沒有解決,新的那件卻又來了。她回到辦公室,收拾好了她的所有東西,她已經(jīng)不打算再回來了。就在這時,發(fā)生了一件讓林杏心里更亂的事情:左衛(wèi)突然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绷中淤M力地捧起了她的所有東西,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