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回到家之后,面上裝作云淡風輕,可心里還是抖的不行。反正她也做好了心理準備,針對她這次離家出走,她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會一個人進行一次出擊,不把她折騰的脫層皮才怪。
可事實是,她回家那天,和之前每次回到家都一樣,媽媽對她溫柔一笑,然后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飯菜給她。
當秀色可餐的美食擺了一大桌,媽媽端莊的坐在那兒溫柔說“吃吧!”
就平常的兩個字,唐糖沒崩住眼淚滾落出來。抽抽噎噎的哭著說對不起,說自己錯了。
媽媽拿著手絹溫柔的為她擦著眼淚,笑著說,
“傻孩子,媽媽只是說讓你見見對方,看你嚇的竟然離家出走了。從小到大,爸爸媽媽什么事強迫過你,勉強過你?見過之后,如果你不喜歡對方,媽媽也不會逼著你嫁給你人家的……”
母上大人一下子說出這么寬宏大量體貼人心的話,唐糖錯愕不極,掛著淚珠子的小臉蛋,呆呆傻傻的看著自己的媽媽。
突然覺得這段時間受的窩囊氣都是白瞎了,早知道她爸媽這么好說話,她還跑什么跑啊。
吃完飯,痛快的洗了個澡,唐母又帶著女兒去美容院做了個全身美容,穿著漂亮衣服,唐糖這才香香美美的跟著媽媽去醫(yī)院見奶奶。
唐奶奶看到自己的乖孫女后,心情一好,就什么病都沒了。
晚上唐爸回來,在客廳對著唐糖一頓狠斥,罵的唐糖縮著腦袋垂著頭一個字都不敢吭。而她的母上大人就溫柔賢淑的坐在一邊,一句也不發(fā)言。
唐爸與唐媽對視一眼,瞅著罵的也可以了,很是時候的提了幾個條件。
唐糖一聽爸爸說話的語氣緩和不少,哪敢兒擺頭說什么反對的話,連連點頭答應,舉手保證接下來都聽爸媽的話,努力做一個乖寶寶。
等晚上睡到床上,想了又想,唐糖這才反應過來,她又被唐家倆夫妻給坑了。
她就奇怪,她母上大人怎么突然轉了性,她離家那么走,回來母上大人不僅不生氣,還對她那么溫柔,讓她感動的一塌糊涂。
搞了半天,夫妻兩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只有她傻呼呼的著了道兒,一口氣竟然答應了爸爸提出的那么多“不平等條約”,首要一條,就是從明天開始規(guī)規(guī)矩矩的去公司上班。
第二條不平等條約是,每晚六點之前,必須準時回家吃晚飯,相當于她從此沒有夜生活。
第三條,不許穿短褲。
第四條,交男朋友必須先征得父母同意。
……
唐糖躺在床上,翻來滾去,煩燥的抓了幾下頭發(fā)。明明自己都二十三了,怎么感覺跟重回高中一樣,被家人看的那么嚴。
晚上想的太晚,早上起不來床。榮媽來敲門,喊小姐起床。
唐糖伸著懶腰,打著哈欠下樓時,唐爸一身筆挺的西裝,英俊的站在那里,一副等著女兒下樓的模樣。
看到女兒不成體統(tǒng)的模樣,板著臉嚴肅訓到,
“從今天開始,你就做爸爸的助理。走在哪里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要給我們唐家抹黑?!?p> 唐糖背過身,不雅的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到了公司,唐父直接對秘書丁昌交代說,
“阿昌,這位是我的遠房侄女小唐,以后她就做你的助里,跟著你好好學習!”
唐糖伸出手,彎腰駝背,很社會狗腿的叫著,
“昌哥好!”唐父轉頭,沒人看到的地方,警告的斜了她一眼。
唐糖收到指示,立即直起身,很認真恭敬的說,
“丁秘書,以后請多多指教!”然后對人家行了一個標準的九十度的躬。
唐父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丁昌深感訝異,眼神微妙的看了看唐總,和新來的小唐助理,總感覺兩人的關系不一般。
他回握住唐糖的手,謙虛的說,
“哪里哪里,唐小姐客氣了!”
唐父又冷臉交待一句,
“阿昌,不要看在我的面子上,對她放水。她皮的很!”說完唐總就轉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門砰一聲關上。
唐糖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然后對著丁昌又笑的滿面是花。
丁昌先帶著唐糖把公司重要部門都轉了一圈,然后熟悉公司的運作,再然后交代唐糖日常要做的事。
唐糖根本不想接老唐的公司,對在公司工作的事也不上心,反正就是裝裝樣子,左耳朵近,右耳朵出,一天時間在無聊中總算混完。
這才第一天,她就混的想打瞌睡,以后可怎么辦啊。
想找閨蜜吐吐槽,偏偏老爸規(guī)定她每天六點要準時回家。五點才下班,六點就要回家,她怎么約閨蜜?
唐糖想著,自己這犯了錯剛回來,最近一段時間還是乖一點兒好,等過一段時間,她表現(xiàn)的好,哄爸媽開心,才提出要求更有勝算。
才回到家,榮媽就端來果汁,母上大人問她第一天去公司上班感覺怎么樣。
唐糖喝著果汁無所謂的聳聳肩說,還好啦。
然后母上大人就拖著她的手,傷感又無奈的說了一大通。大意是,是自己沒用,只給唐家生了一個女兒,唐家以后所有的擔子都只能落在她這個當女兒的身上,所以她現(xiàn)在得跟著爸爸好好學習。
唐糖已經(jīng)上過母上大人的當了,這次沒輕易感動,只敷衍的說著好,隨手拿著搖控器調(diào)臺。
體育頻道正在放羽毛球比賽,唐糖看到賽場上表妹鄧星月身影,便放下?lián)u控器不按了。
唐母看著電視機里揮汗如雨的侄女,羨慕的有感而發(fā)說,
“糖糖,你看看人家星月,比你還小三歲,現(xiàn)在多有出息,家喻戶曉,成了我們鄧家所有人的驕傲?!?p> 唐糖掰桔子的手頓了頓,然后繼續(xù)掰。也不知道以前是誰在她耳邊說,女孩子搞體育不好,剪那么短的頭發(fā),又整天訓練,弄的四肢發(fā)達肌肉似男人,以后找不到婆家之類的。
就上個月星月在世錦賽拿了個冠軍獎,有望參加奧運會,名聲大燥,成為女子羽毛球隊潛力黑馬,這在自己老媽心里,形象地位就不一樣了。
唐糖吃著桔子不服氣的回了句,
“媽,這能怪我嗎?我小時候不是說過要去練舉重,是您非不同意讓我去報鋼琴班的!”
唐母沒好氣的斜了她一眼說,
“就你這細胳膊細腿的,能去練舉重?別被砸傷了。算了算了,你現(xiàn)在這樣就挺好,不說話的時候規(guī)矩坐著,也跟個小公主似的,漂亮可愛!”
不說話?我又不是啞吧。規(guī)矩坐著,我又不是木頭人。唐糖心里不滿的誹腹著,明明她就是爸媽生的親女兒,結果爸媽總是不滿意她現(xiàn)在的樣子,總要求她變變變,改改改。
一個不順從他們,就成了不孝。偏偏她又是獨生子女,不得反抗。
“媽,你這么年輕,再和爸給我生個弟弟唄!”獨生子女壓力大啊,有個弟弟的話,她就把唐家的重擔都推給弟弟。
唐媽紅臉斥著女兒,
“小孩子懂什么別胡說八道!”
唐糖瞅了母上大人一眼,抱著一盤水果,訕訕的上樓了。說她一個二十三歲的成年人是小孩子,她還能說什么?她撤。
權少這幾天心里空落落的,總感覺做什么事都提不起頸兒來。
明明都沒談戀愛,整的卻跟個失戀的人一樣。以前在星城有哪兒不開心,整一幫兄弟哥們到會所一狂歡,嗨皮一整晚,第二天天一亮啥事都沒了。
偏偏這青城,偌的青城整的跟和尚廟一樣,要啥沒啥。有點兒什么不開心,只能坐在那里看看院子里的落葉,呆呆的看著銀杏葉在空中飛舞那么幾圈,然后慢慢落到地上。
那葉子凋落的凄零模樣,好像很襯他的心情,這樣表達自己心中的悲戚還挺高雅。只是望著望著,發(fā)現(xiàn)本來不開心的心情,變的越發(fā)的郁悶不開心,整個人都有些抑郁了。
權少變的坐立不安了,感覺特無聊特郁悶。等一股氣回到星城,約一幫哥們出來聚時,孫一然在電話那端調(diào)笑問,
“老權,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你聯(lián)姻的風波都躲過去了?”
經(jīng)這么一提醒,權少心一涼。他怎么一郁悶一沖動,就把這么重要的事給忘了?竟然忘了自己到青城的目的……
這,反正回都回來了,他實在不想到那個狗屎的地方去,連想一想都頭皮發(fā)麻。
“你就給我過來,廢話那么多!”
晚上,星光會所,權少幾個兄弟聚在一起,為了搞氣氛,包廂里還叫了一排漂亮姑娘,個個年輕貌美,身材花辣。
孫一然左擁右抱,哄的美女連連直笑,好不開心。
趙學飛面帶淺笑,無論美女怎么獻殷勤放電,他都孜然一身,禮貌紳士下卻克守距離。
鄭維達跟小學生似的跟著一姑娘玩最初級的丟骰子游戲,明明就是最簡單的,人家姑娘教了三四遍,他還是一頭霧水。最后姑娘爆了粗口,
“你豬?。 北婵戳丝磮雒鏆夥?,又立即恭敬的說了聲“對不起”。
后來姑娘覺得,這男人肯定是裝憨耍人玩呢。
而權少,明明就置身于熱鬧場所,可卻一別神游天外的游離模樣。
趙學飛遞了杯酒給他,笑問,
“澤天,聚會是你要搞的,怎么不見你玩?跟平常好像不一樣,有心事?”這話一問,其它兩人也看了過來。
他們都發(fā)現(xiàn)權少今晚明顯的不對頸兒。
權少抓起一旁的抱枕,小女人一樣的把抱枕抱在懷里,彷徨迷茫的問,
“嘖,我就是突然在想,到底什么是喜歡,什么是愛情!”
咚。孫一然的一雙丹鳳眼跟亮了兩盞燈似的猛然一亮,推開旁邊的兩個女人,朝權少這邊一湊近,非常八卦好奇的問,
“我家清純權少這是怎么了?到了青城還有艷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