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替身罷了,奈何把心也替出去了…
————小引
半水一轉頭————一只雪白的貓在夜里顯得尤為顯眼。
那只貓輕輕的走在半水的身旁…在她的身旁輕輕地打了一個轉。
半水注意到它的眼睛一只藍色,一只黃色………
好奇怪的貓…
見那只貓并沒有打算要開口亂叫的意思,半水默默的收回了手中的刀。
“能不殺就不殺吧……”她在心里默默的念叨著,她殺過的人,殺過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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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停在門口。
那一抹驚艷眾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她也不忘伸手接起一片雪花,即使落在手心的雪會立刻融化,她也在所不惜。
沈昭,與半水不同,她穿的很西式……
雪白的長大衣,米色的靴子,將那本就端莊大氣的氣質襯托得更上一層樓,貝雷帽與她水靈的雙眼更是相配…
但她沈昭在外清冷的名聲早已云城皆知,云城第一美女的名號絲毫不過。
她帶著兩個傭人去掛了祝酒的名字,又如往常一樣交了一點禮金…
過場,算是走完了。
當年沈家老爺與夫人過世時,劉家、蔣家以及其他一些上層富豪也是全去掛了禮金,只是當初的蔣家遠不如現在的蔣家。
是啊,現在的蔣家就好像當初的沈家一樣。
沈昭站在堂前,抬頭向四周望去,沒見著那人。
走進的歡笑聲,在周圍漸漸安靜的環(huán)境里,格外的刺耳。
她轉身。
不曾想到再一次相見時,是以這樣的方式見到他。
劉崎蟬,劉家二公子。
盡管排行老二,最小的一個,人稱劉二少爺,但是他劉崎禪依然覺得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盡管在他大哥回國前,他爹寧愿把家業(yè)大事交給管博(劉姥爺的心腹)那個小老頭子管,也不交給他劉綺禪。
氣憤?。≌媸瞧鄱U太甚!
劉崎禪牽著蔣從婉的手從華麗的樓梯走下來時,四處都不乏有驚嘆聲。
郎才女貌,真的是神仙組合……
倒是劉崎然一點兒也沒有什么驚訝的!
畢竟是商業(yè)聯(lián)姻,這個早就習以為常,好在他早有了夫人,不然蔣從婉這女人…可不是一般的煩人,此刻竊喜一秒。
沈昭站在大堂前倒是顯得略有點兒突兀。
雖然都知道沈家大小姐喜歡劉綺禪,現在看到這樣的景象,沈昭是很吃驚,但表面上依然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她來就是代表著沈家,她倒也沒有失望、分神、任性的資本了…
另一邊劉綺禪倒是愣了愣神,沒有消去的笑,又揚了起來,他拉著蔣從婉的手走下去。
這樣的一幕被沈昭盡收眼底…忽的的冒起一陣心酸。
蔣從婉是生的極其漂亮的女人,尤其是她的那一雙眼睛,從她的眼睛里永遠看不出來任何任何的失落,比起說她是大家閨秀,更像是一個被全家人寵著的心頭寶,恃寵而驕的公主一樣……
“爸爸~誰說劉二少爺只知道吃喝玩樂呢,他還知道如何拉小提琴呢……”蔣從婉在蔣中天的肩旁撒著嬌。
都說蔣老爺子向來寵女兒,不知道這教養(yǎng)如何……
“婉兒……不許胡鬧…”
外面蔣家的服務員走進來給過來的權貴們端上一些西洋酒,氣氛很暖和,蔣中天是把客人們都叫到一塊兒,倒只有沈昭在密密集中之際,默默地帶著傭人走了出去。
走到了接近門口的位置,后面的聲音朦朧一片,不知道講了些什么,但是聽見了一句話。
劉崎禪跟蔣從婉訂婚了。
這樣的公開,這樣的突然…
卻搞得好像只有沈昭不知道似的。
她步調一顫,又繼續(xù)走向外面……熱鬧是他們的,她,什么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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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漸地深,人也漸漸的散去,一天下來云城的人都累了。
今天,只有一反常態(tài)的木澤歡跟陌枕,活潑興奮的像兩只鬼一樣。
蔣家一展軒的墻外,各個府邸的司機都候著自家老爺太太出來了好回家,而木澤歡跟陌枕爬在厚厚的墻邊…
就這樣看著你,看著你,“木”不轉睛,各路的賓客都散得差不多了,唯有劉家這斯同蔣老爺子坐在大廳,品著茶熏著香…
劉崎然接過點燃的上乘雪茄,煙霧繚繞間,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這樁生意做下來,還多虧了山本凌太郎君的幫助,至于答謝什么的,還請劉少爺提點?!?p> 這番謙敬之辭實在難以想到是家世正如日中天的蔣老爺子這般勢力人物說出來的話。
果真,皮囊就是皮囊,狗改不了吃屎,下人也改變不了骨子里那份奴性。
劉崎然吐出一口煙,朦朧飄渺間,連同他那俊美的臉也虛幻了起來,這是他從國外就加入的計劃,第六年了…他也不忘初心。
………
這會兒蔣從婉和劉綺禪坐在車里。
車里面很暖和,蔣從婉坐在劉崎禪的腿上,褪下外套,全然不顧自家的司機。她伸長了一雙藕臂,摟著劉綺禪的脖子,索吻。
劉綺禪抬起頭,只見他在她的頭上輕輕一吻。他其實并不是柳下惠,他只是忘不了沈昭離開大堂時,落寞又灰暗的身影…
但這樣似乎…讓蔣從婉高興不少,畢竟這證明劉綺禪是愛她的。
……
三個小時前,雪花不逢時的融化在半水的鼻子上,她沒有來得及擦。
后院的防守在半水眼里本就薄弱,她站在溫泉池旁,忽的神色慌張起來。
“來人吶!快來幫我找找東西,我的戒指不見了,好像是掉進水里了?!彼D過身去,叫來附近巡查的下人們。
“啊!劉少奶奶有什么需要幫助嗎?”
這顯眼的身份,實在是難以讓人轉過視線,也時時刻刻都被人注視著,但是唯有近虎者能手刃其首。
“快幫我找找戒指!這可是我們家崎然送給我的西洋紅寶石呢!這下丟了可怎么辦......”她頓了頓,明顯的暗示了一把,“而且這還是蔣家....”
她故作一臉的焦急,又提醒著下人們......
惹惱了劉崎然,沒有人能逃過,況且是剛剛站穩(wěn)腳的蔣家....
區(qū)區(qū)一個蔣家,不及劉少奶奶在劉崎然耳邊吹得半句風....
不一會兒就有了許許多多的下人來這兒找,都擔驚受怕著找戒指,放在半水身上的注意力自然就不是那么強烈。本就薄弱的防守就變得更加不堪一擊。
不過還好在一句“劉崎然送的戒指”下人們不敢聲張沒有吸引來除了下人以外的人來,恰巧正堂的蔣千金正在和劉崎禪訂婚...這才沒有吸引來正堂的那尊大佛。
半水趁亂走進樓里,將那枚本該在水池子里的戒指放在口袋里,若無其事的輕聲走上樓,一抹淡淡的笑在嘴邊悄然而逝,若不是紅花會的培養(yǎng),或許她永遠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過上這般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不過也只不過是一個任人欺負的戲樓小姐。
這次行動準備了很久,也跟會里開了無數次的會,算盡了腦子只想到了十七種現存的保險柜的設計。在準備好了之后,申請了紅花會那邊的血紅榜準備了一把先榜后命,讓木澤歡幫忙,不過會里在那之前就讓陌枕的名字一起登上了榜,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自然,已經一起上榜了,這個忙,木澤歡幫也是幫,不幫也得幫,現在兩個會里的局勢,也只有木澤歡最讓人信得過。
.............
很快走上五樓,燈光很昏暗,可以隱隱約約聽見大堂里的聲音,半水脫下高跟鞋,赤著腳,在地板上走得很是輕快。以她在殺手會臨時培訓的兩個月,加上之前在紅花會的多年經驗,已經身手不凡了,不過這次任務艱巨,風險極大,只能賭這一局.....
抓不住線索,她劉家少奶奶的身份便是很快就消失殆盡。找不到城郊的內城入口,干翻不了劉家,除了死,就只能被送去國外換臉換身份再回云城來生活。
她已經受過一次這樣的苦,她不想再經受一次了......
而此時此刻,在她遐想之際,辦公廳的桌下,隱約什么響動,事情悄然間變得不是那么平常.....
下一刻,半水快速藏進門中,外面的電筒掃了掃門,透過磨砂窗,讓半水愣了愣,接著又趕緊干事,五樓,巡邏的人時刻也不敢松懈,
可再硬的石頭總能變成份,再緊的嘴也總有牙縫,在森嚴的防守,總有疏漏的地方......
這次找地圖劉崎然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都一樣,但是結果卻相差的很大。
她找到保險柜時時間已經不多了,在摸索了半響之后終于找到了一種合適的方案,哪怕這是國外的進口保險箱,但是會里的顏狂大神總是能偵查出來合適的方案的。
只是讓她驚訝的是,這居然是傳說中的雙頭鎖,破解方法可以直接封頂鎖中之王......
這才剛剛開始就讓她們遇上這樣一個大家伙......
她欣喜又驚訝的片刻,悄然不知在某個不為人知的暗角里,一雙眼睛正漠然的看著這一切。
她轉身起來,暗暗的想,只要找到了解鎖方案,那么第一步就算是完成了......
待她重新下到二樓,宴會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她站在面對后院的那一面,把戒指拿起在手里打個轉,轉身把它丟進那個溫泉池中.......
重新從下人們手中接回那枚戒指時,她挑了挑眉,輕聲道謝之后,快步走向前門的車里,從袖中扯出一張小紙團,再次確認上面的信息準確無誤后,以極快的速度扔向門墻,被一只手牢牢的接住.......
不愧是她半水自己挑選的合作伙伴......
今晚一定要破除密碼,拿到圖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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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現在。
陌枕和木澤歡找到五樓的辦公廳,按照半水說的摸清了放保險柜的位置,按照木澤歡的技術和性子,破除密碼不算太難,畢竟對于木澤歡來說不是第一次遇到雙頭鎖。
若說每年別的木澤歡都不在行,甚至連殺手會年審的時候,想要過關還要買通審核官,但是論破密碼和分析解鎖方案,兩個會里最強的就是殺手會的木澤歡和紅花會的顏狂。
午夜的鐘聲從城東敲響,一直穿到一展軒的時候,聽起來很是遙遠.........
這會兒密碼已經破除第三位,剩下六位讓木澤歡開始有些頭疼....雙頭鎖的密碼她只破除過一次,還是僥幸破除的,這就是隔壁顏狂大神寫的十七種方案中最難得一種,陌枕在一旁為木澤歡把關,見木澤歡認真的營業(yè),也算是一種享受.......
木澤歡有些著急的樣子,陌枕的手忽的動了一下.....
而此刻門外不遠處,腳步聲伴隨鐘聲傳來,與地板一起,發(fā)出滲人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