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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色無憂

第四十六章:車夫

錦色無憂 暖月自南 2044 2018-10-10 21:37:00

    十月的天,就像妖婆一樣變態(tài),日光普照的時候,熱辣的烤人,陰雨綿綿的時候,陰冷的刺骨。

  昨日,我們出行,便是看在天上那輪嬌艷的日頭,十分活躍且自戀掛在天上,大有天長日久炫耀下去的征兆。并未想到,還不到一日,它便蔫蔫的退下天空,將地盤讓給那幾朵長相不是很英俊的云彩。

  山地丘陵路難行,外頭陰風(fēng)陣陣,我們娘仨躲在車?yán)?,將簾子閉的嚴(yán)實,又加了兩雙裘被,因此并不覺得有多冷。

  我著了一個暖爐放在懷里,手里捧著一本閑書看的興起,偶爾抬眼看看里面,一個拿著木頭娃娃,一個握著木頭馬車的白朵和白果十分珍惜的擺弄著,很是寬慰。

  第五祺最愛做這些小玩意,外祖父也愿意和第五祺一較高低,導(dǎo)致白朵和白果屋子里放著好幾箱車馬人偶,飛禽走獸。此次安國之行,若不是我怒目圓睜,恐怕我們還要再雇幾輛馬車。

  忽的,車外頭陰風(fēng)大作,車棚頂上滴滴答答響起了雨點(diǎn)奏響的樂章,白朵白果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和口中叨叨咕咕的天外語,紛紛將我望著,我回身將車簾嵌了一條縫,頓時一股涼風(fēng)鉆入,我們娘仨狠狠的打了一個哆嗦。

  白朵打了一噴嚏,用沒有握著木頭娃娃的那只手揉了揉鼻尖,悶悶問道:“娘親,英雄大哥哥會不會冷?”

  她口中的大哥哥自然便是宇龍錦,當(dāng)日,在吃了一頓說風(fēng)光不風(fēng)光,說憋屈不憋屈的午餐之后,我便開門見山直接與他說,他若是喜歡畢方山的人杰地靈,那便安心在這住著,左右我們娘幾個可是要出游外地,他在這陪著妖婆共話畢方夜雨也是不錯的選擇。

  我當(dāng)時是追到他的客房與他說這一通良言,彼時白朵白果已經(jīng)被我拿著鞭子趕上了床,自然不會在跟著對宇龍錦左擁右抱,我自當(dāng)趁機(jī)一展身手,也好讓宇龍錦知道我的厲害,告訴他,我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好拿捏的。

  從前,我最恨宇龍錦的計謀算計,最喜歡他的潤物細(xì)無聲。

  如今,我雖沒對他的計謀算計所有改觀,卻是對他的外柔內(nèi)剛的性子深惡痛絕,就如那時,他只瞇了眼睛朝我笑上一笑,指了指床頭的小布包,薄唇微啟,“我便是過來接你們同去的?!?p>  我又看了看他床頭的小布包,結(jié)結(jié)實實的系著,沒有絲毫開啟過的痕跡,倒是個說走便走的狀態(tài)。

  上午在給小三回過信,我便一直思量,若是只帶著白果和白朵出游,我們委實少一個車夫。如今小墨正在養(yǎng)胎,第五祺緊張的要命,我自是不忍心現(xiàn)在讓他們或舟車勞頓或兩地分居,故將第五祺封為車馬大人的想法便直接閃過不提。娘親爹爹早就說過,畢方山如何如何清秀雅致,他們住著如何如何心曠神怡,他們是如何如何的不想再挪動半步,我便沒辦法舔著老臉去求年邁的老父親再與我做牛做馬。

  方才在席間,我曾十分狠心的想過,為今之計只有自己趕著車,放任兩個小崽子在車?yán)锩媲昂笞笥夜緡?,咕嚕個把時日,也就咕嚕到了穎都,雖然自己風(fēng)吹日曬了些,倒也不至于小一他們幾個看見黑土豆一樣的老大,關(guān)上大門不認(rèn)人。

  想到這一層,我忽然福至心靈,將宇龍錦默默打量一番,雖說他這副明玉公子的模樣,加上偶爾流露出的威嚴(yán)形容,做個車夫多少有些屈才,但是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方能容下天地萬物,此乃真君子的修為,我這般邀他做個車夫,也是好心的助他修一修君子之道而已,如此,便又十分謙虛的認(rèn)為自己大度至斯,不計前嫌的為他著想。

  于是,我將要說的話,過了過腦子,覺得還是委婉一點(diǎn)容易讓人接受,畢竟久居帝位的他并不一定會像我這樣能想到做個趕車的車把式可以修身養(yǎng)性這一個層面上。

  我說,“那好,剛好我們?nèi)币粋€車夫,你正合適?!笔治?。

  虧得我說的委婉,他只頓了頓,爽快的應(yīng)了。

  于是,我?guī)е晕⒉惶_懷的心情而來,帶著勉強(qiáng)開懷的心思而去。

  門口遇見娘親,她十分狐疑的問我:“什么事將你樂成這個傻樣?”

  我抬手擦了擦嘴角,帶出一手背的哈喇子,很是淡定從容的回道:“小一的媳婦生了一個女娃娃,我打算帶著白朵白果去看看?!蹦镉H顯然也很替小一高興,連道了幾聲好,我不忘與她客套兩句:“你和爹爹去不去?”

  娘親果真同我所料不差的搖了搖頭,“替我和你爹給小一帶聲好?!?p>  眼見著雨滴聲越來越大,我爬到白朵后面翻了翻。找出一件蓑衣,又不禁覺得自己的未雨綢繆,甚是有先見。我拿出蓑衣在兩個小家伙身前晃了一晃,有點(diǎn)得意:“大哥哥可以披著蓑衣趕車,又暖和又擋雨。”

  兩個小家伙懵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便以迅雷之勢將蓑衣從車簾遞了出去,“孩子他大哥哥,這件蓑衣給你穿上?!?p>  猶記得幾日前,宇龍錦一句叫什么都好聽,兩個孩子在對他的稱呼上便十分糾結(jié),晚上就過來讓我?guī)椭鴧⒅\參謀,舅舅、叔叔、哥哥三個哪個比較妥帖。

  我的心中其實想著于理叫爹爹最是妥帖,于情便是最大的不妥帖。于是便抽絲剝繭般的給兩個孩子講了萬般理由,告訴他們叫哥哥最為妥帖。

  因著哥哥二字較叔叔舅舅之類差著輩分,若是有朝一日,我是說萬一有朝一日他知道了孩子的真是身世,定會對這稱呼深惡痛絕,如此我便放心了。

  宇龍錦并未從我手中接過蓑衣,我以為他是鐵骨漢子打算硬抗,卻怎料他壓抑的咳了兩聲,用很是沙啞的嗓音道:“左右已經(jīng)濕透了,再穿上蓑衣,反而裹了寒氣。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還有半日就到前面的鎮(zhèn)子,我還撐得住?!毖垡娭锥浜桶坠劾镄盍顺绨莺托奶?,他還補(bǔ)了一句:“到時候再看看郎中,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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