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齊沉風和顏青早已不在他們住過的那個客棧。如今,他們被迫躲到了封祁的居所中。
昨夜,雖然顏青和齊沉風逃出了洛水派,但洛天戚和費遠并沒有放棄。不一會兒,就有一隊人馬出來了。那不像是門派中的人,倒像是暗衛(wèi)。
封祁一見那些人,眼神就變了一下。他對顏青她們說道:“這是無名城出來的人,對于追蹤極其厲害。你們先不要回自己那兒了。跟我走?!?p> 顏青和齊沉風對視了一下,跟上了封祁。
封祁帶著他們一邊走一邊拐彎,好像是要甩掉身后的人。
他們經(jīng)過了大半夜,才到了封祁的住所。那是一個簡單甚至稱得上簡陋的屋子,隨意的桌椅,好似隨便一搭就能搭成的床。封祁倒沒有在意這些,他直接坐在椅子上,拿著桌上的茶壺倒了些水。他猛然看向還在屋中的顏青她們,沒辦法,他直接出門拿了兩個碗來,倒了水給顏青和齊沉風。
他喝了水,才說道:“如今你們之前呆的地方應該不安全了,等會我把你們的東西盡可能拿來。如果拿不回來,也沒有辦法?!?p> 就這樣,顏青和齊沉風就呆在了封祁的地方。封祁也是厲害,一晚的時間就將他們的包裹給送了來。
看著封祁將包裹給了他們,顏青不禁疑惑道:“你在無名城,為什么要逃?”照封祁的本事,即使留在那,也能過得很好。
封祁笑笑,說道:“無名城,那有什么?我現(xiàn)在的身手,都拜他們所賜?!?p> 顏青和齊沉風疑惑地看著封祁。封祁接著說:“他們見到苗子好的人,會想辦法擄來,然后直接用藥,讓他們身體機能迅速上去,可這樣,那些人的壽命,也會折損。我也是無意間聽到的,他們試煉的人中,我是苗子最好的那個。”
顏青看著封祁,發(fā)現(xiàn)封祁的神情之中,有著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肆意,可是,當初他接受那個事實的時候,將是如何心碎。
“好了,你們就在這兒住下吧。一旦你們再被抓住,他們肯定不會讓你們好過的,你們可是唯一讓他們吃癟的人?!狈馄钫f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要出門。
走到門口時,他才想起來,對里面說道:“我出去一下,探探他們的底?!?p> 顏青和齊沉風看著封祁出去的背影,不知道該如何說。
另一邊,一個密閉的房間里。
費達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氣得聲音都變了。
“你們說,你們找了一夜,什么都沒找到?你們是不想活了?”費對打此時氣著的樣子,和當日在無名城中費策氣著的樣子一般無二。那時費達沒有如今的感覺,可現(xiàn)在費達只想讓顏青他們馬上死在自己面前。怪不得費策連他都會派出來,顯然是恨到極點了。
旁邊,洛天戚看著暴怒的費達,說道:“費統(tǒng)領,你也別氣了。顏青和齊沉風又沒有三頭六臂,鐵定會被抓住的?!?p> 費達冷嘲一聲:“你說得輕巧?!?p> 費達慢慢平靜著自己,看著手底下的人,不禁踹了過去:“你們,給我去找!”
那些人沒有閑著,直接快速出去了。
費達坐著,忽然看向洛天戚。他問道:“洛掌門,江湖懸賞,定要捉到顏青她們。”
洛天戚似驚了一下,說道:“江湖懸賞?費統(tǒng)領,這可不是說著玩的。你可知道,齊沉風和顏青武功那么厲害,不多花點錢,誰會愿意去抓?不對,誰會抓得到?”
費達說道:“抓!抓不到也得抓!我就不信了,顏青和齊沉風真能上了天不成?”
洛天戚看此時的費達,沒辦法,只得下去張羅了。
掌門大選的后一天,洛掌門就下了最后一道命令。懸賞四百兩黃金,捉拿齊沉風和顏青,一人二百兩,生死不論。此外,連畫像都準備好了。
這下,所有人都難以理解?;ㄟ@么高的價碼,只為兩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人,這洛掌門究竟什么意思?可是,金錢面前,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所有人都心動了,站在人群中的封祁看到這張懸賞榜單,不禁皺了皺眉。他慢慢從人群中擠出來,在巷子中繞了一圈又一圈來防止有人跟著,這才往自己的屋子跑去。
封祁屋中,顏青和齊沉風正一人一邊坐著想對策。封祁一下子沖了進來,將他們都嚇了一跳。
顏青問道:“封祁,怎么了?”
“江湖懸賞,你們一人二百兩,還貼了圖像。”
顏青和齊沉風聞言,也都驚到了。
“你說什么,江湖懸賞?”顏青又嗤笑一聲,“洛掌門還真敢玩啊?”千算萬算,沒算到洛天戚和費遠竟然這么狠。如今滿江湖都是他們的畫像,還有暗中的人在搜查,找到他們,那可能性不是極大嗎?
封祁順了順自己的氣,問道:“如今,你們打算怎么辦?”
顏青想了想,說道:“他們既然都在找這兩張臉,那就得想辦法掩藏住這兩張臉?”
齊沉風和封祁楞了一下,問道:“你是說,易容?”說完,封祁搖搖頭,說道:“我沒本事易容。”
齊沉風也苦笑一聲:“我也沒本事易容?!?p> “我是說,最好讓我們的身份和臉變得卑微一點,不引人注目一點。誰也不會想到,洛掌門抓捕的人,竟會是一些就出現(xiàn)在他們身邊的平凡之人。”
齊沉風意會到了,說:“你是說,我們找一些不打眼的身份,去做那些身份該做的事,可能是讓人覺察不到的事?”
顏青說道:“如今只能這樣。他們真以為一入江湖,就得是仗劍天涯,一副高調(diào)的做派,然后做別人的靶子?”
齊沉風思索一下,說道:“那這也行??墒菍嵤┢饋恚苈闊??!?p> “現(xiàn)在只能這樣。如果不行,我們只能分開。不過,齊沉風,如果真要如此,你接受得了嗎?”顏青疑惑地問道。齊沉風畢竟是一個王爺,盡管他平常在意的不多,但真的去做一些可能是三教九流的事,沒幾個人會受得了。
齊沉風笑笑,對顏青說道:“這有什么?早年和師父出門,真當我是去游玩的嗎?”齊沉風真的是最不受重視的王爺,他早在七歲時便出了皇宮,隨后與自己的師父白聞一起在江湖上走著。白聞之前也是空有一身醫(yī)術,但錢真是沒有。而齊沉風雖出來時帶了錢和幾個人,但哪里抵得上人心險惡,早就被騙光了。他們師徒二人,就是這樣一步一步挨過來的。
封祁看著二人已經(jīng)開始有了計劃,就說道:“那你們?nèi)绻鲩T,一定小心。”
顏青看了眼封祁,忽然眼神變了。
封祁被她一看,嚇得有些毛毛的。就聽見顏青說道:“封祁,我們不便出門。但是我們出門總要偽裝一下,你能不能,買些胭脂回來?”
封祁聞言呆了:“胭脂?”他雖然云淡風輕了點,但也知道,一個大老爺們?nèi)ベI胭脂,是有多難以言喻。
顏青解釋道:“出門是要偽裝的,至少臉必須變一變,可是沒有那些,我做不到。”
封祁頓時是買也不是,不買也不是。猶豫一會,他才咬咬牙說道:“你等著,我有機會給你買一點回來。”
顏青看著封祁整個拉下來的臉,有點忍俊不禁。齊沉風也沒辦法看下去了,把頭轉(zhuǎn)到一邊。封祁看著這兩人,直接拂袖而去。
待封祁走后,顏青和齊沉風沒有辦法,又得討論該如何在這里逃脫。如今雖然封祁這兒暫且安全,但免不了會被發(fā)現(xiàn)?,F(xiàn)下叫封祁去買胭脂固然不太好,但這是唯一可以快速出門的方法了。
而洛鳶那兒,她驚訝地聽著翠蝶的話。她不禁問道:“你說,爹爹發(fā)了江湖懸賞,捉拿姐姐和齊大哥,生死不論?”
翠蝶說道:“鳶兒,外面都已經(jīng)傳瘋了?!?p> 洛鳶難以相信,便沖出去邊說道:“不,我不相信,我要去找爹爹!”
洛鳶去的時候,洛天戚正在和費達說著話。洛鳶連門都沒有敲,直接闖了進去。
洛天戚驚了一下,忙問道:“鳶兒,你進來干什么?”
“爹爹,你在捉拿顏青姐姐和齊大哥?為什么?”
洛天戚聽完這個沉下了臉,說道:“鳶兒,這不是你該管?!?p> 洛鳶不明白自己的爹爹為什么一下子這個樣子,還想追問,可洛天戚已經(jīng)讓外面的下人將她帶回去。
看著洛鳶被帶出去的身影,費達笑道:“那顏青,可真是厲害。”怎么一個個的,都這么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