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風一下掛斷電話,拉開門對著站在門口的人吼了一句:“季書玥,你有病啊?!大半夜的這么嚇我!”
“你怎么這么對待我?”
季書玥把手上的酒瓶遞給王春風,這才騰出手來把手機上的手電筒關掉,看來剛才王春風在貓眼里看到的紅色就是來自這兩樣東西。
王春風的心跳還沒緩和下來,她把季書玥讓進屋,把門關上又反鎖之后,才回到沙發(fā)旁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溫水一飲而盡。
“你怎么了?”季書玥還沒鬧明白王春風為啥對她這個態(tài)度。
“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鬧鬼了?!?p> “我這么一個內在美和外在美并駕齊驅的人,怎么可能會是鬼?”
季書玥沒想到自己一片好心,拋棄剛變成未婚夫的顧海林,過來安慰“失戀”的王春風,竟然還被她說成了是鬼,心里別提多憋屈了。
“你問什么開著手電筒照酒瓶,還對著我家的貓眼?”
王春風心有余悸,她知道季書玥經(jīng)常不按套路出牌,可這回她真的被嚇得不輕。
“你們電梯口燈壞了啊,我怕你不方便,就沒讓顧海林送我上樓,你也知道我怕黑啊,就開了手機上的手電筒嘍?!?p> 說到這里,季書玥終于“反應”過來了:“太驚喜了?嚇到你了?我就知道……”
“是?!蓖醮猴L覺得自己好了一些:“我被你送上門的喜給驚到了。”
“哎呀,明天周末?!奔緯h拿起酒瓶晃了晃:“我們喝一點?”
“你也不上班嗎?”
王春風還以為季書玥作為一名人民教師,應該忙得很。
“Bingo!明天我還真不上班?!?p> 季書玥一邊倒騰著開酒瓶,一邊指揮王春風拿高腳杯,實在是沒有下酒菜,兩個人也都不餓,就一人拿了一袋辣條配紅酒,倒也喝得有意思。
“我跟你說啊,我今天在餐廳吃飯,看到一個30歲左右的男的,應該是在拜托自己的朋友幫忙介紹對象?!?p> 季書玥搖晃著手里的紅酒杯:“可能因為我一開始就遇到了顧海林,所以覺得愛這種東西,是老天爺包分配的,每個人都會有,或早或晚。雖然中間我也他有過很多爭吵,可我從來不會有不想嫁給他的念頭。”
“所以啊,你很幸運,碰到小顧同學這么一個極品好男人?!?p> “哈哈,他在我心里確實是極品?!奔緯h滿臉幸福:“積極意義上的那種極品?!?p> “哎呦哎呦,我這是什么命,送上門的狗糧硬往嘴里塞,天沒天理了!”
王春風哪里不知道季書玥其實是在安慰自己,只能表現(xiàn)得更灑脫一些,免得她太沒成就感。
“我不是這個意思。”季書玥掰過王春風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手上的紅酒杯貼在王春風的臉上,涼絲絲的。
“這世上的感情有很多種,每個人的經(jīng)歷都不一樣,我屬于比較幸運的,遇到了兩廂情愿的感情。你呢,也是一個幸運兒?!?p> “哈哈?!?p> 王春風差點一口酒噴到季書玥的臉上:“你確定真的是在安慰我嗎?”
季書玥揉了王春風的臉兩下:“真的,你看你多幸運,沒有真的一沖動就和什么何海峰還有相親對象ABCDEFG在一起,早早地就發(fā)現(xiàn)不合適,總比以后不好回頭的時候再發(fā)現(xiàn)好多了。合適的人可遇不可求,并不是只有你一個人這樣啊?!?p> “嗯嗯,你說得太對了?!?p> 王春風拉開季書玥放在自己臉上的手,轉過身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紅酒:“好喝是好喝,就是沒什么勁。”
“你別敷衍我。”季書玥難得嚴肅起來:“所以我不管你想不想談戀愛,想不想結婚,都別把那些烏七八糟的結果都往你自己身上攬,這個事沒什么對或者錯?!?p> 季書玥說完,發(fā)現(xiàn)王春風既沒有反駁她,也沒有敷衍她,只是一動不動地坐著。
“春風?”
季書玥伸手拽了拽王春風的衣袖,還沒反應過來,王春風就一下?lián)湓诹怂绨蛏稀?p> “春風?”
王春風沒有回答,季書玥感覺有溫熱的水滴砸在了自己身上,她悄悄把酒杯換了個手,用空著的手在王春風的背上輕輕拍了起來。
“哎呀,孩子真是長大了?!?p> 季書玥一邊拍一邊絮絮叨叨:“當初我們幾個剛認識的時候,連胸都沒發(fā)育完全,現(xiàn)在結婚的結婚,生子的生子,就連最遲鈍的小春風都長成大人了?!?p> 王春風起先還憋著,聽著季書玥的話,一下就哭出了聲。
“對,哭出來,哭出來比憋在心里好,哭完了咱們接著喝,明天醒過來又是一條好漢?!?p> 王春風一邊哭,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我不想,不想當好漢。”
“那就不當好漢,你想當啥就當啥,你當啥我都陪著你?!?p> “我不是因為,相親失敗,才哭的?!?p> “我知道。”
“我就是,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難過……”
“我明白?!?p> “我可能,就是,有一些壓力在心里,所以有點控制不住情緒?!?p> “我懂。”
“我覺得脫貧,脫貧比脫單,對我更有吸引力。”
“嘿,巧了,我也這么想?!?p> “季書玥?!?p> “咋地了,春風?”
“你真的,非常,非常,不會安慰人?!?p> “咱們這么多年老朋友了,你就體諒體諒我,行不行?”
“好?!?p> “謝謝您的理解和支持,我這個肩膀現(xiàn)在屬于你?!?p> 王春風抽了抽鼻子,把臉整個糊在季書玥的肩膀上左右擦了一遍,然后抬起臉看著季書玥:“我哭好了。”
季書玥在王春風把自己的衣服當成擦臉巾的時候就已經(jīng)表情不對了,這可是她剛買的裙子,才穿第二回。
可王春風抬起頭看她的時候,她立馬擠出笑容:“哭好了呀?那我們接著喝,還是你想先洗洗,我們蓋上棉被聊?”
“蓋上棉被躺著聊?!?p> 王春風一下站起身:“我去洗個臉?!?p> 說完,她就往衛(wèi)生間走去。
季書玥看著自己肩膀上的那一片狼藉,好不容易才把要說的話壓下去,對王春風溫柔地說:“你先洗,我再喝兩口?!?p> 不喝兩口壓不住季書玥的暴脾氣。
“你裙子什么料子的,擦臉好舒服哦?!?p> 王春風洗完臉出來,故意刺激季書玥,想看看她能忍多久。
果然,這句話把她惹火了。
季書玥一下站了起來,她抓起一個抱枕就往王春風身上扔:“原來你是故意的,王春風,我饒不了你,你賠我裙子!”
低頭舔爪子的胖球被驚得一下竄進了廚房,留下兩個人形生物互相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