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等我一下?!蓖跽栐捯袈渚团苓M(jìn)了茶樓里,不一會兒,又提著兩個打包好的袋子跑了出來。
讓江昕玥感到意外的是,王正陽竟然還記得她的喜好,給她點(diǎn)了一杯冰鎮(zhèn)柚子茶。
“謝謝。”接過王正陽遞來的冷飲,江昕玥禮貌地道謝,并小小地抿了一口。
“你還是這么客氣?!蓖跽柨粗嗣佳蹘χ?,還有一絲不易覺察的憂傷。
兩個人稍稍沉默之后,還是江昕玥先開口,道:“那個、你的車子撞壞了,我應(yīng)該賠你的,不過我現(xiàn)在沒有錢,就先欠著,等我有錢了,我轉(zhuǎn)給你?!?p> “不用了,反正那車也舊了,報廢了也好?!蓖跽栃χ妻o,看了看她清清瘦瘦的臉頰,道:“你都瘦了,最近還好嗎?”
“還好,你呢?”江昕玥真的不想和他談及個人問題,但又不得不面對:“你父親這樣對你,都是我連累的,對不起啊?!?p> “說什么呢,這怎么能怪你呢。”王正陽看了看周圍來來往往的全是行人,道:“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前面就是我們學(xué)校了,不如我們?nèi)ツ抢锟纯?,邊走邊說吧。”
“好?!苯揩h將手里的冷飲放進(jìn)自行車的小藍(lán)子里,推起車子就要走。
“昕玥?!蓖跽栠B忙攔住她,道:“我來幫你推車子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苯揩h覺得讓一個男生幫自己推車子,感覺真的有點(diǎn)怪。
王正陽連忙又笑道:“你看,這要是讓你自己推車,我還無所事事,路人的眼光肯定能把我淹了?!?p> 話音落,便不由分說地就接過江昕玥的自行車。
江昕玥無奈地淺笑著,不得不由著他。
其實(shí)他們離學(xué)校真的很近,走了不過二十多分鐘,就到了學(xué)校門口,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到開學(xué)的日子,但是學(xué)校的林蔭道上,還是有人來往出入。
“昕玥,雖然你不說,但我也知道,我父親肯定對你說了很過份的話,但是他是他,我是我,你別將他與我混為一談好嗎?”
王正陽見問了許多,江昕玥都沒有將王建軍說的話告訴他,他就只好全憑自己猜測了。
“好?!苯揩h突然覺得,有些話,還是要和王正陽說清楚的好。
“謝謝你?!蓖跽柨戳怂谎?,道:“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久都沒有來找你嗎?”
“為什么?”江昕玥又想起了當(dāng)初王建軍說的話:王正陽被他的父親關(guān)起來了。
雖然她覺得有些不太可能,但她也不想去驗(yàn)證什么,是以,別人怎么說,她怎么聽就好了。
“我去了一趟國外,父親的公司出狀況了,母親也因?yàn)橹倍獕荷仙鹉X梗,現(xiàn)在還在國外療養(yǎng)?!蓖跽柕穆曇衾锸菬o法掩飾的擔(dān)憂。
“這么嚴(yán)重嗎?”江昕玥也不由得正視起來,雖然她不相信王建軍的話,但是王正陽對她是真心的,她又怎么會看不明白?
只不過有王清的岐視橫在中間,她想:她再也不會與王正陽有更進(jìn)一步的關(guān)系了,哪怕是單純的友誼也只會到此為止。
王正陽:“是的,當(dāng)時出國我與父親發(fā)生了爭吵,我……,對不起昕玥,我不是故意消失的,那天你是怎么出警察局的?父親他答應(yīng)來接你,他來了嗎?”
江昕玥微微一笑。
當(dāng)時林子軒接她出公安局時的情景,又浮現(xiàn)在她眼前,那天,竟然連那個女警員都無法抵擋他的笑顏,除了他有這個魅力,估計沒誰了。
“王總他是大忙人,接我出公安局的,是我的一個朋友?!苯揩h自然不會說是林子軒。
“你還有這樣的朋友啊?”王正陽不太相信,因?yàn)榻揩h從來沒有說過,在這座城市里還有什么過得去的朋友。
除了余微。
“嗯,你要是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江昕玥頓住步子,夕陽的余輝照在她身上,將她渡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芒。
“昕玥?!蓖跽柦兄拿?,良久才跟鼓足了勇氣似地看了看她,笑道:“我要不了多久就要去國外照顧母親了,可能上學(xué)也不會回國,你要好好的,好嗎?”
“這樣嗎?”江昕玥實(shí)在是沒有料到,王正陽今天是來與自己告別的,說實(shí)話,就算她不想與他有其他關(guān)系,但是同學(xué)之情,她還是很看重的。
“是的,至于什么時候走,我就不告訴你了,你不介意吧?”王正陽滿眼的不舍,卻只能化為無奈的笑容。
“……好,那就一路順風(fēng)。”江昕玥沒來由的,心情就跟著沉重起來,畢竟告別的感覺沒有多少人會喜歡。
“嗯?!蓖跽柨戳艘谎鬯莸纳碜樱溃骸白詈?,你能看在我們有可能以后都見不到的份上,讓我抱一下你,好嗎?”
江昕玥聞言,微微一笑,就張開了雙臂,分外禮貌的樣子。
過了許久,王正陽都沒有靠近她,而是走過來幫她收攏了懷抱,卻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很輕,輕到他的手心都在微微的顫抖著。
但他卻是笑著的,笑得眼里都飽含了水光,良久,他才輕聲說道:“這么美的女孩兒,這么好的擁抱,要留給值得的人,我,已經(jīng)不夠資格了?!?p> “王正陽?!苯揩h沉寂的心,居然被他的動作感動了,她叫他的名字,卻是什么都不能說。
“昕玥,江昕玥,今天我就陪你到這里了,很抱歉我總是半途而廢,還有,今天我想先走,你就目送一下我吧,可以嗎?”
王正陽依然笑著,但卻笑得不太好看,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好。”江昕玥的手被他握得有些生痛,但她除了答應(yīng)他的請求,好像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原來告別的時候真的不美好。
“再見?!蓖跽査砷_了她的手,轉(zhuǎn)身離開,頭也不回,雖然背影瀟灑,但是步伐卻很沉重。
或許他永遠(yuǎn)也不會說,是父親即將破產(chǎn),他的學(xué)業(yè)都有可能完不成,他又豈能再拖著江昕玥和自己一起受苦?
而此時的江昕玥,除了喉嚨硬到說不出話,心情也沉重不已,直到王正陽的身影消失在林蔭道的盡頭,她才緩緩回過神來。
她呆愣了很久,才略略嘆了口氣,踩著自行車往回家的路上跑了起來。
雖然她的心情很復(fù)雜,但并沒有太多的不舍,因?yàn)樗c王正陽,自從有了王清的舉動,就再也不是一條道路上的人了。
而王正陽,也有他自己該走的路要走,既然決定離開,那么他肯定是做出了最后的選擇,由此看來,就算她承認(rèn)了內(nèi)心的不舍,也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那就只有互相祝福了!
就在江昕玥在馬路上輕快前行時,她放在白布包包里的手機(jī)卻響了起來,還附帶著震動提醒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