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長安當(dāng)即將手中木匣丟給了‘孟先生’,邁步就要離開這里,卻被一群士兵攔住了去路。
“寧王子還不能走,王子雖無意北夷霸業(yè),但北夷王室寶藏的開啟還需王子協(xié)助?!?p> 呵,十年了,這家伙還不死心!并堅信寶藏密鑰是北夷王室直系一脈的血液。
十年前帶著沈伍去尋寶藏,中途被沈伍跑了,十年后終于得到了寶藏地圖,竟然還妄圖用沈伍的血開啟寶藏。
寶藏?倘若當(dāng)真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寶藏,北夷當(dāng)年就不會大舉南下攻占天焉,最后也就不會落得國破族亡了。當(dāng)真是可笑至極!
“哦?那我可能不會同意了,地圖已經(jīng)送給你了,得不得的到,但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孟先生手一揮,長安被團團圍住。
長安手一揚,一把細針飛出,叮叮叮,歡快的提示聲再次響起,送上門的經(jīng)驗!所過之處躺倒一片,雖不能殺,消耗掉戰(zhàn)斗力絕對是可以的。
正打得興起,就聽一聲大喝,“住手!拓跋寧,你看看這里!”
長安沒有理會繼續(xù)戰(zhàn)斗,猛然聽到一聲慘叫聲,回過頭,幾十個衣衫襤縷的人被士兵們在脖頸上架著刀推了出來,其中一人已被砍殺在地,尸體上的血液在地上蔓延.
長安這才反應(yīng)過來,'拓跋寧'指的是自己,沈伍八歲以前的名字就叫'拓跋寧'.
心想,反派果然都要這么卑鄙無恥,這些人,分明是沈伍記憶中那些熟悉的面孔,也正是如今住在雀兒胡同,那批從夷幽大火中逃生出來的幸存者。
孟先生見長安還不停手,立刻下令,又一聲慘叫又一人倒在血泊中,被圧制的人群登時大慟,哭喊聲一片。
長安遲疑了,這些人是沈伍的族人,夷幽之禍雖非他們挑起,但身為族人誰可說無辜?
又一聲慘叫,頓時求救聲此起彼伏,聲聲凄厲慘烈。
“別人你可以不在乎,那么他呢?”又一人被推出來,長安望過去,心神一怔,這是撫養(yǎng)沈伍長大的老人福爺爺。
待見旁邊的士兵舉起手中的刀,長安無奈,只好罷手,“等等,等等,放了他們我跟你走?!?p> “等寧王子幫我等取了寶藏,自然會放了他們?!泵舷壬浜叩?,一邊示意身后的士兵上前捆了長安。
只是,這種毛毛蟲式捆法,他還怎么走路?。烤鸵娨幻聿目嗟氖勘隽芯鸵獙㈤L安拎起扛在肩上。
不過,那士兵還沒碰到長安,就砰地一聲飛了出去,遠遠地撞在一處矮墻上,口吐鮮血半天不見動靜。
雪衣狐裘,風(fēng)華流轉(zhuǎn),一道頎長的身影從天而降,眾人轉(zhuǎn)頭細看,不禁驚嘆這人生得一副好相貌,清雋雅致,氣度從容,只是目色清冷。
只見那人薄唇輕啟,聲音里透著一絲寒意,“人留下!放你們走!”
聽到熟悉的清冷聲音,長安心頭一暖,一時間喜憂參半。
在場雖被他廢除了眾多戰(zhàn)斗力,但站著的至少還有百八十人呢。沈大少爺,你就這么一個人說著這么霸氣威脅的話,尷尬!
“哼!好大的口氣!沈昱啊沈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入,今天,這夷幽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孟先生’毫不示弱,一副勢在必得。
聽他這么說,倒提醒了長安,頓時臉色大變,在地上扭著身子大喊道,“沈昱,快離開這里!離開這里!”
怕他不明白,立刻補充道,“去別處!不要在這里,快離開這里!”
“哈哈哈,給我上!別讓他離開這間院子!”誤打誤著,沈昱竟自己送上門來了,豈能給他跑了?
沈昱掃了眼院子,長安剛才的打斗現(xiàn)場還在,地上殘枝碎葉,可還是能辯認出那些花草的樣子。優(yōu)幽玄玉?心下卻無甚波動,這一天遲早會來,早一天晚一天又如何?
長安一直知道沈昱是有武功的,雖然他平時很少用,但卻不知道他竟然還是個隱藏高手。
但看他在幾十人的圍攻中游刃有余,衣袂翻飛,掌風(fēng)凜洌,幾息間就重傷了圍攻他的人。
‘孟先生’見沈昱竟然如此難纏,這么多人都不是對手,頓生一計,向身后的幾個近衛(wèi)使了個眼色,那幾名近衛(wèi)會意,圍向沈昱,卻不是撥刀相搏,而是揚起手中的布包。
長安見狀,大感不妙,大叫,“沈昱小心,快屏氣,退開!”
卻為時已晚,沈昱被一片煙霧籠罩,幾人并不上前纏斗只是不斷撒著手中的粉末。
‘孟先生’在一旁哈哈大笑,“這本是為天焉皇室準(zhǔn)備的,你應(yīng)該感到榮幸,這可是經(jīng)過改良的引藥,不出一個時辰定叫你命喪黃泉。現(xiàn)在,是不是感覺全身困頓無力,手腳發(fā)軟?生命力在流失???哈哈哈……”
“老匹夫!快放開我!否則讓你不得好死!”長安怒極,掙扎著欲起身,綁這么緊!
沈昱若要有事,她的任務(wù)豈不是要玩完?
“哦?怎么個不得好死法?這樣嗎?”說完,竟是發(fā)力向沈昱襲去。
這些粉末想必是真的引發(fā)了暗恨生的毒性,加上幾個士兵的圍攻,沈昱竟是沒有避過,著實挨了孟先生一掌。
沈昱后退幾步單膝著地,一口血噴了出來,身上的大氅染上點點血跡。
而這廂的‘孟先生’一掌之后卻心下大駭,這世上能接下他全力一擊的人不出一手之?dāng)?shù),這年輕人不但硬生生挨了他一掌竟還能毫發(fā)無傷……此人絕不能留!
眼見沈昱跌倒,殺意驟升,舉掌凝力,一躍而起對著沈昱的天靈蓋猛然拍下。
眼看要觸到頭頂,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反彈出去,身形不穩(wěn)連連倒退,站定之后只覺五臟六腑移位心痛難忍,喉頭一股腥甜噴薄而出,整個人癱倒在地。
長安眼看著‘孟先生’發(fā)難,渾身繩索一時卻掙脫不開,心急如焚。
那‘孟先生’打出第二掌后不知為何忽然撤退,沈昱卻是直接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長安目眥欲裂,雙目赤紅,渾身氣血翻騰,只覺體內(nèi)有一股磅薄之力在蓄積運轉(zhuǎn),一聲大喝,身上的繩索盡數(shù)斷裂。
“傷沈昱者,殺無赦!”
長安猶如煞神附體,邁步走向孟先生,幾個要上前制住長安的士兵,皆被她拳腳相擊心脈俱碎,此刻出手,長安全力以赴不再留有余地.
長安一步一步靠近‘孟先生’,大有一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勢,‘孟先生’本就重傷不支,見長安赤目兇狠神色顛狂,心里一驚,忙下令格殺,性命與寶藏,當(dāng)然保命要緊.
夷幽此間,此時此刻猶如人間地獄,殘肢斷體橫飛,血流成河,‘孟先生’被長安一把抓起擊得身體支離破碎,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場上除了雀兒胡同剩下的人質(zhì)還活著,再無一活口。
那些人質(zhì)心驚膽顫,噤若寒蟬,生怕長安一時殺紅了眼連他們一并殺了。
長安垂手站在院子的血泊中間,回過頭對他們歉意一笑,語氣溫柔,道,“嚇著你們了吧,你們快些走吧,永遠不要再回夷幽了.”
剛剛目睹了一場血腥大屠殺,再看長安的笑,格外地滲人。
眾人得了話立刻轉(zhuǎn)身就跑,福老頭想上前又不敢,最終長嘆了一聲和大家一起離開。
“小伍”,一道微弱的聲音響起,在這處寂靜里格外清晰。
長安一喜,沈昱還活著!轉(zhuǎn)過身向著聲音的方向,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綻開,一股強烈的電流瞬間襲遍全身,排山倒海般的劇痛在體內(nèi)四下奔騰。
驚蟄這一天,京城的人都翹首西望,感嘆今年的春雷,聲聲振耳,振聾發(fā)聵,經(jīng)久不息,從頭天后晌時分開始打雷,到后半夜還雷聲不斷,直至第二天,天亮?xí)r分雷聲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