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說到底只是安利一本漫畫，我不希望它成為新的爛梗起源
“笑！出！來！啊！”
石浩靈扯著北木的衣領(lǐng)，歇斯底里地叫著。
完全不顧周圍的環(huán)境，完全不顧已經(jīng)逼近的怪物。
北木嘗試去掙脫他的束縛，發(fā)現(xiàn)……
簡直輕而易舉。
他甚至不怎么費力就能將石浩靈的手拍開。
然而后者還是只會叫著：“給我笑！”
這一刻，石浩靈忽然明白了。
為什么他在以前總會有一種錯覺：自己想要讓人發(fā)笑。
不，其實只是想要成為其他人的笑柄罷了。
一切只為了取悅別人。
利用別人。
利用他們的正面情緒。
他只是這樣功利的人罷了。
他只是一個想要讓觀眾發(fā)笑，然后賺到錢的小丑罷了！
香蕉？香個皮蕉??！
舉不起來就舉不起來啊！
我只是想贏?。。?！
北木反過來將石浩靈限制住，嘗試同他溝通：“施主，回頭是岸。
回頭是岸?。?p> 勝負真的有那么重要嗎？那就是一切了，那就是你的天堂了嗎？”
每一句，都像是一柄鐵錘，錘在石浩靈的心頭。
他的身體在顫抖，在顫抖……
忽的，他掙脫了北木的束縛。
“你不愿意笑對吧？”他問道。
視線里，石浩靈的臉就像是黑了下來。
“施……主？”北木試探性地問道。卻見石浩靈一言不發(fā)，不做回答，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的嘴中還在念叨著：“正面情緒……正面情緒……正面情緒……”
“施主！”北木在后方，背景就是火海，“那真的是你想要達到的天堂嗎？”
石浩靈停了下來，沒轉(zhuǎn)頭，聲音響起：“是，又如”
話語戛然而止。
一只碩大的觸手將他徹底地壓在地上。
不僅是他，鋪天蓋地的觸手襲來，將人群一個個，壓在地上。
觸手的力度還在不斷增大，一些承受不住的人更是干脆直接被觸手壓扁。
成為了，血霧般的煙花。
石浩靈算是體質(zhì)較好的一批人了，被觸手壓中后，身體只是有些變形，還沒到氣絕的極端程度。
求生的本能還是令他第一時間選擇了逃走，因為他感覺到身上的觸手挪開了。
這不是說它會放過他們。
那只是風雨的驟歇。
很快，他注意到，氣流的破開聲。
啊……
我要死了嗎？
好不甘啊……
明明才剛開始啊……
明明我的記憶里還有一段，我同那怪物對拳的畫面啊……
結(jié)果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
“……”
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我，什么都做不到嗎？
“……”
如果……
我是無腦文的主角就好了。
不用考慮著，不用考慮哪，一切只需要順其自然，再隨便做一些超越無腦文程度的事件，就能過活得滋潤了。
在這一刻，石浩靈忽然有種看開了的感受。
他還是憤怒的，還是不甘的。不甘于自己的弱小，什么都無法做到。
他憤怒于自己的無能，身為主角，有做到什么主角的事跡嗎？
充其量只是一個視角罷了。
罷了……
“就這樣死了嗎？”石浩靈低語著。
他感受到了臉部的異樣，啊，是流淚了呢。
為什么會流淚呢？
大概……是怕死吧。
石浩靈睜著雙眼，感受著無力移動地身體，不甘地等待自己命運的最后審判。
…………
………
……
…
“那不是你想要達到的天堂?！?p> 石浩靈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誰推了一把，很用力的那種，讓他有用著被甩飛出去的錯覺。
轉(zhuǎn)過頭，他看見了一個人。
北木。
是他將自己推了出去，但……代替他，成為了那個人。
北木到?jīng)]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一切都顯得平靜：“施主，你的人生還很長。
所以，
努力去找到你真正想要達到的那個天堂吧！
努力……”
北木的聲音被淹沒在觸手的重壓之下。
劇烈的震動讓石浩靈有了種恍惚感，好似一切都是不真實的虛假之物。
只有一樣?xùn)|西他記憶猶新。
北木最后的那句話：
“活下去?！?p> 他愣在了原地，雖然他原本就已經(jīng)無法動彈了。
一個東西滾到了他的面前。
北木的頭。
不知為何，看到這一幕，他沒有任何的害怕，也沒有任何的不適。
因為，在那個頭顱上，露出的，是一張平靜的表情。
即使被鮮血覆蓋，肌肉被碾壓變形，也掩飾不了。
他，是平靜地接受了死亡。
……
紅色的光芒從空中升起，又落下。
伊琳娜觀察著四周。
有著一些怪物的尸體，不多，而且看起來，處理那些怪物的人在做的時候十分的艱難。
是民間的初級覺醒者嗎？
伊琳娜在心中留了一個記號，她倒是不清楚這里發(fā)生過什么，好奇心也只是讓她暫作記憶留存。
忽的，她看見了那個。
令人作嘔的觸手怪物。
看著它活動的樣子，伊琳娜承認自己已經(jīng)開始反胃了。
身側(cè)的紅光亮起，兩把手槍被其握住。
實際上，伊琳娜不怎么擅長這類遠程的武器，但奈何那個怪物的視覺沖擊力真的是太強了，近戰(zhàn)的話，她沒什么自信。
她將槍口對準怪物。
而怪物卻像是預(yù)知到了一般，身體，朝向了伊琳娜。
這不由的讓這位圣女爆了句粗口。
但攻擊還是要攻擊的，指示缺少了偷襲的那點成功率罷了。
六聲槍響，六枚暗紅色的子彈朝著怪物射出。
怪物的目光不移，可身體已經(jīng)開始了劇烈的變化。
它沒有絲毫輕視這些子彈的意思，幾乎全部的觸手都去阻擋那暗紅色的子彈。
事實證明它是對的。
暗紅色的子彈僅是接觸就差點讓其知道什么叫做死亡。
顯然，這個出生到現(xiàn)在不到半天的怪物也有著極強的求生欲。
觸手的屏障最終還是擋下了那六枚子彈。
而伊琳娜也終于逼近到了她想要的位置了。
不是人，而是兩柄長槍！
泛著赤光的槍尖，直指其頭部。
“吼——！”
被刺中頭部的怪物立刻發(fā)出了刺耳的吼叫，它的身體在亂晃，觸手在好無規(guī)律地掃蕩一切！
混亂中，伊琳娜不得不開始移動。
她的身影就像是靈活的自由粒子，在塵土紛飛的觸手大陣里不斷地上下來回，筆直與柔軟的線條，是一副充滿了驚險元素的奇妙畫作。
飛舞之時，不斷地有觸手僅是貼著她的身體閃過，最短距離，不過幾毫米！
伊琳娜更是在躲閃中又掏出了手槍，雙槍齊響，暗紅色的光澤將那原本壯碩之物穿成了篩子！
儼然一副以小壓大的景象。
當然，就算是出于如此優(yōu)勢，伊琳娜也沒有絲毫地懈怠，那些好無規(guī)律的觸手遲早都會打到自己，而她躲閃與開槍的目的，只是為了——
讓那個怪物一直處在混亂狀態(tài)！
“繼續(xù)混亂下去吧！”
她以低沉的聲音，盯著怪物，說道。
而怪物更是像通感了一般，一瞬間，所有的觸手完全似長出了眼睛，朝著伊琳娜的方向襲來。
這里的長眼睛，是字面意思。
原本就有肉瘤組成的惡心觸手，現(xiàn)在，更加的令人反胃了，其頂部的那一個個眼珠，總會有著直視即失智的錯覺。
伊琳娜沉著氣，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不能急。
那些帶著眼睛的觸手不僅外觀惡心，其活動的速度與路線也變得更加混亂。
伊琳娜甚至有種自己正在滾筒式洗衣機里狂奔的錯覺。
她還在尋找的機會。
一個成熟的獵人最擅長的，便是等待。
等待獵物，露出自己最疲憊的一幕！
混亂的觸手不斷地震蕩著山腰，整個山體都多少有了些搖搖欲墜。
那些建筑被進一步地擊碎，那些火焰被震蕩撲滅，甚至那些其他的怪物們也在這場無差別的攻擊浪潮中化作了血霧。
突然，一陣巨響從遠處傳來。
強烈的威壓令所有的一切都為之不斷的顫抖。
包括那個怪物，它盯著聲音的來源，露出了異樣的眼神。
而就是它這一刻的分神，在塵土飛揚的霧氣中，一點紅光忽然現(xiàn)身。
這只觸手怪顯然還是注意到了這一點……
可，也只是注意到罷了。
寒芒已至，帶著那股刺穿一切的怪力，直沖其眉心！
不，不只是眉心。
那怪力不止集中在了一點，它是發(fā)散性的，完全散開的！
就像一把在近距離盡情釋放自己火力的霰彈槍。
并不平行的暗紅子彈組成了一個網(wǎng)狀的空間點圖，每個點的位置都是隨機的、分散的，看上去就像是沒有任何威脅性的松散圖形。
它的樣子能讓人想起漁網(wǎng)。有些類似，空大之處為生，交叉之處為死。
而對于這只觸手怪來說……
這里，
只有死?。?p> 幾顆子彈完全貫穿了那只怪物，劃出的紅線就像是幾柄長矛，刺在怪物身上。像極了教會對異教徒的刺穿審判。
還未完，那只是形似長矛，而下一刻，一人影已經(jīng)躍至怪物的上方。
紅光與白發(fā)相映，如同一輪鑲著紅邊的白月。
失去了那種圣潔的至純感，多了一股令人顫抖的壓迫感。
很快，白月，向下落去！
她的手中拿著一個十字架，尖銳的那頭直指怪物。
唰——
就像是拉鏈被拉下，伊琳娜，將那只怪物的外皮拉了下來。
龐大的身軀被一分為二，向著兩邊倒去。
而伊琳娜則站立在起前方，周圍綠色的雨滴落下，將其浸濕，莫名地增添了一份邪道的美感。
伊琳娜沒急著離開，盯著那尸體瞅了一會，才朝著山頂走去。
這里會出現(xiàn)怪物，也說明會出現(xiàn)人。說不定現(xiàn)在還有這生還者。
而當她向上走了一段路后，她看到了這一幕。
破爛不堪的地面，胡亂灑落的石土，猩紅色的液體就像是匯聚成了一條河，刺鼻的味道充斥著空氣的每一個角落。碎肉、尸體、器官被肆意地傾灑在這片土地之上。
在宛若爛泥一般的腐肉中，確實還存在著幾個身體抖動的幸存者，只是看他們的眼神，早已失去了一切光澤。
畢竟，死亡，剛掠過他們的頭頂……
伊琳娜注視著一幕。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視線有些移不開。
她的雙手也在顫抖，甚至有些握不好自己具現(xiàn)的武器。
她捂住了自己的臉，呼吸變得急促，表情有些難以控制。
一個難以抑制的念頭在伊琳娜的心底滋生——
興奮。
搖搖頭，她敲了敲自己的腦門：“我這是怎么了？”
可接著，她忽然發(fā)現(xiàn)興奮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
恐懼。
伊琳娜猛地轉(zhuǎn)頭，才注意到，在這群幸存者里，有個人站了起來。
以其的眼力，能看出對方是修煉過的。
那人的身上現(xiàn)在被污血覆蓋，不是很能看清臉，身材也有些詭異，就像是骨骼被錯位了一般。
面對著那人，伊琳娜確定，那是自己的恐懼來源。
難道說，那人要變成怪物了？
她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看到那些怪物誕生和傳播的模樣了。
雖然說伊琳娜不見得會怕吧，可……
那些幸存者怎么辦？
伊琳娜剛想要行動，卻注意到那人先動了！
他，抬起了自己的手，面朝伊琳娜。
那一刻，伊琳娜看清了對方的臉，皮膚慘白，被血色沾染，而且……
保持著一副詭異至極的笑容。
一股寒意席卷伊琳娜的心頭。
她做出防御姿態(tài)。
對方的攻擊也已經(jīng)打出了。
那種鋪天蓋地的能量爆發(fā)令伊琳娜臉色大變。
她明白自己為何感到恐懼了。
她現(xiàn)在都有些后悔自己一時的遲鈍。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抵擋得下這夸張的攻勢！
然后，她只覺得視線里一片白……
“……”
“…”
“？”
伊琳娜看著周圍，透明光亮的冰幕，就像是宮殿的浮雕一般靜立于她的兩側(cè)。一絲絲光芒落下，散發(fā)出彩色的絢爛光暈。
置身于冰殿之中，伊琳娜卻感覺不到任何一絲冷意。
視野里，她看見，那個人……倒下去了。
就像是脫力了一般，迎面趴在了地上。
鬼使神差的，伊琳娜朝后方看了一眼。
背后，是另一幅夸張的景象。
那里，像是另一個世界一般，完全被冰雪封住，一切的事物都像被冰封在了內(nèi)部。
啊，不對，不是所有事物。
只有那些怪物。
它們的姿態(tài)各異，但能確定的是，全都是朝著伊琳娜撲來的。
不過，現(xiàn)在的它們也只能用來嚇嚇人了，畢竟，
他們?nèi)荚诒锪恕?p> 以伊琳娜的腳后跟為界限，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模樣。
伊琳娜愣住了。
她看向那個倒在地上，氣息微弱的人，說不出話。
……
丸二停了下來。
他不得不停下來了。
因為他到頭了。
前方，一片混亂的景象，房屋倒塌、車輛的殘骸累在路邊，尸體的腐臭彌漫空中，人在逃、怪物在殺人。
現(xiàn)在，他再也逃不了了。
一股無力感在他的心中被放大。
明明剛剛才被人救下來一次啊……
低頭，他看到了自己背后變得高大的影子。
“……”
咽下一口口水，他有些顫抖地回頭。
后面……
不是怪物。而是一個人，還是一位，他的熟人。
“丸二？”時崎大夫看著面前的人，面露喜色。
但很快，他的表情就凝固了：“你怎么會在這里？那些人沒有找到你嗎？”
丸二沒有回答。
他像是聽不見了一般，只知道看著時崎大夫?？粗?，他的父親。
大夫也沒有進一步追問或者強迫他回答，而是將丸二拉起：“這里還不安全，先跟我走吧。那些能力者會帶我們?nèi)グ踩牡胤降??！?p> 丸二依舊沒有回答。
大夫也感覺到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想了想，快速說道：“不用擔心的，雖然只是個避難所，但總比在街上被怪物找到要強。對了，你母”
時崎大夫突然停下了發(fā)言。
他猛地明白了，為何自己的兒子在一言不發(fā)了。
而丸二也像是繃不住了，倒在他父親的懷中，放聲的痛哭起來。
無助、無力、無奈。
這些情緒隨著他的哭聲被不斷地釋放。
抱著自己的兒子，時崎大夫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想擺出一個笑容，卻發(fā)現(xiàn)自己笑不出來。
淚水從他的臉頰上劃過。
“好…好了，先和我走吧……怪物會發(fā)現(xiàn)我們的，我們……不能辜負了你媽媽，對吧？”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是一個中年大叔的悲傷。
他將丸二抱起，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可，沒跑幾步，一快碎石墜落，擋住了他的去路。
“……”
大夫察覺到了自己身后站著誰。
回身。
抬頭……
是一張臉。
他自然認得那張臉。
他的……妻子……
時崎大夫原本有著絕對的自信，能帶著好不容易聚到一起的兒子逃走。
現(xiàn)在，他覺得自己做不到了。
他，絕望了。
……
“你還有多少力氣？”
“我手腳都斷了?！?p> “認真點，你還有多少力氣？”
“別鬧，我的手腳都斷了，我還能有什么力氣？”
“你也別鬧，這種小傷對你我而言算不上什么的?！?p> “……”
“我打算用領(lǐng)域，到時候，你和其他人負責這里無關(guān)人員的疏散了。”
“……你會沒命的?！?p> “不重要了，我們存在的目的本就是獻身?！?p> “……祝好運?！?p> “嘖，你好歹勸勸我??！”
“有用嗎？”
“……”
“我們都認識這么多年了，你什么性格我還不懂嗎？”
“……”
“如果我還活著，我會給你上香的?！?p> “你就不能說點什么好話嗎？真是白瞎了你那張書生臉?！?p> “哈哈……”
“……”
“那，祝好運。”
“……謝了，墨?！?p> 下一刻，扎克艾斯的身子浮了起來。
那個人形怪物自然是注意到了這點，轉(zhuǎn)過身，同扎克艾斯對視。
接著，它的手，又動了。
……
伊琳娜將那些幸存者聚集了起來。
實際上就是拉著一個個地堆在一起。
她的眼中沒什么光，顯然情緒沒有多高漲。
“先帶他們走吧。”輕念著，她抬手摸向光環(huán)。
咔咔咔…
背后，傳來了冰塊裂開的聲音。
接著，是冰塊完全碎開的聲音！
伊琳娜轉(zhuǎn)身，她的表情只剩下驚訝了。
身后的冰封世界早已不見蹤影，只有一個巨大肉球正在匯聚。
它們，掙脫了那些冰！
看著那個體型夸張到了同這座山一樣巨大的肉球，伊琳娜感覺自己站不起來了。
威壓。
劇烈的威壓直接將她壓到趴在了地上，根本反抗不了！
“啊……啊啊……”
她只能勉強地發(fā)出這幾個音，壓力讓她感到呼吸都變得困難。
而面前，那個肉球，開始了變化。
先是手，像是兩只擎天的巨柱，壯碩結(jié)實的肌肉組織甚至冒著白氣，仿佛揮一揮就能讓一座城市徹底消失。
再是腳，雙腿的肌肉同樣夸張，甚至讓人懷疑只要它站到地上，整個杜王町…不，整個霓虹都可能發(fā)生地震！
它是飛行著的，身后的翅膀在不斷扇動，掛出的颶風令伊琳娜感到更加窒息。
懸浮的身體更是令伊琳娜感到更加的絕望，她完全想象不到如何去打倒這樣體型的怪物！
最后，是它的頭部，它
鐺——
鐺——
鐺——
三道鐘聲，在伊琳娜的耳邊響起。
她不知道這個清脆的聲音是從哪里發(fā)出來的。
但她能看到。
那個怪物的頭……突然的……
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