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好久好久沒更了，真是令人感慨啊

　　伽國。

　　或者說，曾經(jīng)是伽國的地方。

　　漫天硝煙、滿地尸骸、滿目狼藉……

　　萊爾坐在一塊凸起的石柱上，盯著自己的雙手。

　　與那四周的景色不同，是一雙十分白皙的手。

　　哪怕你用再夸張的手法去摧殘它，去摧毀它，去撕碎它，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因為……

　　“在想什么呢？”

　　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香味。

　　喧鬧之聲逐漸浮現(xiàn)。

　　廢墟不再。

　　是城市。

　　人，還有別的什么，他們安寧的生活在那里，度過著充實的每一天。

　　沒有任何的災難……

　　“休？”

　　他回過頭。

　　他所期待的人并不在那里。

　　“……”帶著血漬的臉在彌漫著黃沙的風中逐漸平靜。

　　如往常，如平常。

　　不會改變，不曾改變，一切所有皆似從前。

　　畢竟，

　　他，代表著永恒。

　　“還有四分之三?！?p>　　萊爾自語著：“還有……三個地方……”

　　他仰起頭，像是在感受風的氣息。

　　“你們……聽明白了嗎……”

　　破爛的灰布掛在廢墟的鐵桿上，迎風飄動。

　　“特意告訴我們嗎？那真是謝謝了?！?p>　　不出所料的，周遭，幾個身影逐漸靠近。

　　“嘶……”一個身影像是看到了四周，“真是慘不忍睹啊，還好不是發(fā)生在咱那。”

　　比較前面的一人回過頭：“啊啊，所以，我們要盡所有的可能去阻止這件事?！?p>　　語畢。

　　氣氛，開始改變。

　　“為什么不一開始就過來阻止我呢？”

　　萊爾從石柱上站起，看向后方。

　　“回答有很多種，理由也有很多種?！逼湟蝗四罅四笞约旱娜^，“我們給予的答案，能令你滿意嗎？”

　　“……”萊爾抬起單手，旁邊的石柱開始上浮。

　　“嘛，看來大家都不喜歡聊天。”將背后的杖形物體取下，一個身影指向前方。

　　頃刻。

　　氣！浪！暴！起——

　　————

　　——

　　“沒有下雨……”

　　伊琳娜望著天空，明媚的陽光從云層的縫隙中緩緩透出。

　　低頭，看周圍。

　　普通的景象。

　　普通的一切。

　　難受的心情。

　　她看著人們有說有笑，她看著人們有哭有鬧。

　　一切如常，可她卻無法平靜。

　　“你不想死，對吧？”

　　猛地回頭，身后不見任何人。

　　“……”伊琳娜的臉色多了一份失望。

　　那家伙沒對我說過這句話吧……

　　已經(jīng)出現(xiàn)幻覺了嗎……呵…

　　隨意地找了路邊的長椅坐下，身側(cè)，是一個似乎已經(jīng)坐了許久的老人。

　　老人無言，即使是伊琳娜注意到了他。

　　一只手蓋在自己的臉上。

　　我在想什么啊……幻想會有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不知名路人說幾句話就讓我開導嗎……

　　將手挪開，老人依舊坐在那里。

　　臉上寫著愜意，像是在享受日光。

　　“……”

　　完全沒有感覺。

　　沒有任何一絲開朗的感覺。

　　為什么？

　　為什么？！

　　那里不對了？因為我就要死了嗎？因為是圣女嗎？我肩上扛著重擔？我被人點出了我其實很怕死？

　　伊琳娜突然站起身，劇烈的晃動讓老人都不由得轉(zhuǎn)移注意力。

　　只見，她單手伸出，指向前方……

　　又放下了。

　　做不到。

　　巨大的失落感出現(xiàn)在她的心中。

　　倘若剛才手未收，面前的街道怕是早已化為一片廢墟。

　　但她做不到！

　　為什么？?。?p>　　我已經(jīng)做不了一個好人了！連壞人都做不到嗎！??！

　　銀牙緊咬，慍色已經(jīng)顯露，逐漸亮起血光的雙眼如尋找獵物的猛獸一般閃向側(cè)方！

　　長椅上，老人已經(jīng)離去。

　　甚至走得沒多久，往遠處看就能找到背影……

　　“……”

　　她眼中的光散去了。

　　徹底散去了……

　　“騙人。”

　　小耀盯著石浩靈，不算清澈的雙瞳中映出了后者的模樣。

　　某人挪了挪嘴，歪著頭：“余小姐，現(xiàn)在報名也還是可以的吧？”

　　“唉？這……但，但是，石先生你不是還…唉？！”

　　眼前，石浩靈的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黑光，身側(cè)的小耀被一張卡片提在空中。

　　前者看向余巧玲，后者沒有慌亂。

　　“我覺得我已經(jīng)可以出院了?！睂⑿∫呕氐孛妫耙嘈盘炀W(wǎng)的恢復力?！?p>　　“騙人?！?p>　　“話說回來，復活杯是面向所有人的對吧？即使我是外來人員也有參加的資格對吧？”

　　“騙人！”

　　“可是，石先生您的身體……”

　　“放心。”石浩靈攤開雙手：“我沒什么問題?！?p>　　“騙人?。?！”

　　小耀突然粗暴地推開某人，徑直越過余巧玲沖向病房外。

　　“小耀！”余巧玲的表情有些失控，非常迅速地向屋內(nèi)兩人道了聲歉，朝著小耀逃走的方向追去。

　　石浩靈只是看著，提了提自己的衣領，將地上的卡片撿起。

　　“不去追她們嗎？”窗邊那位問道。

　　“如果我也加入進去的話，那就太吵了?！倍紫律恚爱吘惯@里可是醫(yī)院?！?p>　　“……”窗邊那位像是決定了什么，“你”

　　“你覺得小丑是什么呢？”

　　石浩靈問道。

　　“嗯……演員的一種?！?p>　　“啊，是啊……演員的一種?！笔旗`走到床邊，坐下，“通過滑稽的表演，取悅觀眾，說難聽一些，

　　作賤自己，愉悅他人?！?p>　　“嘛，我大概就是這么個垃圾個性的人吧。”他自語一般，“只是偶爾地看到了一個根本不熟的孩子陷入了痛苦，就想著用最蠢的方式去讓他笑出來……”

　　“至少這么做你感到滿足嗎？”

　　他問。

　　“不知道。”

　　他這樣答。

　　“那至少你并不后悔這樣做？”

　　他再問。

　　“不……不知道?！?p>　　他如此答。

　　“……所以，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他又問。

　　他，沒有答。

　　沉默了許久，令人壓抑的無聲。

　　“我……”

　　某人盯著地面。

　　“我真的不知道……”

　　————————————

　　滔天的巨浪翻涌出令人戰(zhàn)栗的高峰，呼嘯的海水仿佛要撕裂一切阻擋的事物。

　　“時間到了嗎？”

　　“否?！?p>　　龍傲天看向翻涌黑潮的深處，眼中透露著深邃：“這次的時間，有些長了?！?p>　　“無礙，萬事早已不似從前，時遷，吾等亦變?！?p>　　身側(cè)，那位清秀小生負手而立，筆直的身板并未望向那未知深淵，平和的目光倒是注視著無垠海面的另一邊。

　　“傲天，時代已經(jīng)變了?！?p>　　“屬于他們的時代嗎？”龍的視線微移，看向的一旁的海浪。

　　駭人的高浪中，一道身影似乎穿梭其中，靈動的身姿與巨浪形成劇烈的反差，若是以超人的聽力細聽，便可在那嘈雜之音中辨出一聲：

　　“蕪湖！老子是要成為（自主規(guī)避）的男人！蕪湖！”

　　然后下一秒海浪便把那道身影拍入海中。

　　“救！我不會……不會游泳啊！咕嚕咕嚕……

　　咕嚕咕?！?p>　　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

　　后面三段是他看到龍傲天在觀察他時做出的回應。

　　頭露在水面上，但是嘴很刻意地發(fā)出詭異的聲音。

　　龍傲天：“……”

　　卻見孫子斌猛地一拍海面，身子高出半截，指著龍傲天和小生二人，嘴里怪聲不斷：“咕嚕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　?p>　　龍傲天：“……”

　　接著他的身體就像是被抽水的馬桶吸附著，旋轉(zhuǎn)著往下沉沒。

　　不斷下沉，

　　不斷下沉，

　　不斷下沉……

　　最后僅剩一直手臂露在外側(cè)，像是費力地舉起，比出一個拇指……

　　然后瞬間換成中指，直到沉默。

　　龍傲天的臉上黑線布滿。

　　反觀清秀小生，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孫子斌的動靜。倒是自顧自得開口：

　　“老夫曾經(jīng)相信，世間可能性萬千，終有一物是老夫未曾見過，或終有一物，是吾等所求真理?！?p>　　清秀小生的語氣變得幾分低沉：“可，直到如今，老夫已經(jīng)遇過無數(shù)能力，卻未曾有過一位……”

　　他看向龍傲天，后者亦與其對視。

　　“是為預言?！?p>　　“占卜一術向來無法探知，究竟是未來于人知曉，亦是人知曉于未來，未可知，不可知。

　　但如今，這千里大地之上，人人自危，只因一道無憑預言。

　　傲天，你，如何想？”

　　“寧可信其有吧?！焙笳吆唵蔚鼗貞?。

　　“如此啊……”

　　清秀小生仰望蒼穹，開口，但聲音卻不似平常。

　　似是空靈，卻又似魔音：

　　『蕓蕓眾生?！?p>　　洛城的一處，負責復活杯報名的工作人員無聊地打著哈欠。

　　突然，他的面前，出現(xiàn)了兩個人。

　　“請問，現(xiàn)在還可以報名嗎？”

　　前者漫不經(jīng)心地看向發(fā)言之人：“啊啊，當……然……”

　　『于此萬間，不過飄渺一剎?！?p>　　云凌軒將地上的碎屑堆起，隨后，坐在一旁，等待著“他”的再次復活。

　　但，始終沒有。

　　『囫圇一生，又曾見過何樣萬千的世界？』

　　“結束了嗎？”時崎丸二注意到了周圍顏色的變化，逐漸變得明亮。

　　他松了口氣，頹廢地癱倒在地上。

　　腦海里，卻不斷回響著一句話。

　　“你還在退縮嗎？”

　　『妄想天高海闊窮盡一切探盡所有，其力破兇煞磨難追之永恒真理?！?p>　　伽國的領土邊界處，一個身影正歪歪扭扭地前進著。

　　他不斷地咳嗽，咳出的污血令人心悸。而其本人卻似全然不在乎，只顧一味的前行。

　　身上皮膚無處不綻裂著駭人的傷口，烈日的灼燒之下隱約發(fā)散著腐尸之臭。

　　而其口中依舊念念有詞：

　　“真的，非常抱歉……”

　　『可嘆，哪怕耗盡一切荒蕪所有，不曾有過一絲一毫一厘的可能，去觸碰那所謂的永恒?！?p>　　醫(yī)院的門口，余巧玲一邊帶著小耀，一邊不斷向其他人道歉。

　　“哈哈?！?p>　　順著笑聲看去，石浩靈站在旁邊。

　　“騙子?！毙∫策^頭。

　　“哈哈，那我這騙子馬上就要去參賽了?！?p>　　“唉！石先生您”

　　“不要緊的不要緊的，畢竟是打了賭的，我可不能輸給一個小屁孩啊～”

　　他看向小耀，后者卻不看他：“又有什么用，反正做什么都沒用……”

　　“說起來，我們還沒約定賭注呢?！彼自谛∫媲埃骸澳銇硐胂耄绻亿A了你要怎么做吧。”

　　余巧玲：“石…”

　　“為什么不是我贏了你要怎么做？”小耀的聲音越來越小。

　　“因為我已經(jīng)想好了?！?p>　　他站起身：“如果你贏了。

　　我會讓你看到未來的太陽的?！?p>　　『哪怕宇宙無垠，也終將湮滅于虛無?！?p>　　“唉！？”×2

　　旁邊其他人也被這句話吸引：“等下，小伙子，你沒開玩笑？”

　　“那孩子可是……”

　　『又有何？』

　　石浩靈沒有理會他人，抬起手，但沒有去摸已經(jīng)愣住的林耀：“我會贏的哦～”

　　『可以…』

　　在很多人的注視下，石浩靈，離開了醫(yī)院。

　　『謂之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