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洪離去后,即墨清和又坐下來,卻沒有擺他的棋局。
“兆鈺?!?p> “公子?!睆奈蓍荜幇堤庯w身下來一個男子。
“你怎么看?”
“這景洪果真是老奸巨猾,明擺著就是在試探公子?!闭租暲渎暤?。
即墨清和輕敲了兩下棋盤。
“景洪會利誘楚文洋本就在我意料之中,上次我讓你查探黑火之事,景洪此人雖是利欲熏心,但不至于敢加害王族,想必背后一定還有主使,此次能借著鄭昔澤的手,一網(wǎng)打盡也是好的,倒是省去了我們那些麻煩?!?p> “是,亦冬那邊也傳了信來,說是進展順利,請公子放心?!闭租曊馈?p> 即墨清和點頭。
“辛苦你們了?!?p> 兆鈺連忙躬身。
“公子當(dāng)年救下我們兄弟三人,為我等洗刷冤屈,從此我們立誓一世追隨公子,莫說辛苦,只愿為公子赴湯蹈火?!?p> 即墨清和見兆鈺認真的模樣失笑。
“兆鈺哥哥你在干什么呢?”
不遠處小瑾拿著剛挖出來的筍子說道。
“小瑾,你拿的那是什么啊。”
兆鈺見小瑾前來,直起身子問道。
“這是公子種的筍子啊,上次公子帶我去霧林挖筍,可挖出來的都難吃的很,這次是公子自己的種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吃?!?p> “咳咳……”即墨清和半捂住嘴咳了兩聲。
“霧林?你們?nèi)ツ堑胤酵诠S?”那可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從沒聽說有誰在那找吃的啊,兆鈺狐疑道。
“對啊,長公主,哦,不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王上,王上也一起挖了呢!”小瑾不知即墨清和咳嗽之意,反而更開心的開口說道。
即墨清和平靜的臉上終于是出現(xiàn)了一絲龜裂。
“小瑾,去問問李大娘能不能燒你手中那根筍子?!?p> 兆鈺見到即墨清和扶額的模樣低頭一笑,小瑾卻是不知所以。
“好嘞!”
說著就往廚房跑。
“公子?”兆鈺眼中暗藏笑意。
“如此大了還像個孩子,兆鈺你這段時間就留在府里好好教教他吧?!闭f著就起身往書房走,連自己都未發(fā)覺耳尖已然微微紅了起來。
景洪既然答應(yīng)了相幫楚文洋,自然是速戰(zhàn)速決的好,不到兩日,王都城內(nèi)大大小小的商鋪酒樓都接到了對此事閉口不言的通告,原本流言漫天的王都,一下子突然安靜下來。
“怎么回事?”鄭昔澤在府中低聲喝道。
銳思也覺得有些蹊蹺。
“說是城中現(xiàn)在連酒樓都有掌柜看著不準(zhǔn)說書的進入,談?wù)撃蔷透恍辛??!?p> “能同時調(diào)動如此多商鋪的,在焱洲除了維運還有誰?!编嵨魸砂櫭??!颁J思,隨我去左相府一趟?!?p> “左相?難道您還懷疑……?”銳思猶豫問道。
“是不是,我們?nèi)枂柧椭懒恕!?p> 鄭昔澤說著便出了門。
即墨清和正在正廳與幾位官員議事,侍奴通稟鄭昔澤來時即墨清和讓其先去書房等候。
“鄭長史既然來了,要不我等就先退下了?”有官員說道。
“不用,想也不會是什么大事,剛剛的議題還有些問題……”即墨清和波瀾不驚繼續(xù)先前的政行部署。
左相大人似是與這個鄭長史不怎么合得來,在場官員心中暗自思忖。
鄭昔澤等了半刻鐘才等到即墨清和前來。
“左相大人。”
鄭昔澤低頭行禮。
“鄭長史有什么事嗎?”即墨清和問道。
鄭昔澤直起身子。
“我此次前來,只想問左相大人,是否知道近來維運商會在王都中封閉言論之事?!?p> “不知?!奔茨搴痛鸬暮芸?。
鄭昔澤顯然是不信的。
“左相大人統(tǒng)百臣,掌昊天事,這王都如此大亂子竟是一點不知?”
即墨清和轉(zhuǎn)過身冷眼看向鄭昔澤。
“鄭長史此話何意,維運之事鄭長史應(yīng)去找維運,何須來我這兒?!?p> 鄭昔澤見即墨清和聲音冷漠,自知失言,既是知道即墨清和不會說什么,也不再叨擾,行禮拜別后就準(zhǔn)備離開。
“鄭長史,”即墨清和突然出聲道。“王都亂局并非一家之亂,鄭長史若是有心,當(dāng)全面權(quán)衡,以防萬一?!?p> 即墨清和意在提醒鄭昔澤可以將維運商會和楚文洋一網(wǎng)打盡,但聽在本就對即墨清和心有疑慮的鄭昔澤耳里,卻是另一番意思。
“多謝左相提點。”鄭昔澤語氣略顯僵硬。
離開左相府的鄭昔澤陰沉著臉,守候在府外的銳思見鄭昔澤出來連忙上前。
“大人,如何?”
“備車,立刻入宮。”鄭昔澤命令道。
兩人坐在馬車上,鄭昔澤回想著即墨清和的話,什么并非一家之亂,明明是知曉卻不愿明說,作為這昊天第一重臣,竟與商會勾結(jié),王上被你蒙蔽,可我不會,鄭昔澤暗暗握了握拳頭。
如今形勢大變,此事需盡快了結(jié),不然若是左相插手,生出什么亂子,這籌謀,可就白白東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