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清虛道長
“之后貧道因為沒有未卜先知的本領，只是不愿意繼續(xù)在那換來換去的統(tǒng)治者下茍活，所以就索性上武當山出了家，道號‘清虛’。然后從那以后，貧道就在山上修道，漸漸的也就接觸到了我們?nèi)A夏的修煉體系?！?p> 坐在地上的東方仿佛被打開了新世界，驚奇道：“我們也有自己的修煉體系？真的有神仙？”
老道士微微一笑道：“你我認知中的那種神仙是沒有的，但是獲得長壽和一些特殊本領還是可以的。只要你在修煉一途上不要偷懶，再加上一點天賦，總可以走到一個很遠的位置！就好比貧道一樣，根骨只能算是中上，但是卻慢慢的在那個世界里面走出了自己的路，同時也是在這個過程中遇到了一個‘人’?！?p> 清虛道長沒有故意吊東方的胃口，繼續(xù)說道：“那是在乾隆年間的一個冬天雪夜里，一位日夜兼程趕到我們武當山的年輕父親，在臨死之前將懷中的一個嬰兒交給了我們武當當時的掌教，等掌教接過那嬰兒之后那位父親就與世長辭了。而掌教亦是在接過來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那尚在襁褓中的嬰兒的非同尋常之處，再看到了襁褓中放在孩子身邊的一封信之后，掌教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再加上當時掌教因為還需處理武當派上下的俗事，同時也是為了那襁褓中的嬰兒好，就將那位父親暗中下葬之后也將那嬰兒交給了我來照顧。而這一照顧就是四百多年！”
雖然不清楚清虛道長給自己說的嬰兒和自己有什么關系，但是當東方看到貌似道長的身影開始有些淡化的時候，就當做是什么都不知道，還是乖乖地坐在地上做一個安靜的聽眾。而清虛道長也沒有讓東方多等，接下來的話就直接把東方心中的疑問給解開了，“在這四百多年里，我把那嬰兒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來看待，給她取名‘雪無憂’。而無憂也慢慢的出落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只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在我那姑娘十八歲成年之際，雖說從小就在修煉著的世界長大，但是她也知道了每個人都是自己母親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而貧道很明顯并不具備這個能力......”
東方坐在下面，如果不是清虛道長的身影淡化的越來越明顯，他幾乎就要笑出了聲。但是一看到道長那正在回憶的傷感眼神，又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昂髞淼囊欢螘r間里面，無憂就一直纏著貧道，讓貧道帶她去找她的娘親......”說到這里，清虛道長眼中的悲傷幾乎化為實質(zhì)，“但是，又能有哪個肉體凡胎的母親在不知為何的情況下生下‘九尾狐’之后，還能存活的呢？！”
這下東方就真的坐不住了，驚呼道：“九尾狐？！這怎么可能？！”
清虛道長點了點頭，悲傷道：“其實當初武當當代掌教在收下無憂之后，沒過幾天就有官府之人找上門來，但是因為那時無憂已經(jīng)在武當修煉秘境之中，自然什么都沒有找到。而在官府的人都離開之后沒幾天，當代掌教就派人悄悄下山去查無憂的身世了。并且沒過多久，打探消息的人就回來了，我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早在出生那天，在無憂被穩(wěn)婆從她娘肚子里面拿出來的時候，產(chǎn)房里面除了無憂之外就沒有其他活人了，那些侍女們以及穩(wěn)婆和無憂的娘親都被伴隨無憂而生的妖氣殺死了一大半，至于剩余的......”
清虛道長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而東方就自己將剩下的話補上：“青丘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剩下的人，應該都是被嗷嗷待哺的小九尾...吃掉了！”
清虛道長沒有否認，而是繼續(xù)說道：“所以貧道當時就說了平生之中的第一個謊話，貧道告知無憂她只是一個被父母遺棄在武當山腳下的棄兒，至于她的身世，貧道什么都不知道。”
東方看著清虛道長，從老人家眼里的悲傷可以看出，當初老人做出這個決定是有多么的迫不得已。“但是，貧道卻沒有想到，這句話居然成為了無憂她以后偷偷下山的原因！因為她知道了自己居然是個棄兒，她想要下山找到她的父母問一問當初為什么要那樣狠心將她遺棄，她到底是做錯了什么，既然不要她又為何要生下她！”
聽到這里，東方暗自嘆了口氣，心中默默想道：“這是做的什么孽啊！這個錯不在清虛道長，因為他只是不想讓自己一手養(yǎng)大的姑娘傷心；其次錯也不在無憂父母，因為他們夫妻二人又不是能夠未卜先知的神仙，他們又怎會知道自己心懷期待的孩子居然會是一個索命無常；最后錯也不在無憂，因為這就是一個錯誤！妖由人生了，怪也只能怪天道弄人！”
清虛道長呼出一口氣，再繼續(xù)說道：“腳長在無憂身上，貧道想攔又不敢攔，只能期望她找不到當初的那個家之所在，但是偏偏貧道擔心什么就發(fā)生什么，僅僅只是一個月而已，無憂就回到了武當秘境里。那是一個傍晚，無憂回來之后就那樣坐在我的房門外，看著屋外的夕陽，靜默不語。”
“當時貧道心中有愧，根本不知如何開口去問，而且心中亦是還有一絲僥幸，希望無憂是因為沒有找到所以才早早回來的。只是，當我打開房門剛在她的旁邊坐下來，就聽到無憂問我：‘師父，你為什么要騙我？’”
東方心中暗道：“這是一道憂傷的‘送命題’！回答的好，女兒重新回歸；回答得不好，女兒變兒子?！?p> “當時貧道就那樣被問住了，只能告訴無憂，為師一生修道修的就是一個‘人’字，逝者已矣，走得無怨無悔。所以為師就不想在意過去，只想在意當下自己的徒兒，讓她可以一生無憂！”
“說完這句話之后，貧道怕無憂會做什么傻事，就那樣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出事的不是無憂自己，而是無憂的家族長輩以及方圓十里的所有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