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焉知生,人都是依據(jù)對比來評判事物的。
爆炸后九個小時,下班時間。
醫(yī)院門外,陳大發(fā)離開醫(yī)院。
去哪呢?
陳大發(fā)在海地司大廈的陰影里。他的前面就是陰影的邊緣。陰影外的地面上撒著紅色的霞光。四周多是廢墟,他無處可去。沒有風,大概永遠不會有了。也有可能是他以后感覺不到了。
多活幾天嗎?陳大發(fā)有種感覺,他最多能活幾個小時。
走出陰影,來到大廈門前,陳大發(fā)一陣恍惚。
絕望的思緒,伴著暗紅的光,陳大發(fā)站在那里。
絕望嗎?他的情緒開始波動。
心臟無休止的狂跳,時刻提醒著他時間不多了。他不知道如何表達內心的情感。是該哭,還是該笑,或者該怒。
陳大發(fā)正對著海地司,雙手相握,低頭閉目。
我現(xiàn)在是不是該祈求上帝?但我覺得玉皇大帝更厲害一點,還有如來佛……
可以都求嗎?
死后到底是什么樣子?或許會很熱鬧,畢竟……讓我想到了四方城,曾經(jīng)的四方城。霓虹燈、高樓和川流不息的車輛,那么繁華,那么多人。我死后會見到他們嗎?
(為死亡默哀的第一刻鐘)
死亡嗎?不知道有多少次與死亡擦肩。工地上,那是夏天,太陽光照的很熱,我站在腳手架上,然后腳手架散了。幸虧抓住了一根繩子。那時我感到恐懼。
公路上,也是個夏天。一輛車向我駛來……
工地上,今天早上,就像夢一樣。可這夢太過真實,我還清晰的記得手臂折斷時的感覺。之后我還從地下爬出來,為什么還沒死?
達爾文說過:有限的資源將所有的生命都逼上生存競爭的戰(zhàn)場,只有受到自然偏愛的物種能夠存活下來。
我的運氣似乎很好,活到了現(xiàn)在。我似乎沒什么牽掛。我能感覺到,我在爆炸被埋進地下時,我的內心是安靜的。不再像那年夏天,或許那時我還年輕。
?。樗劳瞿У牡诙嚏姡?p> 死亡就要來了,我能感受到。還有什么是我留戀的?
愛情?
太久了,似乎不記得了。
親情?
我是孤兒,也沒有朋友
理想?沒有。
遺憾?沒有。
只有,我自己……
現(xiàn)在我連自己也沒了。以前我活著只為活著,現(xiàn)在我似乎不用活了。
自殺作死什么的也沒關系吧。嗯,作死也沒關系。
“所以說,讓我得絕癥,還讓我搞笑,怎么樣,情節(jié)脫線了吧?;钤摚 标惔蟀l(fā)對著天空大喊。
?。樗劳瞿У牡谌嚏姟?p> (作者:所以說,你這次不死都不行。)
……
痛快!
陳大發(fā)最后看了一眼海地司大廈,轉身離開。作者心眼小,看來這次真的要死了?;蛟S活著也沒什么意思吧,生命的意義真的存在嗎?如果生命沒有意義的話,為什么還要活著?
陳大發(fā)越走越遠。
他背后的海地司大廈依舊披著紅光。
他從書包里拿出地圖,左下角的位置留下的建筑最多。他看到了一個地方,那里或許有他要找的東西。
爆炸后九小時四分鐘,陳大發(fā)向商業(yè)區(qū)進發(fā)。
同時
商業(yè)區(qū)
商業(yè)區(qū)占據(jù)四方城四分之一的面積,是四方城最繁華的地方。高樓,廣場,人群還有四處可見的廣告牌,大的小的,伴著燈光。但那是昨天的事了。
現(xiàn)在,整個商業(yè)區(qū)密密麻麻布滿空間裂縫,就像一塊滿是裂紋的玻璃。
商業(yè)區(qū)右半部分的空間裂縫相對比較少,但有三條空間裂縫縱貫整個商業(yè)區(qū)。從城市邊際一直延伸到市中心附近。
甚至最右邊的一條空間裂縫直接與籠罩城市的空間裂縫連在一起,是最長的一條裂縫。
這里的樓房都很奇怪,有些只剩下半截,有些被豎直劈開,有的只留下地基。相同點是切口整齊光滑。
這里很干凈,也很安靜。相比北區(qū)的一片廢墟,商業(yè)區(qū)更加危險,因為有些細小難以察覺的裂縫潛藏在四周。
最動東邊的一個長條區(qū)域,身穿戰(zhàn)斗服背著槍械的袁小彩帶著十幾人向北區(qū)方向走著??辈烊蝿找呀?jīng)完成,情況比想象的更嚴重。幸存者太少了,能救下的更少。很多人被空間裂縫困在狹小空間里。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等等!”袁小彩突然對身后的人說道。
眾人停下。只見遠方走來一群人,有三十多人。那群人身上帶著血跡,不像善類,似乎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血戰(zhàn)。他們是北美灰狼。
“紋身!”一個穿著戰(zhàn)術背心的人沉聲道。
北美灰狼嗎?袁小彩感到事情不妙。
“走。”袁小彩帶著眾人向前走去。很快,兩支隊伍漸漸逼近。
對面走在前面的人正是刀疤狼。狼群向前走著,沒有因對面的隊伍而停止。
兩支隊伍相遇了,但都沒有停下,依然向前走著。情景很詭異。兩支隊伍被薄薄的一層光幕隔開了。狼群走的是另一個長條區(qū)域。兩條隊伍錯開,漸行漸遠……
袁小彩卻沒有放松。她在擔心基地的情況。雖然雙方?jīng)]有任何言語交流,但她注意到狼群為首的那人的表情――眼睛微睜,眉毛上揚,眉頭微縮。
那人在壓抑心中的憤怒,似乎對袁小彩一眾有著很深的恨意。
這場惡戰(zhàn)絕對發(fā)生在基地!
“快點,我們要盡快回去?!痹〔蕯喽ɑ匾呀?jīng)發(fā)生了變故。
“明白!”五名戰(zhàn)士應道。
……
基地
房間
一種讓人絕望的氣氛彌漫開來。
“什么,消息走漏了!”馬偉榮驚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多人都知道了,還有傳聞說還有一大部分食物被市長你藏起來了?!?p> “這是污蔑!”馬偉榮怒不可遏。一切都變了,那四名戰(zhàn)士出去找狼群,結果一無所獲。而食物被盜的消息泄露,以訛傳訛,估計不久就會有人來討說法了。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縱著一切。不論他們怎樣努力,結果依舊在向最糟糕的方向發(fā)展。
有時候變局來的毫無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