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氏回到謝家自然無法拿出玉佛,然而讓她放棄南星別院和那金玉閣又做不到,權(quán)衡再三之后她還是去了長公主的院落。
沒有人知道她和長公主說了什么,只是從長公主那發(fā)怒的聲音里面可見戴氏這次將人招惹的不輕。
“戴氏,你好歹也讀過女戒,這禮義廉恥都學(xué)到狗肚子里面了?”
長公主手中的拐杖不禁撐了撐地面,她居然敢出言威脅自己?這些年自己藏于幕后,她這個兒媳婦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手段?
“母親,天養(yǎng)推了鄧氏這是無法辯駁的事。我承認我當(dāng)初一時貪心將玉佛送了出去,可那是我的孫兒,您是沒有看到鄧氏那心如死灰的模樣?”
她一邊說著一邊暗暗抹淚,宛若挖心的姿態(tài)令長公主眉頭緊瞇。
好一會兒,長公主才淡淡地道:“然而,這都不是你要挾我的理由,晚晚雖然是和離女卻也是我謝家的女兒,如何就不能待在謝家了?”
若是她不用這么有恃無恐的態(tài)度來彰顯自己的野心,她或許不會這般生氣——然而她居然拿晚晚居住謝家的事情說事,簡直不可容忍。
“戴氏,我猶記得晚晚回來不多日我便警告過你們,而這話卻也不應(yīng)該由一個長輩說出來。你那天甩給天養(yǎng)一個耳光,我念你心急如焚才沒有搭理,可不代表我不記著?!?p> 她頓了一下又淡笑出來,語氣頗為無奈:“我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由著老二的性子讓他娶了你,終究上不得臺面?!?p> 一句話令戴氏面色慘白,而長公主也只是揮了揮手:“南星別院我做主給你了,那玉佛你既然要不回來,金玉閣便不要妄想染指?!?p> 瞧著她變幻不定的神情,長公主神色回歸了平淡,只是那聲音冷硬無比:“我以后不想再聽到這件事情,否則這謝家也容不得你。”
“諾?!?p> 雖然心中實有不甘,可長公主既然這般說她已經(jīng)退無可退,再鬧的厲害恐怕南星別院也撈不到手。
“下去吧!”
聽著她略帶不耐的話,戴氏咬唇欲要下去,剛到門口卻又聽到長公主的敲打:“戴氏,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不希望你日后也變成這般。”
直至戴氏蒼著臉離開,長公主才去了謝晚秋的晚間,而謝晚秋聽說南星別院的事情也并無異樣,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祖母知道那是你母親留下來的,可天養(yǎng)畢竟撞了鄧氏,我們也不好漠然視之?!钡灿凶C據(jù)她也不會讓孫女兒放棄南星別院的所屬權(quán),然而情況不予許。
而且,那個地方在她看來也并不是什么好地方。靠近皇家多紛爭,晚晚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那里,只有這樣一切才能長久。
“祖母哪里的話?這次確實是天養(yǎng)的不是,等堂嫂情況好轉(zhuǎn)我便過去看她?!?p> 經(jīng)歷過苦日子的謝晚秋心中也有些肉疼,可鄧氏的情況她也必須給出交代,否則這謝家恐怕難有自己的容身之處。
剛才祖母屋里動靜那么大,她豈能沒有關(guān)注?
恐怕自家二嬸是拿她居住謝家的事情說項了。
“也好,她畢竟沒了孩子?!?p> 祖孫倆又閑聊了幾句,那話頭也大多是關(guān)于二房的事情。長公主剛出去小石頭便像是一股風(fēng)似得吹到謝晚秋的懷中,聲音軟糯。
“娘,我真是不小心碰到三舅母的,我……”
他說著眼淚吧嗒一聲落了下來,那委屈的小模樣讓謝晚秋陣陣無奈,只得將他摟緊:“天養(yǎng),娘知道你是無意的?!?p> 瞧著他眼淚有些停止,她摸著他的前額:“可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要負責(zé)。”
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被她養(yǎng)成擅長推脫的小男人,而是一個能夠明白自己責(zé)任所在的男子漢。
都說男孩不應(yīng)該長于婦人之手,她無法改變這即定的事實,只能改變她的教養(yǎng)方式。
“嗯。”
而就在這不久之后,幕國公府。
幕晟宣眉宇緊蹙了好一會兒,最后才將眼眸放在那黑衣人身上:“南星別院被長公主給了謝家二房?”
“是?!?p> 他們一直觀察著謝家的一舉一動,所以這些天的事情也沒有逃出他們的耳目,只不過那鄧氏確實是那小公子撞到的。
“長公主居然退步了!”
這是他從未曾想過的事情,原本以為這次的事情應(yīng)該很容易被應(yīng)對過去,可長公主對南星別院似乎很是看不上?
——寸土寸金的南星別院,何時被人這般嫌棄了?
“玉佛在幕國公府?”
“聽謝家二夫人的意思,確實是這般?!?p> 他們都是練家子,耳聰目明,稍微有點風(fēng)吹草動便能第一時間周知。原本謝家的事情便事無巨細地上稟,這次涉及幕國公府他們更不能怠慢。
幕晟宣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只要那玉佛在這府中他自然能查處一二,可他不太明白這是故意針對還是無意為之。
那個人剛下去一會兒,幕戊便急匆匆走了進來,對著幕晟宣拱手:“世子,施瑯有了消息,只是我們沒有辦法將人帶出來。”
“準(zhǔn)備一番,我親自前去?!?p> 死城各方勢力盤踞,可以說是錯綜復(fù)雜,這施瑯當(dāng)年既然被人送進去怕是也受了關(guān)照,否則自己的人怎么會帶不出來?
“這……”
幕戌欲言又止,為了一個逃犯自家主子居然要親自前往?就算那個人身上含著當(dāng)年的秘密,他也沒有必要這般放低姿態(tài)。
“去準(zhǔn)備?!?p> 幕晟宣緊皺了一下眉宇,顯然對于他這多此一舉的舉止多有不耐。幕戊知道自己剛才犯了禁忌,忙忙應(yīng)諾。
最近主子心緒頗好,可他忘不掉這些年所有近侍過得如何膽戰(zhàn)心驚!
那個曾經(jīng)曇花一現(xiàn)出現(xiàn)的女子,明顯能影響主子的心情。
可惜,這是一段孽緣。
幕晟宣不知幕戌心中所想,在書房坐了一會兒便向著后院走去。
時間飛逝,這一日謝晚秋放下手上瑣屑的事情,帶著小石頭來到鄧氏的院落里面看她,和一個男子正好錯身而過。
那男子眉眼輕瞇,直至謝晚秋母子二人走遠才對著一旁的丫鬟詢問:“剛才那婦人是誰?我為何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