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傻丫頭,你真的做了鄭強的女朋友?”這天上班,李海香突然詢問道。
“嗯,是的!”周潔紅著臉道。
“你就不在意他的貧窮,以后可能要過苦日子的?!崩詈O闵埔獾靥嵝岩彩窃囂降?。
“兩個人一起過日子,不孩考慮那么多的,兩個人一起努力,拼博,能到什么地步就什么地步,考慮那么多干什么?”周潔反問道。
“也是的,好像是這個理的!”李海香微笑道?,F(xiàn)在重情的人很稀有了,衷心希望你們有情人可成倦屬。她在心中祝福道。
世界上沒有有任何東西是沒有瑕疵的,當一個人,一件事,完美到佛祖都要忌妒時,就意味著災難。就在周潔和鄭強沉浸在戀愛甜蜜中時,一場災難卻在悄悄地降臨,因為他們太完美了。
那個時候,還沒有手機和網(wǎng)吧之類的,就是戀愛中的人,也就是逛街看電影之類的。那天傍晚,他們并肩走在馬路上,都沉浸在對未來的美好想像中,因那時對酒駕并不嚴厲,一個酒駕的司機毫無癥兆地開車撞向了周潔,在這危急時刻,鄭強推開了周潔,自己卻倒在了車輪下。此時的司機酒也醒了一半,和嚇傻的周潔手忙腳亂將鄭強送到了醫(yī)院。
“誰是病人家屬?”經(jīng)過檢查,攝片,醫(yī)生走了出來道。
“我是的。”周潔怯怯道。
“你看,粉碎性骨折,而且很多肌肉也損傷嚴重,按現(xiàn)在醫(yī)學技術(shù)只能截肢了,而病人現(xiàn)在又失血過多,需要立既手術(shù)?!贬t(yī)生指著X光攝片道。
“截肢?醫(yī)生,求求你能不能不要載肢,他現(xiàn)在還這么年輕?!敝軡崕缀鯉е耷坏?。
“我理解你的心情,作為醫(yī)生,我們也肯定盡量為病人考慮,但他的情況,我們也無奈的。”醫(yī)生冷漠道,作為醫(yī)生,這種情況己司空見慣,所以也不應該叫“冷漠”,確切地說叫“麻木”。
“那……好吧!”下面醫(yī)生又說了手術(shù)風險之類的,并且且還要預交八百元押金,多剩少補之類的。周潔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機械性簽了字。其實,在醫(yī)院,在手術(shù)前,當醫(yī)生拿出協(xié)議讓我為自己的親人簽字時,已經(jīng)沒有了選擇的余地,誰不是顫抖著簽下自字的名字。也許鄭強真的很危急,也許醫(yī)生見到只有周潔和司機來醫(yī)院誤會了,因為從法律角度,未婚妻應不算直系親屬。
等待,等待,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而難熬的,但在面臨等待的時候,我們無論是否愿意,也只能是等待,這也是周潔唯一能做的。她只能無奈地坐在手術(shù)室外的椅子上等待。但一會兒她又站了起來,坐下。此時的她緊張而又恐懼,大腦一片空白。多少次,她趴在手術(shù)室的門縫向里面看,雖然她什么也看不到。
無論多么難熬的時間也總有過去的時候,并且馬上又會變的遙遠。鄭強總算被推出了手術(shù)室,周法也就連忙跟了上去。
“還好,手術(shù)很順利!”主刀醫(yī)生摘下口罩道。此時,周潔的心才真真正放了下來。
“謝謝大夫,您辛苦了!”周潔給醫(yī)生鞠躬道。
“不要緊的,這是我們責職?!编崗姳凰瓦M了病房,護士給鄭強掛上鹽水也就離開了。到這個時候,周潔才想到了那個撞人的司機,也才想起肇事司機在交完押金后就沒有回來。
因為脊椎麻醉(也叫全麻),所以鄭強在昏睡著,而周潔就在床邊守了一夜,在這一夜中,她想了很多,雖然對未來她還無法具體想到,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她決定不離棄鄭強,雖然未來會很艱難,但她卻愿意和這個男人一同去面對。其實,無論未來周潔是否可以做到,就憑經(jīng)過一夜思考,頭腦冷靜之后還能有這想法,就己足夠讓人敬佩了。在這個物欲世界,更多的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夫妻,而那些至死不逾時愛情,只有在影視文學作品中才會出現(xiàn)。
天,亮了,鄭強仍在昏睡中。周潔和值班護士打了招呼后,就回到了鴻雨服裝廠請了假,又買了日用品回了醫(yī)院。
到醫(yī)院時,鄭強仍沒有睡來,她也就趴在病床邊迷迷糊糊睡著了。昨晚到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對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女孩來說,太沉重了,無論生理也或者心理。但古語云,“天降大任于人,必將勞其筋骨,苦其心志,餓其肌膚!”所以,她的苦痛,才剛剛開始。
鄭強醒了,此時麻藥的藥性也過了,他感覺腿很痛,不由用手一摸,才知道已經(jīng)失去了左腿,他沒有像很多平常人一樣去喊叫。二十多年來,在他身上發(fā)生的不幸已經(jīng)夠多了,他已經(jīng)習慣了,也或者叫叫“麻木”吧。只是,當他看到床邊的周潔時,他的心不由一顫。這個自己深愛和深愛自己的女孩,在這個時候居然還陪在身邊,這是他想不到的事。他不知道這個女孩什么時候會離開,也許多年后,也許一年后,也許幾月甚至幾天后。但那時,她肯定會被別人指責。雖然大家都差不多一樣的人,但指責別人卻毫不含糊,仿佛自己很偉大似的。就算她愿意留下也不易的,以后殘酷的現(xiàn)實姑且不論,她又如何去面對自己的父母,沒有那個父母會愿意自己女兒嫁給一個失去左腿的殘廢。而這些,都不是他愿意看到,他不能讓她去為難,他要保護自己的心愛的女人。這是所有雄性動物的天性。
“你,醒了!”也就瞇了一會兒,周潔睜開眼,見到鄭強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奇怪而驚喜道。
“嗯,剛剛醒!”鄭強看向周潔,淺淺一笑道。
“我去喊醫(yī)生!”周潔連忙道。
“不用了,我現(xiàn)在很好,你去幫我買一點水果,我嘴里很干!”鄭強小聲道。
“你想吃什么水果?”周潔柔聲地問。
“隨便吧?!编崗姷馈V軡嵾@個傻丫頭,她天真地認為鄭強真的想吃水果,她竟沒發(fā)現(xiàn)鄭強的異常。一句話,終究年輕。
周潔到了街上灘位上(那時還沒有超市。)才發(fā)現(xiàn)因為和鄭強的相處時間太短,并不知道鄭強喜歡什么。于是就每樣買了一點。好在那時,水果的種類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