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就只會寫寫畫畫,有用嗎?那些東西能當(dāng)飯吃嗎?你不要生活我也不要嗎?你除了做這些無用的事就不能再做點別的?”王小芬又發(fā)火了。她憤怒地撕毀了陳磊只畫了一半的畫。
“這是我的理想,我的夢?!标惱诩t著臉道。
“理想?夢?就你也配提這個?你要真的有能耐,會窩在家里?”王小芬冷笑道。
“你……”陳磊噎得說不出話了。
“你什么你!你盡快想辦法掙錢好不好。我Tm也真倒霉,咋就找了你這個無用的男人?!蓖跣》野脨赖?。雖然目前陳磊父母也在供他們錢用(畢竟剛結(jié)婚,還是早婚,父母肯定舍不得兒女的。)可王小芬就是看陳磊不痛快。而此時的陳磊,只能任淚水流在心底。這就是他的生活,未來的生活。這是令他恐懼的,但同樣,也是無奈的。他感覺老天對他也太殘酷了,就算私奔是一個錯,但他已經(jīng)失去了周玲。也許是自己前世沒有做什么好事,在今生又做了缺德事吧,所以就修來了這樣的媳婦。現(xiàn)在,他只能無奈地離開了書桌。雖然結(jié)婚的時間并不長,可王小芬發(fā)火的次數(shù)卻并不少。對他而言,王小芬就像一棵“炸彈”,隨時都可能爆炸的炸彈。只是,這樣的日子還怎么過?雖然對家,對父母還有不舍,但是,為了家中的安寧,他只能再次外出打工了。
當(dāng)陳磊坐上離家的客車時,他的心卻有一種解脫后的輕松,因為他不用再去看王小芬那陰沉的臉了。鬼使神差,他再次來到了常州前劉。曾經(jīng)和周玲一起生活的房子仍然空著,他就租了下一來。
“請問,你們公司還缺人嗎?”第二天,陳磊就開始到處找工作了。
“有什么技術(shù)特長嗎?”負(fù)責(zé)招聘的人詢問道。
“沒有?!标惱诨卮鸬?。
“那就抱歉了,我們這里的體力活,以你這身板可能做不來?!必?fù)責(zé)人道。工作和前一段時間一樣,還是那么得難找。陳磊己經(jīng)問過很多家了,都是一樣的結(jié)果。陳磊垂頭喪氣地走出了這家公司的大門。
“小伙子,等一下?!闭衅肛?fù)責(zé)人追出來喊住了他。
“以你現(xiàn)在的條件,在這里是很難找到正規(guī)工作的?,F(xiàn)在全國都在搞房地產(chǎn),我們這里也不例外。所以工地上需要大量工人,你不如去看看?!闭衅肛?fù)責(zé)人善意提醒道。
“也只能這樣了,謝謝??!”陳磊連忙致謝道。
“不用客氣!唉,我也是外地人,也曾和你一樣到處找工作,所以能理解你的苦處??上覀児菊娴臎]有適合你的工作。否則,我一會幫你的?!闭衅肛?fù)責(zé)人嘆息道。
當(dāng)時因房地產(chǎn)的興起,在蘇北,因工業(yè)落后,同時又是從農(nóng)田里走出來的莊稼人多,所以工地上不怎么缺人。但是像蘇南,工業(yè)相對發(fā)達(dá),本地人都會通過種關(guān)系進(jìn)廠,所以對建筑工人需求就很大了。在建筑工地上做瓦工要靠技術(shù)的,但小工卻不需要任何技術(shù),也不用強體力,但是每天和黃沙,石子,水泥,磚塊等打交道,很臟的。當(dāng)然,更重要的是工資少,也沒社會地位,僅僅就比乞丐高一點。但是,陳磊卻忍了下來,因為他怕回家看到王小芬的吊瓜臉。
在工地上做了一段時間后,陳磊的身體發(fā)了很大變化。雖然工地沒有太重的體力活,但每天十幾個小時的勞作也是累人的。因為勞累,陳磊的飯量也就增加了很多,所以,陳磊并沒有像普通人那樣消瘦,相反,身體還強壯了很多。
工地上雖然勞累時間長,卻沒有什么供消遣的東西,那怕是一臺電視。所以,陳磊仍然有兩三小時的休閑時間。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思考,他決定將自已和周玲的故事寫成小說,也不為成名成家,只是一種內(nèi)心的渲泄,就像我們寫日記的目的一樣。
這本小說的名子叫《錯誤的決擇》,因為他和周玲的私奔,就是一個錯誤的決擇,這世上有很多人,都會因為沖動而做出遺恨終身的事。雖然,他有理由去恨周玲,但他對周玲卻還是只有愛。愛情,本來就是不講道理的,誰也沒有能力讓感性和理性得到統(tǒng)一。
工地的生活雖然是枯燥的,不過,陳磊卻是一個善于尋找樂趣的人。除了寫作之外,偶爾還拿起心愛的畫筆(到工地后買的木炭筆),買幾張素描紙寫生一下這里風(fēng)景。不過,都讓工友們要走了,說是回家送給孩子,甚至老板也向他要了幾張掛在辦公室里。
工地上是辛苦的,條件也不好,但卻不用再去看王小芬那拉長的臉,也聽不到她的的謾罵和冷嘲熱諷。當(dāng)然,更不會有人來干擾他寫作繪畫了,所以這樣的生活,陳磊倒也過得很開心。
“小伙子,早這樣努力就不用在這里受苦!”
“你要考大學(xué)嗎?”為了不打擾工友們的休息,陳磊經(jīng)常在晚上,跑到工地邊的路燈下寫作,這時,有經(jīng)過的工友就會感到不過思議,也感到好笑。面對工友的不理解,他總是笑笑不回答,當(dāng)然,他也只能笑笑。
“爸,媽,我想我還是出去打工吧?”晚飯時,周玲小聲詢問道。農(nóng)村的莊戶人家,因為白天需要在農(nóng)田里做活,有事都是在晚上,在飯桌前交談。
“怎么?你還想出去?我看你還是家里才會讓人放心的!”爸爸板著臉道。
“女孩子就該本份一點的,以后找一個踏實的男人嫁了。然后,相夫教子過日子就行了!這才是女人的命?!眿寢屵B忙勸道。
“我要出去!為什么姐姐可以,我就不行!”周玲道。
“你能和小潔比嗎?你上次不是出去了,教訓(xùn)還不夠的?”爸爸道。
“不會像上次那樣的!大不了,我還是偷偷地離開!”周玲固執(zhí)道。
“你?你若敢走了,就不要回來!我只當(dāng)少生一個女兒!”周玲爸爸同樣毫不退讓道。
“你……”周玲哭著跑回了自已的房間。
“唉,孩子他爸,她要走出去就隨她吧,心野了關(guān)不住的。”媽媽勸爸爸道。
“她上次去,我們?nèi)揖透雒?。若是出去再有點什么,以后還怎么找婆家(嫁人)?”爸爸道。
“孩子都是自己生的,有什么辦法呢?要不這樣吧,讓她去小潔那兒,姐妹還能有一個照應(yīng)?!眿寢尩馈?p> “嗯,這主意倒也不錯。好吧,那你去和他說,只能去小潔那里?!卑职譄o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