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楚帝蘭看著她,笑道:“三姐,你說的不無道理,但沒有證據(jù)?!?p> “我知道,這不過是我推斷。而大越南近來,暗濤洶涌,楚王府遲早池魚之殃。”她嘆了口氣,若是能有一天,能夠脫離這權(quán)貴當中,也算幸事一樁。
楚帝蘭第一次認真地審視她。
“三姐,你不想往上爬嗎?”她淡然地問。
楚任瀟微微一愣,心里發(fā)涼。她由衷回答:“我不想,我只想,浪跡天涯,四海為家。”
楚帝蘭驚訝,她竟是有一個女俠夢。
“其實這句話,你問了我很多遍了?!彼蝗怀隹诘?。楚帝蘭驚訝地抓住她的胳膊,緊緊皺眉。
“你說什么?”
楚任瀟嚴肅地看著她,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這般關(guān)心你?等此事過去,我就告訴你答案?!?p> “萇心找不到蹤影,我們找不到,太子找不到,但有一個地方,應(yīng)該可以?!彼?。
楚帝蘭有些激動,有辦法找到萇心嗎?!
“靈月閣。閣主向來做公平交易,你可以去試試?!彼卣f。
“當真?”楚帝蘭深深懷疑。
“姑且一試,若是萇心出了什么意外,再拖延下去,又如何是好?”她望著窗外,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預(yù)感,總覺得,似乎又要不平靜了。
蘭兒失憶了,她知道,從那次去探望她就知道了。況且,她們平常相聚的地方蘭兒再也沒去過。局勢越來越混亂了,她必須要將此事告訴蘭兒,否則......只有她們姐妹同心,蘭兒對她沒有猜忌,才能轉(zhuǎn)變一些事情。
“沒有宮令,你出不去。這樣吧,你扮成我的丫鬟,跟我一起出去。或者是,我替你去靈月閣?”她挑眉。
楚帝蘭道:“扮丫鬟?!彼龑嵲?,對楚任瀟的信任不多,雖隱隱感覺到她對自己的好,但她也不能松懈。常年生活宮中,她對這種放長線釣大魚的手法也頗為熟悉。
“你的傷,應(yīng)該沒事吧?”她擔憂道。
“沒事?!?p> 二人很容易地走到了宮門處,守衛(wèi)軍經(jīng)過了換班,無人知曉她帶沒帶丫鬟。
楚任瀟將宮令出示給守門將士,那人仔細地看了兩眼,道:“放行。”路過一排排紋絲不動的士兵,突然迎面走來了守衛(wèi)軍的分隊長。
他與二人擦肩而過,回過頭:“前面的,站住。”
二人都是微微一驚,對視一眼,感覺到了異樣的默契。楚任瀟回過頭,輕笑道:“梁隊長,是你啊?!?p> 那梁隊長古銅色的臉上竟然泛起了幾分紅色,像個傻小子一般摸了摸腦袋,抱歉道:“原來是楚三小姐,認錯了認錯了。”
楚帝蘭對易容術(shù)有涉獵,其實......除了人皮面具外,易容術(shù)就是上妝,對于這點,她得心應(yīng)手。那梁隊長本就沒怎么見過楚帝蘭,也同樣沒有認出她。
順利來到一座涼亭,楚任瀟微笑地看了她一眼,道:“我回一趟楚王府拿東西,等會兒去靈月閣等你,再帶你回宮。”楚帝蘭其實看得出她的人品,依蓉也講過,她在她們落魄之時,也不曾如他人般欺辱她們。況且,她若是這般失蹤,她最后見到的人,是楚任瀟,藍心和宮中之人都可見證。而且,靈月閣也不會是能讓她亂來的地方。
只是,關(guān)于靈月閣,她了解不多,許多都是楚任瀟當場告訴她的。她也驚訝于,楚任瀟一點也不怕暴露山水,反而瀟瀟灑灑地把知道的都說了。
她鞠了一躬,道:“謝謝你,我替萇心謝謝你,三姐?!?p> 楚任瀟轉(zhuǎn)身道:“不要久留,我去去就回?!彼龓е行┐颐Φ牟椒ルx開。
楚帝蘭望著她的背影,眼神中有些掙扎,很快離開了。
靈月閣是近幾年來突然崛起的勢力,如今幾乎與絕殺殿齊名。絕殺殿是刺客樓,專接暗殺單子,偶爾也有尋人。但靈月閣似乎只是幫忙,不管你什么忙,尋人,暗殺,求保護,或是等等,都可以。
只要有足夠的籌碼。
楚帝蘭望著陰森而立的高大閣樓,龍飛鳳舞暗色的字體映在牌匾上,即便是日上也有著幽幽寒氣。她又有什么籌碼,去交換呢?
她沒什么可貪圖的,她按著懷中的墨玉令。
若是不行的話,用這個吧。
她向來把敵人人命看得輕,只是那親近之人的命,對于她來講,卻比很多的都重要。譬如萇心。
她跨上臺階,走得有些慢。傷口又有些開裂,她很難走得快。
穿過外門,她來到內(nèi)門。
蒙面的黑衣人聲音怪異,仿佛并非一個人類的聲音。“請隨我來?!彼裁炊疾粏枺皇菍⑷送飵?。這是靈月閣的傳統(tǒng)。
“客人是來做什么呢?”穿過一個拐角,他道。
“尋人?!彼曇麸h悠,仿佛來自天際。
他目不斜視,道:“尋人之事,您交給分隊便可,請?!彼龀觥垺膭幼?。楚帝蘭移著腳步,突然有黑衣人走來,看身材似乎是女子,她道:“閣主有請這位小姐?!迸勇曇艟古c那男子一模一樣,看來都是經(jīng)過了處理。
每個人的聲音都很特殊,甚至有些能人異士,能夠記住聲音,聲音的偽裝,也顯得重要了。只是這天下,已很久不曾出現(xiàn)過這種人了。
她微微一驚,她換上了男裝,眉目也本有兩分英氣,再上妝后除了身材纖小幾乎沒有破綻。
她經(jīng)過二人領(lǐng)路,來到一座陰森的殿堂。殿門緊鎖,刻畫著張牙舞爪青面獠牙的鬼怪。
二人道:“閣主就在里面,請自便?!?p> 她微微挑眉,架子挺大的,比起絕殺殿的服務(wù)態(tài)度來講,還是絕殺殿更勝一籌。
她將手按到門上,指尖刺痛,一滴血珠流了進去,瞬間消失。她見怪不怪,門自動打開了。
男人的衣裳是黑紅兩色,面上罩著面具。他靜靜地躺在一旁的軟榻上,整個房間的布置也是呈現(xiàn)黑暗系。
她輕輕關(guān)上門,緩緩移步,道:“閣主,起床了。”他沒有吭聲,仿佛真的睡著了。她來到他身邊,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她作勢要拿下他臉上的面具,一雙有力冰冷的手輕輕抓住了她的手腕。
對上一雙陰郁濃黑的眼睛,里面皆是戾氣。
他坐起來,道:“坐?!?p> “閣主,我是來......”
“尋人,知道。喝茶。”他說話很簡短,聲音有些嘶啞。楚帝蘭皺眉頭,總覺得哪兒不太對,似乎可以不想多說一般。
只是當她知曉他真實身份時,就明白了。
她端起茶杯,畢竟有求于人,雖傳說是公平交易......鬼知道真的公平?
“可以步入正題了?”她最近因為這些事兒,心情煩躁,若是以往她不介意多打打太極,只是現(xiàn)在,她很著急。
“紙筆?!?p> 很快便有人將紙筆端上來。楚帝蘭接過,明白他的意思,片刻后,萇心的畫像便栩栩如生。她畫藝向來很好,萇心的形象已經(jīng)深深印在了腦海。
安妍九
字數(shù)有點不太好控制,斷章不太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