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輪明月
十幾個壯漢呢,一看那大刀,就算蒙了面,換了衣服也能看出是哪伙人。
如果之前懷疑老板只是紅藥的猜測的話,現(xiàn)在可以肯定,客棧老板可能是暫時顧忌林家。
等他們?nèi)俗哌h了,再動手。
怪不得林老夫人一直謹慎小心,那么大的家產(chǎn),可不早就被伊天鷲那老家伙盯上了么。
只要他騰得開手,只怕林家母女倆有危險了。
不過原書中沒有提及,可能伊天鷲還沒來得及動手吧。
前方十幾個拿刀壯漢和慕風與江心月二人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開始。
紅藥絲毫不擔心我方攻擊力,男女主合手,分分鐘能把這群人打得明白,什么叫惹不起的人你不要惹。
一個壯漢被慕風拍飛,一個壯漢被江心月踹開,落在地上揚起塵土,旁邊的伙伴又繼續(xù)上,還是沒被打服。
紅藥正端坐在馬車看這場激烈的群架。
【可惜沒帶點瓜子水果啥的?!?p> 正看得起興,馬車后方似乎有什么東西跳了上來,掀開車簾,一看眼睛就知道是陳翟那眼睛有泡的玩意兒。
【怪不得沒在那群人里頭看到眼熟的,原來在這里等著?!?p> 紅藥趕緊拿起放在馬車坐墊上的包袱,轉身想跑,來不及了。
陳翟抓住包袱,一把就能把紅藥的小身板掀翻,轉身跳下了馬車。
不是來報復,是來搶錢的?
也顧不上那么多,紅藥追了出去,拉著包袱被連帶著扯了出去,摔倒在地。
包袱被紅藥撕扯開,金子珠翠首飾滾了一地。
陳翟手里的刀往地上一橫,紅藥顧不上身上的疼,被嚇到坐在地上手腳并用往后退了好多步。
陳翟攤開包袱布,匆忙地撿地上的金子。
紅藥手掌聚了內(nèi)力,她是怕暴露完不成任務丟掉性命,才不敢使用武功,這錢要是被搶走了,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就在紅藥即將一掌拍死這個智障時,慕風趕了來,一掌將陳翟這大塊頭拍得老遠。
他手里的包袱布掉落,之前撿起的金子重新滾到地上。
紅藥趕緊撿回包袱布鋪在地上,撲向散落的金銀,像只護食的貓兒。她將金子一枚枚撿起,揣進包袱里,連滾進草叢的珠釵也不放過。
“我的錢,都是我的錢。”
邊嚎邊撿起散落在地上的金子。
陳翟的幫手到達,江心月一個人難以對付十幾個壯漢,來了八九個,剩下的纏住了她。
慕風拎起慌忙撿東西的胳膊,想將人拉離戰(zhàn)場。
紅藥哪里肯,擺脫了慕風的手,她的眼里只有掉在地上閃閃發(fā)光的金子。
慕風只能在紅藥周邊,替她攔下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還有兩錠金子在他們那邊!”
紅藥環(huán)顧四周,就剩那兩錠沒撿回來,金子在那伙人腳下被踩得讓紅藥心疼不已。
恨不得提刀砍了這群不開眼的傻缺。
慕風跳入那伙人的戰(zhàn)斗圈,雙掌硬扛大刀,現(xiàn)在金子被踩得更狠了,塵土飛揚,紅藥在外圍又伸不進去手撿。
一個壯漢被拍飛,紅藥沖了上去,一腳往人心窩踹。
搶了那人手上的大刀,扔給慕風,“慕風給我砍了他們!”
接了大刀的慕風,這是他第一次用刀當作武器,仇婆婆也沒教過他任何使用武器的招數(shù),沒想到一招一式使用得無比順滑。
那幾個蒙面壯漢明顯招架不住,同樣是用刀,力道、身形完全不同,怎么這同樣的刀還有這樣的使法?
江心月也擺脫了那幾人的糾纏,飛身過來。
果然斬月斷魂刀法和恒寂宗的碧空劍法一起施展,發(fā)揮的功力,遠遠大于兩者單獨施展。
當初梵音老翁創(chuàng)造此刀法時就是為了追恒寂宗的上兩代的宗門大師姐,可惜大師姐當了掌門練了觀虛劍法滅情絕愛。
梵音老翁收養(yǎng)了一個女嬰認作女兒,取名花素素,就是慕風的母親,后面又認了倆男徒弟。
一個是娶了師父的女兒,成了受人尊敬的武林盟主,一個就是殺了上一屆武林盟主夫妻倆還隱藏得很好的伊天鷲。
那群蒙面大漢不敵,倒了一個又一個。
紅藥將撿回來的所有金銀首飾,歸攏在一處,蹲在地上好好地清點,順便看了看四周,這要是少了一錠得把人心疼死。
陳翟打不過又不甘心,逃不開倆人合力的圍剿,隨手掏了個藥包就撒向坐著數(shù)錢的紅藥。
那倆人果然去救人,陳翟趁機負傷逃跑,他帶來十幾個弟子,現(xiàn)在就他一人逃了回去。
半路體力不支,靠在一處峭壁上,扯下面巾,才透了口氣,狠狠得捶打旁邊的巨石,心中的不甘憤懣可想而知。
紅藥被突然扔過來的藥粉嗆得直咳嗽,有毛病??!
整個人顯得越發(fā)灰撲撲的。
也幸好她一直穿著林府小廝的衣服,不然陳翟肯定連人帶包袱一塊搶走了。
“你沒事吧?”
慕風手揮開紅藥面前彌漫的藥粉,手上沾了一點,捻開放在鼻尖聞了一下,再給紅藥把脈,脈象混亂不堪,氣血如盤走珠。
藥性如毒蛇般在血管里游走,紅藥渾身戰(zhàn)栗,冷汗浸透衣衫。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也不肯發(fā)出一聲呻吟。
慕風點了紅藥脖子上的天柱穴,讓血液放緩,想用內(nèi)力將藥力逼出體外。
“怎么樣,她還好嗎?”
江心月確認再無活口,周圍也別的危險后才敢趕來。
慕風不語,只一味地運轉內(nèi)力。
沒想到反而加速了血脈的運轉,藥性發(fā)揮得更加猛烈。
那強烈的屈辱感,讓紅藥開始流淚,仿佛又回到了當初無力抵抗欲望,眾目睽睽發(fā)生那種事的時刻。
連江心月關切的眼神都讓她閃躲。
“我?guī)龑ひ黄ъo處解毒。”
“萬事小心。”
江心月看著慕風將人抱走,徒留一輛馬車和一個被疊得方方正正的包裹。
*
在一狹小靜謐的山洞中,伸手不見五指,這樣的環(huán)境反而讓紅藥心中的恐懼稍稍減輕了些。
“藥性兇猛,我可以……”
“不要?!?p> 紅藥像只受驚的刺猬,猛地拍開慕風的手。黑暗中,她聽見自己急促的喘息,感受到汗水順著脊背滑落。她死死抱住雙膝,仿佛這樣就能抵御體內(nèi)翻涌的熱潮,她不想在男女主相遇后還發(fā)生這樣的事。
慕風只能用內(nèi)力,輕點紅藥的手背,以細微的內(nèi)力幫她引導氣血,想讓她平靜下來。
紅藥慌忙甩手,連這樣的觸碰也讓她難受。
“你走!你走!”
這種恥辱蓋過了她身體傳來的的欲望。
“你也曾救過我,我……”
她蜷縮在角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晚...那晚我只是為了救你...“聲音哽咽,帶著說不盡的委屈與羞恥。
被紅藥避之不及的態(tài)度惹惱,他一早就察覺到自從遇上江姑娘,紅藥對他的態(tài)度就大變。
和之前那種動不動在他身邊拉拉扯扯,害他臉紅心跳不同,是那種恨不得和他保持距離的疏離。
還不肯收他的玉蝶,慕風猜測是有人在身邊她害羞,可是現(xiàn)在山洞中只有他們倆人,紅藥也不讓他接近。
“你走!”
再想幫忙也受不了接二連三的拒絕。慕風轉身離去,衣袂翻飛帶起一陣冷風。紅藥聽見他的腳步聲漸遠,終于忍不住將臉埋進掌心。
月光從洞口斜斜灑入,在地上投下一道銀線,像劃開兩個世界的分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