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2:觀仙臺
在這無比寂靜的閣樓內(nèi),此刻眾人的目光,竟都盯著鄭廉,以及被他毆打的那幾個人。
他們那滿含殺氣的眼神,似是在說:這幾個家伙是從哪里來的?要是因為他們鬧事,而讓梅雨姑娘未能露面的話,我可不會輕饒了他!
“還不趕快回來?!?p> 鄭術(shù)輕輕說了一句,隨后鄭廉立刻起身,重新坐到了鄭術(shù)旁邊。
剩下那些壯漢以及白衫青年,也都立刻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灰溜溜的隨便找個位置,坐了下來。
人們總是有著趨同心理,若是在一個噪雜的環(huán)境中,就算是喜好安靜的人,也可能會變得大吵大叫。若是在無比安靜的環(huán)境內(nèi),就算是鄭廉這樣大手大腳的人,也都會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態(tài)。
此刻的他,倒還真像是一位頗有教養(yǎng)的富家公子,正風(fēng)度翩翩的直腰坐立著,眼神同這里其余的人那樣,都看向同一個方向。
那便是這閣樓內(nèi)的觀仙臺。
此刻鄭術(shù)心中,很是驚疑這里為何會變成這樣。
難道那個梅雨姑娘真的是什么降凡仙子?要讓這么多有錢有勢的男人,一齊望向那個觀仙臺。
下一刻,一聲極其高昂的女聲,傳遍整個醉城閣,“梅雨姑娘,出來了——!”
霎時間,鄭術(shù)竟發(fā)現(xiàn)周圍眾人,似是同時深吸了一口氣。
這種緊張萬分的境況下,竟讓原本悠閑無比的鄭術(shù),也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他依然不明緣由的看著四周,也時不時的望向那個觀仙臺。
忽然,一曲琴聲飄來,這動人的旋律,竟似是抓住了鄭術(shù)的心弦一般,讓他不由自主的望向那個觀仙臺。
這一刻,他看見了一位極美的女子。
只見那人身穿一襲白衣,容貌俊美,年歲最多不過二十,星眸之間閃爍著點點星光,不施粉黛,不著環(huán)佩,似是美麗自天然。
但她的神色卻又帶著幾分清冷,渾身透著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伴隨著動人的琴聲,鄭術(shù)算是知道了,為何這整個醉城閣的男子,都對她如此向往。
可能正是因為他們見過了太多矯揉做作,死命倒貼的凡塵俗女。
所以在一見到這個如此冷漠的美人,才完全忘卻了一切。
此刻,一旁的鄭廉,忽然小聲對鄭術(shù)說道:
“她就是那個梅雨,在這里頗有人氣。據(jù)說有許多老爺公子,愿意出白銀萬兩與她共處一夜,但都被拒絕。說是她只賣藝不賣身,甚至連話也不多說……”
聽到這里,鄭術(sh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開口答話道:“這樣的弱女子,在這種地方,哪有什么賣藝不賣身?只是時候還未到而已。若她才這里繼續(xù)待下去,總有一天會下凡塵的?!?p> 鄭廉聽聞此言,忽然猛地點了點頭,開口道:
“你說的可能有些道理,照你這么說的話,我可得抓緊時間近距離好好看看她。以往一直都沒有機會,說不定今天,就能成了!”
一曲完畢,這里之前還深陷琴音的人們,忽然像是反應(yīng)過來了一般,都猛地站了起來,同時揮舞著手中的銀票,想要上去近距離見見梅雨姑娘一面。
可鄭術(shù)卻沒有想到,這一位位出手大方的人,竟都直接被老.鴇一一拒絕。
這可真讓鄭術(shù)感到頗為稀奇,此刻的他并未像閣樓室內(nèi)的其余人一樣站起,而是靜靜的坐在桌子上,繼續(xù)喝茶。
他時而看著這些瘋狂的癮客,時而望向那個觀仙臺。
此刻,這整個醉城閣內(nèi)的男子,竟只有鄭術(shù)一人安靜的坐著。
同時,一旁早就站起的鄭廉,也忍不住了,他立刻掏出懷中的幾千兩銀票,開口道:“媽.的!我一定要上去看看!這一直云里霧里,可不得把我憋死了么?!”
他立刻抬手喊了一聲,“老.鴇子!快給我過來!我這幾千兩白銀都給你,能不能讓我上去,就只是和她見上一面。讓我近距離的看看她也好,我沒有過多的非分之想。”
聽聞此言,鄭術(shù)心中不免暗想道:你這還沒有過多的非分之想,你這滿臉都是非分之想,就差張嘴講出來。
這只是見上一面,就花了幾千兩白銀。
我這天天都給你見,怎么也沒有見你給我銀子?
同時,一路小碎步跑來的老.鴇,立刻認(rèn)出了這是鄭家的大少爺。
他的身份,可比那些尋常有錢人家的公子老爺要尊貴多了。
可這位老.鴇依舊滿面愁容,開口道:“鄭公子,這個……是真的不行。梅雨姑娘沒答應(yīng)的人,我是不敢?guī)先サ?。?p> 鄭術(shù)聽聞這話,忽然就來了興趣,開口問道:“這見不見客人,你們還要聽她的?難道她還不歸你們管?不是你們的人?”
聽聞此言,老.鴇再次陪笑著,隨手一伸手,便拉來了一枚異常妖艷的女子,開口道:“梅雨姑娘,我們還真是管不了。她一向獨來獨往,我們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誰。要不二位公子看看這位姑娘?我們這位姑娘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要不幾位進去好好聊聊?”
“算了吧,沒興趣?!?p> 這一下,這鄭術(shù)鄭廉二人,態(tài)度倒是頗為一致。
此刻,鄭術(shù)也站了起來,看了看鄭廉,開口道:“可以離開了,時間太晚,容易被發(fā)現(xiàn)?!?p> “好吧?!?p> 鄭廉顯得很是失望,轉(zhuǎn)身跟在鄭術(shù)身后,準(zhǔn)備離去。
但就在這時,觀仙臺上快速走來一位下人,他靠在老.鴇的耳邊,說了一些什么。
就忽然見老鴇的雙眼一睜,伸手叫住了鄭術(shù)二人,開口道:
“二位公子請留步,我們梅雨姑娘,請你們上去一敘?!?p> 聽聞此言,鄭廉忽然轉(zhuǎn)身,不可置信的問道:“真的?!是叫我們倆?!”
“沒錯,就是你們倆?!?p> 老.鴇再次肯定的回答。
此刻,這整個醉城閣的目光,竟都聚在了這兩人的身上。
他們都沒有想到,來此醉城閣一年多的梅雨姑娘,第一個相見的,竟是這兩個乳臭未干的小鬼。
憤恨與妒忌,在整個醉城閣內(nèi)蔓延。
他們這一雙雙怒目圓睜的眼睛,竟像是單憑這股眼神的殺氣,就要將這兄弟二人淹沒一般。
可鄭廉卻忽然朝著這些人大笑著,像是故意嘲諷一般,開口道:“各位,各位,我就不客氣了!”
“不客氣你個鬼!”
在這人群之中,忽然沖出一位富家公子,他這身形很是迅速,架勢一看便是練武之人。
同時,在他沖至鄭廉身前五步遠之時,鄭術(shù)竟猛地察覺到,這人乃是鍛體三層的境界。
若是讓鄭廉與他交手,肯定不會是對手。
想到此處,鄭術(shù)忽然抬腳上前,左手挽袍,右拳頓出,直接朝著那人攻去。
這一拳雖未生出重重烈火,但其中的內(nèi)勁,卻是那一式拳火燎原的數(shù)倍!
此刻,那眼見重拳擊來的富家公子,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
眼前這人的功力,竟在自己之上!他立刻轉(zhuǎn)攻為守,雙臂擋在身前作防。
只聽得“嘭!”的一聲,那人竟被擊出數(shù)十米,接連撞壞了好幾個桌椅,才停了下來。
周圍眾人見這種情形,忽然都止住了喧鬧,靜靜的看著那出手的鄭術(shù),心想著自己還是保命要緊。
他們要上,就讓他們上吧。
親眼見到這一幕的鄭廉,心中也是猛地一驚。
他沒有發(fā)現(xiàn),眼前這鄭術(shù)的第二式,竟已是練到了這種地步。
他之前所施展的,便是鄭家拳法的第二式:擊云散霧。
這一式雖不如拳火燎原那般簡潔明了,但每一拳卻都蘊含著無匹暗勁!
打在身上雖不見外傷,但力道卻都透入了身體之中。
他這一拳之勢,可驅(qū)云散霧,將人擊飛數(shù)十米,也是很尋常的事。
此刻,鄭廉也忽然站了出來,一手掐腰一手前指著,大聲嚷嚷著,“還!有!誰!我弟弟都能將你們打的屁滾尿流,根本不用我出手!不服的,還可以再上前!”
“呵,這鄭家的大少爺,可真是威風(fēng)啊。”
忽然,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聲音,卻是令鄭廉心中一驚。
他立刻尋著聲音望去,發(fā)現(xiàn)正有一位身穿黑色長袍,雙眉如鉤如尖的男人,朝著這里走來。
眼見他朝著自己走來,鄭廉忽然開口說道:“舅舅,你怎么在這里?”
舅舅?鄭術(shù)并不知道,這個鄭廉到底是在稱呼何人。
但在他順著鄭廉的目光看去之后,卻發(fā)現(xiàn)那走來之人,正是鐵鷹。
鄭術(shù)從記憶中得知,這鐵鷹正是原為鄭家大夫人的鐵媚的哥哥,鐵家武館館主鐵錚的兒子。
“舅舅?我早就不是你的舅舅了。你現(xiàn)在是鄭家人,而我是鐵家,我倆可沒有任何的瓜葛。”
鐵鷹的語氣很是不善,此刻的他,身子竟擋在了鄭廉的面前。
同時,鄭廉忽然看向鄭術(shù),那眼神好似在表明自己已無計可施。
眼見鄭廉這種情況,鄭術(shù)也知道自己不能被這個鐵鷹給困在這里,所以他忽然上前一步,開口道:“既然你是與我們無任何瓜葛的鐵家人,又為何要擋在我們兩個的身前?我現(xiàn)在,請你讓開?!?p> “要是我不呢,我還真是奇怪,我愿意花幾千幾萬兩銀子去見梅雨姑娘一面,可她卻多次駁了我的面子。今天,還讓你們這兩個小鬼占了先機。你覺得,我能讓你們就這樣輕易的上去?”
鐵鷹說著,隨即跟在他身后的那幾位武館弟子,也都走了上來,像是想用氣勢來壓倒鄭術(shù)二人。
此刻,鄭術(shù)忽然一笑,開口問道:
“沒想到,可真是沒想到,你這都是我們長輩的人,竟還與我們一起爭風(fēng)吃醋。我要是你的話,可真是臊的連站都不想站在這里。我就叫你一聲鐵大哥。鐵大哥,把機會留給后輩吧,你這瀟灑了這么多年,什么樣的女人沒有見過。怎么還是這么,照單全收?”
此語一處,忽然引得整個醉城閣哄笑起來。
這些富家公子們此刻倒是頗為贊同這個同自己差不對年歲的鄭術(shù),所說的話。
眼見如此羞辱,這氣性上來的武館少爺,看來就要出手。
可他卻忽然聽見身旁的老.鴇說了一聲,“鐵公子,梅雨姑娘正在等他們呢。這次沒有機會,下次可能還有機會。要是在梅雨姑娘心中,對你的印象差了,可就真的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