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邱師兄,有這么好奴役你的機會,我怎么會浪費呢?到時候就算不忙,也會經常打電話跟你聊天的!”顧夢溪一臉笑意盈盈的樣子,看上去好像完全無所謂的樣子。
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十個病重病人,就像是十個看得見的定時炸彈一樣。
隨便哪一個爆炸,都會把她這個新人,炸得粉身碎骨的!
嗚嗚嗚……求夜班大神眷顧!
從那一天和潘晨陽分開以后,顧夢溪總覺得心里有個什么梗一樣,好像忘記和他討論一件重要的事情,可是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
再加上這兩天她都被72小時瘋狂值班的陰影給籠罩著!
誰有閑情雅致和他一起去討論那些有的沒的呢!
好好上班!努力賺錢!
“夢溪,我們先下班了啊!”
“夢溪,我們回去了啊!”
“夢溪,記得不行打我電話?。 ?p> ……
值班就是這樣,眼看著白天和自己共事的同事,一個個地都能回家,跟家人一起吃個晚飯。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全世界就只剩下你一個人。
幸好,科室除了醫(yī)生,還有護士也一起值班的,于是顧夢溪收拾下手邊的資料,跑到護士站,看看今天是誰值班。
“戚月,今天晚上你們準備吃什么?”顧夢溪問。
戚月是今天和顧夢溪一起值班的護士,她工作已經有五六年,算是稍微有點經驗的護士。
此時正在治療室里,非常迅速地加藥,不過“挎挎挎”幾秒鐘,面前的玻璃瓶,就被瞬間掰開,然后快速準確無誤地,加入到生理鹽水內。
“啊,隨便啊,你要是點外賣的話,記得幫我?guī)弦环?。”戚月頭都沒抬,繼續(xù)工作。
顧夢溪坐在護士站,準備點開萬能的外賣軟件,畢竟值班時候不能去食堂打飯。
可是怎么突然覺得,她劃著手機,眼前就出現一個人影?把護士站的光,都擋了大半。
而她可能是餓過頭了,居然隔著手機聞到了牛柳的味道?
該死的!還沒開始瘋狂72小時,就已經出現幻覺了!
顧夢溪猛的想要敲自己的腦袋,可是指節(jié)落下去的時候,碰到的卻不是堅硬的腦殼,而是一個軟軟的,寬大的手掌。
“邱……”顧夢溪邊想勸邱師兄早點回去休息,邊抬頭。
囧!
這不是邱師兄!
而是纏人的要命的潘晨陽!
而她的目光對上他的時候,明顯地就感覺到那眼神中,流露出的冰冷之意。
“既然那么想邱師兄,那么我送的牛柳飯也不要了?”潘晨陽寡淡的語調,在護士站響起。
“不不不,這個還是要的,做人跟吃的過不去,那豈不是要遭天打雷劈!”顧夢溪一把就抓住他準備轉身的手,順便也抓住了青椒牛柳飯。
手摸到塑料袋以后才發(fā)現,他竟然準備了好多份!
青椒牛柳蓋澆飯,魚香肉絲,宮爆雞丁蓋澆,涼皮,涼面,還有酸菜魚,酸辣肥牛……
都是她喜歡吃的!早就饑腸轆轆的顧夢溪,迫不及待地招呼戚月,“快出來吃晚飯啦!”
戚月一聽到有吃的,洗洗手趕緊就出來了。
只是她剛剛出治療室,就看到站在顧醫(yī)生旁邊,帥到掉渣,讓人忍不住流口水的男人!
早就聽說,前兩天有人在辦公室里,當著邱醫(yī)生的面,吻了顧醫(yī)生,正想知道,那個傳說中帥破天際的男人,到底長什么樣子的時候。
這個人就出現在她的面前。
戚月很自覺地,從眾多飯盒中,隨意地抽走一盒,然后躲到一邊,乖乖地吃起來。
但是眼睛的余光,還是忍不住打量身旁的這一對,男的穿著如琥珀般,閃著暗色的西裝,正用寬大的手掌,護著顧醫(yī)生的腦袋。
而穿著白大褂的顧醫(yī)生,像是護崽一般,護著手里的飯菜。
黑白本來就是天生一對,再加上男的帥氣,女的漂亮,這怎么看,怎么都是賞心悅目?。?p> 看來這下子可以好好地跟別人炫耀了!
這可絕對是個勁爆的消息,沒想到顧醫(yī)生的男朋友居然是之前住院的潘總裁!
最主要的是,剛剛潘總幫顧醫(yī)生把盒飯拿出來的時候,簡直太溫柔了。
“你吃過晚飯了嗎?”顧夢溪從他細長的手指間,接過一份飯,立刻打開,狼吞虎咽地吃著。
“嗯,吃慢點。”潘晨陽邊說,邊從口袋里拿出來一份番茄蛋湯,打開后放在顧夢溪面前。
“你怎么帶這么多?”顧夢溪嘴里含著一口飯,咽嗚著說。
“你挑些喜歡吃的菜,隨便吃點就好,其他的待會我會處理掉。”
顧夢溪看了一眼,已經要擺滿一桌子的菜,吃不完就扔掉的節(jié)奏嗎?
“總裁大人,我可以打包了放在冰箱里嗎?我明天還值班呢?!鳖檳粝闹鶐妥樱p眉微皺,一臉虔誠地看著,筆直地站在旁邊,伺候自己用餐的潘大總裁。
那一雙美麗的桃花眼中,可憐地仿佛能滲出眼淚來。
潘晨陽不得不承認,他這一次又被誘.惑到了,有些人就是什么都沒做,只是朝你看了一眼,從此你都想要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她。
他順勢摸了摸,被扎成馬尾的頭發(fā),像安慰想要被投食的寵物一般,帶著寵溺的笑容說:“明天我會再來送的。”
聽到這個,顧夢溪滿足地猛點頭,小雞啄米一般,快速地對著桌上的食物,來一場暴風雨般的掃蕩,就像30年代,鬼子進村一般,連渣都不剩的那種。
明明已經鼓得滿滿的腮幫子,她竟然還能塞下去一大筷子牛柳,“滋滋”地咀嚼著,好像這個醫(yī)院經常餓著她一樣。
“慢慢吃,沒人跟你搶?!迸顺筷栐僖淮稳滩蛔√嵝训健?p> 顧夢溪只是象征性地點點頭,但是牙齒和手上的動作,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沒出十五分鐘,夢溪就把面前的肉肉都一掃而光,畢竟作為醫(yī)生,有時候忙起來,一天都吃不上一頓飯,像現在這樣能空著吃一頓飯,簡直不能浪費這個大好的機會!
夢溪吃完還輕輕地打了一個飽嗝,然后用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嗯,真舒暢!
看來今天夜班大神果然是眷顧自己的!
潘晨陽看著眼前這個,有了吃的就非常心滿意足的女孩,不由得笑了。
他快速地將桌面上的食物都收拾好,又摸了一把她小小的腦袋,轉身就走出病房。
這時候,待在一旁的戚月早就忍不住了,雖然她平時和顧醫(yī)生的關系,也不過是簡單普通的同事關系而已。
但是,面對這么帥氣的男朋友,她當然是要把同事間的互相關心,發(fā)揮到極致。
她立刻跑過來,湊著腦袋看著走遠的帥哥,急切地問:“顧醫(yī)生,那不是之前住院的病人嗎?現在升級成是你男朋友嗎?穿西服比穿病員服帥多了啊!”
顧夢溪整理了下有些凌亂的頭發(fā),剛剛有點好轉的心情,才又一次陷入低沉,連語調都降低了好幾度,卻還是要假裝不在意,十分輕松地說:“不是吧,只是高中同學,所以關系會看上去好一點,他可是有美國的未婚妻的。”
“啊……果然我們學醫(yī)的是找對象中的究極困難戶,剩女中的剩斗士!”戚月帶著滿滿的遺憾說。
可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普通的同事關系啊!不是聽說前兩天還親顧醫(yī)生的嗎?
戚月正沉浸在自己的煩惱中,就聽到顧醫(yī)生充滿斗志地說。
“我最近的夢想就是做個博士后的剩斗士!”
“你長得這么漂亮,又是醫(yī)生,怎么可能找不到對象呢?再說了,現在醫(yī)院內部消化的,也挺多的,你看邱師兄也不錯啊,雖然沒有你的高中同學帥。”戚月說。
顧夢溪白了她一眼,“邱師兄只是我的師兄而已。你呢,有沒有追求者?”
“額,呵呵呵,我去干活了?!逼菰乱宦牭揭淖约旱氖虑椋B忙溜之大吉。
吃飽飯后,夢溪昂首挺胸,充滿了干勁!
按照值班的慣例,顧夢溪先是準備去整個病房里溜一圈,關注下重點病人,然后再去樓下的ICU看看。
樓下的病人雖然是剛剛做完大手術的病人,但是有護士24小時全程看護,所以只要護士沒有打電話上來,基本上平安地度過一晚上不成問題。
可是,如果打電話過來……
就意味著夢溪今晚就算住在里面,都干不過來,因為重癥監(jiān)護室,一旦發(fā)生病情變化,都是分分鐘人命的事情。
病房里的病人就完全不一樣了,經常會因為一些細小的事來找值班醫(yī)生。
比如,“醫(yī)生啊,你幫我看看化驗報告好不啦?!?p> “醫(yī)生,你有沒有吃晚飯呢?方便去給我們換個藥嗎?”
“醫(yī)生,你看看我好像這里有點痛呢?!?p> 還有一些話家常的,“醫(yī)生,我家里有個親戚,他經常會肚子痛的,你看看是怎么個治法?!?p> 當然,也有介紹對象的,“醫(yī)生,你有沒有男朋友,我家有個親戚的兒子,是在某事業(yè)單位工作的,長得又帥,180呢,家里好幾套房子的,要不要留個聯系方式?”
……
遇到這類問題,顧夢溪一般都會認真地回答,當然求相親的只會一笑置之,因為一般都不會超過21點,這群人總是會休息的,夢溪也就能有時間好好休息。
當然如果是一些病重病人,突然發(fā)生病情變化,那么情況也是不亞于重癥監(jiān)護室的。
病房里,如果是年輕的病人,比如割個闌尾,膽囊什么的,就躺在床上刷手機。
如果是年紀稍長一點的,病情不怎么重的,一般周圍都會圍上好多家屬,各自談笑風生,畢竟這炎炎夏日,哪里還有比有空調,有電視的醫(yī)院,來的更加適合培養(yǎng)親戚間的感情。
當然,還有幾個病重的,身上都掛滿了儀器,監(jiān)護儀因為使用年代久遠,總是會發(fā)出一些錯誤的報警,但是還在頑強的一年四季工作著。
顧夢溪大致看了一圈,將整個病區(qū)的病人現狀都有些了解后,才回到辦公室,準備把最近兩天積壓的病歷寫一點。
只是屁股還沒有坐熱,戚月就走進來說:“顧醫(yī)生,7床病人說她胸口痛?!?p> 7床,她隱約地感覺到,身旁有爆彈爆炸的聲音。
夢溪知道后,拿著聽診器就快步往外走。
剛剛查房的時候,她大致了解到,7床是朱副主任醫(yī)生組的病人,李翠萍,女,今年68歲,既往史比較復雜,高血壓,糖尿病都有,好像心臟還有點不好。
今天剛剛做了經內鏡逆行性胰膽管造影術(ERCP術),從而將膽管內的結石取出來。
ERCP術是個在局部麻醉下做的,特別小的手術,是通過一個鏡子,伸到肝膽管內,然后往里面打造影劑,從而看到里面結石的位置,然后取出來的過程。
手術創(chuàng)傷很小,術后恢復很快,并發(fā)癥也少,會引起胸痛的,大概是病人的基礎疾病。
顧夢溪剛剛走進病房,就看到一名年紀偏大的奶奶,正端坐在床上,大口地喘著粗氣,一只手捂著胸口,另一只手扶著床邊,眉頭緊皺,眼神迷離。
“醫(yī)生,快點來看看我家老太婆,剛剛吃完晚飯,突然就這樣了,你們不是說她只是做個小手術嗎?”一個約摸60多歲的老爺爺,從床邊沖到顧夢溪身邊,言辭激烈,實在是有當年的風范。
“爺爺不急,我先看看病人。”
爺爺見顧夢溪跑到床邊,也就靜靜地等在一旁,想要再說話也只能禁聲。
“奶奶,你是哪個部位特別痛?痛的感覺是什么樣的,痛了多久?”顧夢溪拋出一大堆問題。
望聞問切,問診在診斷學中的地位也是很高的。
“這里,痛了好一會,就像是刀刺一樣,扎心一樣的疼,我怕是老毛病犯了,痛一陣就好。”老奶奶摸著自己的心尖處,深呼一口氣,還帶著滿額頭的虛汗。
顧夢溪在心里認真地翻著內科書,大致已經有點數,又習慣性地舉起聽診器,放在她的心尖處。
心率大約在130次以上,正常人的心跳是60-90次每分鐘,細看能發(fā)現,病人的嘴唇還是青紫的。
顧夢溪快步沖到護士站,立刻朝著戚月說:“7床怕是突發(fā)心絞痛,立刻量一下生命體征,喊床邊心電圖,心臟彩超,急查心梗三項,凝血常規(guī),血生化,硝酸甘油一粒舌下含服,我這就開醫(yī)囑?!?p> 戚月一聽到這個,立刻就開始行動起來。
心絞痛是是冠狀動脈供血不足,心肌急劇的暫時缺血與缺氧,所引起的以發(fā)作性胸痛或胸部不適,為主要表現的臨床綜合征。
如果不及時救治,恢復心臟的供血,怕是會出現惡化,甚至造成猝死。
如果病人本來就是病重,那么還沒什么問題,跟家屬解釋起來也方便,畢竟醫(yī)院只是救治,并沒有仙術,可是這個病人起先是因為做ERCP術,才住院的。
如果突發(fā)惡劣情況,怕是家屬很難理解。
這樣的情況的嚴重性,以及難以接受程度,不亞于要告訴家屬,你家老人出去曬個太陽,就跌死在泥溝里。
而在醫(yī)患關系這么惡劣的今天,就算是病歷里面沒有任何問題,家屬也必然會吵的不可開交,甚至還會故意來鬧,只為了敲詐一筆巨額的醫(yī)藥費。
戚月因為年資比較高,工作時間長,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厲害性。
所以她快跑著,先塞給病人一枚硝酸甘油,然后再給她量生命體征。
“顧醫(yī)生,患者血壓182/116,心率142,體溫36.9?!逼菰潞唵蔚貐R報過后,又繼續(xù)為病人抽血,和叫床邊心電圖。
目前血壓高,可能是因為正好是發(fā)病期,所以暫時不予處理,等到病情穩(wěn)定,生命體征自然會恢復正常。
夢溪在心里安慰著自己,也算是給自己值班史上,難得遇到這樣的急癥,而加油!。
顧夢溪開好醫(yī)囑后,又知悉病人目前的情況,便干脆來到病人床邊。
按照印像中,這個病人只有一個兒子,在國外工作,已經有兩年未見,就連生病,也只是偷偷地生,并不曾告訴過遠在國外的兒子。
若是……
想到這里,顧夢溪心里就泛起一陣悲涼,就算是為了吉利,還是在她班上安然無事的好。
“奶奶,不知道吃過藥有沒有好一點?”夢溪再次問道。
李翠萍仍然用一只手按著胸口,另一只手只是脆弱地稍微從床上抬起,輕輕地擺了擺手。
顧夢溪看了下腕上的手表,服用硝酸甘油已經有3分鐘,竟然病情還是沒有絲毫好轉。
這時候,戚月正好推開門。
“戚月,患者服用硝酸甘油不緩解,開通兩路靜脈通路,計24小時出入量,吸氧,心電監(jiān)護,生理鹽水30ml+硝酸甘油20ml微泵持續(xù)泵入,阿司匹林300mg嚼服?!?p> 戚月重復了一遍醫(yī)囑,等到顧夢溪確認后,就快速消失在病房。
夢溪的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老爺爺,早就看不下去,立刻就抓著她的手,急切地說:“醫(yī)生,我家老太婆怎么了,她怎么會突然出現這樣的情況啊,你們不是說只是做個小手術嗎?”
“爺爺,現在情況比較緊急,奶奶之前肯定是不是有心絞痛發(fā)生,這一次又再犯了,而且比之前的都要嚴重?!闭f完,她就甩開爺爺的手,快步往辦公室走去。
顧夢溪一時間腦子里只有,接下來該怎么用藥,該聯系什么什么檢查和治療,至于安慰患者家屬的事情,只能等到病情緩一緩再做。
江湖上曾經有傳說,時間就是心肌,心肌就是生命,她必須快速確診,然后盡快進行治療,讓缺血的心肌迅速得到再灌注。
北京時間,20:30分,原本很平靜的病房,瞬間就響起了戚月的腳步聲,推車聲,和辦公室此起彼伏的電話聲。
“顧醫(yī)生,這是李翠萍的心電圖報告,現在的血壓為178/102,心率為142?!逼菰轮皇窃陂T口簡單地匯報一聲后,就快速回到護士站,繼續(xù)忙她的事情。
顧夢溪拿過心電圖,ST斷壓低,這是典型的心肌梗死心電圖,心臟彩超也顯示冠狀動脈有兩處狹窄。
按照這個情況,如果服用阿司匹林,依然沒能夠改善缺血的情況,那就只能快速進行溶栓治療。
“喂,你好,心內科?!眽粝€是打了心內科的電話,讓他們迅速準備溶栓室,以及做好相關的術前準備。
“你好,普外科有個病人,三天前做了ERCP術,現在突發(fā)心肌梗死,用了硝酸甘油和阿司匹林,仍然未有好轉,需要緊急進行溶栓治療。”
“好的,病人立刻安排轉診。”
顧夢溪掛斷電話,就立刻告訴戚月,然后快速跑到病房,“爺爺,奶奶的病情需要進一步治療,我們已經為她安排到心內科去……”
話還沒說完,一個鋼鐵一樣,已經過了半百的爺們,竟然就落下淚來,哽咽著說:“醫(yī)生啊,我在中國就這一個老伴了,你可得好好救救她啊!”
一雙已經布滿皺紋,滿目蒼老的手,緊緊地握著顧夢溪,冷不丁還有兩滴眼淚落下來。
眼淚滴在她的手上,讓她一愣一愣地,心里也泛起一股酸酸的感覺。
夢溪啟著粉色的唇瓣說,“爺爺,最好是通知你們在國外的兒子,但是我們仍然會盡心救治的?!?p> 可醫(yī)學是冷酷的,他總是給人們很多難以接受的真相。
顧夢溪自然知道,不能因為這些感情,就影響自己專業(yè)的判斷,她能做的,就只是用盡快的時間,為患者安排更好的治療。
不出三分鐘,內科的值班醫(yī)生來了。
他風塵仆仆地從普外科病房的大門走進來,白大褂的扣子都半開著,因為走過的風,而呼嘯著飄在身后。
那樣子惹得旁邊出來散步的病人,都不由得尖叫。
真的有點帥!
而且是那種穿著制度,帶著誘惑的帥氣!
“應醫(yī)生,病人是7床,前兩天剛剛做了ERCP,剛剛突然訴心尖部疼痛,服用硝酸甘油不緩解……”顧夢溪看到他的時候,眼神也微微停頓了片刻,只是思維瞬間就被逆轉過來,一邊帶著他往病房走,一邊向他介紹患者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