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離把燃和余溫婉都安頓在兩張床上,一下子她也累到了虛脫,最近她沒日沒夜地不休息,照顧著余溫婉,今天又是特別震撼,她早也沒了力氣,把余溫婉放在床上后,她也就匍匐在了余溫婉的床前睡著了。
“水...水...”
羅離沒有睡得太死,隱約聽見有人在說話,她睜開眼睛,竟然是昏迷了近兩周的余溫婉,嘴巴干裂無比,但是動了起來:“水...水...”
羅離眼睛一亮,余溫婉真的清醒了過來!她連忙倒了杯水。
余溫婉感覺到嘴上的水滴,如久旱沐甘霖,咕嚕咕嚕就喝了起來,嘴皮上感覺才沒有那么干裂。而后,她輕輕地睜了一下眼睛,然后又閉上了。雖然暗街上的光線十分黯淡,但是在混沌世界一片漆黑,她還沒有那么快適應(yīng)這光線。
直到感受了一下暗紅的光線在眼皮上照射了下,余溫婉總算睜開了眼。
“你醒了!”羅離激動地說道,但是聲音故意壓低了,一是怕嚇到余溫婉,二是怕吵到昏睡過去的燃。
余溫婉睜開眼就見到了羅離,目光不由得柔和了許多,她能猜想到最近恐怕都是羅離在照顧自己,她開口說話,聲音卻沙啞無比:“羅離,謝謝你...”
羅離見到好友的蘇醒,又是一陣感動,而看見余溫婉臉上的疤痕,又感覺到心痛,眼淚就沒有知覺地掉了下來。這些天,她掉了太多眼淚,一點(diǎn)都不像平時(shí)的自己:“你別說話,先好好休息。”
羅離的聲音也是顫抖著的。
余溫婉卻別過了頭,朝著墻,不再看羅離,余溫婉眼里充滿了恐懼之色,她一下子想起來了,所有都想起來了!她怎么可能面對羅離。
“你怎么了?”看出余溫婉的不對勁,羅離問道。
余溫婉沒有答話,深深的恐懼包圍了她,恐懼,慢慢變成了仇恨,她好恨?。∷娴暮煤?!她握緊拳頭,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溫婉,你怎么了!”羅離伸手輕輕環(huán)抱住余溫婉,想要平息余溫婉的顫抖。
良久...余溫婉還是沒有回頭,只是說了兩個(gè)字:“鏡子?!?p> 羅離一愣,她不忍心去拿鏡子,可是又沒有辦法不去拿,拿了一塊在竹墻上掛著的鏡子,有些不情愿地遞給了余溫婉。
一條一條疤痕已經(jīng)結(jié)了灰紅色的痂,里面的血肉有些還翻滾在外面,有的疤痕還分別蔓延開來。她原本白皙的臉上布滿了這樣的疤痕,比刀疤更深刻,疤痕的旁邊有些細(xì)小的裂紋就像螞蟻噬咬過一般,坑坑洼洼,丑陋不堪。
“不要!?。 ?p> 余溫婉‘啪’地把鏡子摔到了地面,好在鏡子不是普通的鏡片,沒有摔壞。羅離下意識看了下旁邊的燃,并沒有醒過來。
自己竟然會這么丑陋,連自己看見自己的臉都想嘔吐,那更何況他人呢?余溫婉眼里的仇恨更深,她誓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jià)!
“溫婉,別太難過?!绷_離嘴笨,不知道說什么能夠安慰人,但是她知道如果說什么不丑不難看,你要堅(jiān)強(qiáng)的話,都是扯淡的,如果自己臉上被劃了七刀,自己能不被嚇?biāo)蓝妓愫玫摹?p> “我不會難過太久?!庇鄿赝裱劾锶计鹆硕分?,但是還是沒有回頭看羅離,“我肯定會復(fù)仇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誰傷了你?”
余溫婉回憶起那天的一切...
天萌區(qū),她一個(gè)人走在沙灘上,有人叫了她一聲,她便回過頭,她要知道這次回頭是萬劫不復(fù),她就不會回頭了,而是拼命跑。
四個(gè)不認(rèn)識的女人包圍了她,其中一個(gè)看起來像領(lǐng)頭大姐的,上前就是給了她一耳光。余溫婉心中暗叫不妙,然而,腳卻像被定住般,挪不動步子。
其中一個(gè)綠裙女子笑嘻嘻地看著她,說:“你跑呀,跑動了,算我的,你看看你腳下是什么!”
余溫婉往腳下看去,竟然被一根深色的藤蔓給緊緊地捆牢實(shí)了,藤蔓上泛起的青光,讓余溫婉了解到這是木系內(nèi)息的修為。而這修為比自己高了太多太多。
四個(gè)女人把她帶離了天萌區(qū),也不知道她們使用了什么方法,余溫婉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旁觀的人只會以為是五個(gè)女人一起在行走,而余溫婉走在中間而已,沒有人注意到余溫婉被束縛的腳腕。
不知名的山林中...
余溫婉被扔到了地上,領(lǐng)頭大姐走到了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就你這破樣子,也配和我們羅老師說笑?你連和他生活在一個(gè)空間的資格都沒有,長得丑,還沒有修為?!鳖I(lǐng)頭大姐蹲下來,看著余溫婉的眼睛,余溫婉只是拼命搖頭,“切,還是個(gè)膽小怕事的,你算個(gè)什么東西!”
“姐妹們,她好像也不那么丑,你們覺得在她臉上加點(diǎn)什么好呢?”領(lǐng)頭大姐仔仔細(xì)細(xì)看了看余溫婉,小臉還是挺白,五官也算清秀,好像比自己,稍稍漂亮那么一丟丟,領(lǐng)頭大姐心里就有些不平衡了。
“紫煙姐,你看這個(gè)可好?!币粋€(gè)諂媚的女人走了過來,手里拿著一瓶金色的藥水。
被稱為紫煙姐的領(lǐng)頭大姐一看,噓起雙眼看了那女人一眼:“喲,你心夠狠的啊。”
諂媚的女人挑了挑眉毛:“誰讓她膽敢和羅大人在一起呢!”
紫煙從手心幻化出一把金色的小刀,她是金系內(nèi)息,配合這金系毒藥是再好不過的事情。說是諂媚的女人心狠,可是她把藥水倒在刀上,然后一刀割向了余溫婉,那才叫狠。
這一刀,讓余溫婉感受到直穿心靈的疼痛,那藥水的作用讓她臉上如萬蟻侵蝕般,她想抓,又無能為力。手也被藤蔓給束縛起來,想要嘶吼,卻也沒了聲音...
“呲”地一聲,另一刀又下來了,疼痛沒有因?yàn)榱硪坏抖萃?,反而把上一刀的疼痛也引發(fā)了出來,余溫婉如果能叫出聲音,一定會是響徹天地的大叫,然而她長大了嘴巴,冷汗直流,也沒能發(fā)出一個(gè)哼哼聲。
七刀結(jié)束,余溫婉疼昏死了過去,這七刀,和小腹的修為引起的疼痛簡直是相差一百倍有余,甚至比她在凡間的疾病折磨,也要痛上數(shù)十倍!每一刀,都像劃在了她的骨頭里,從骨頭縫隙里開始蔓延...
還沒完,一潑冷水澆醒了她,她迷迷糊糊睜開眼,以為她們要放過自己。
卻只見一陣金光襲來,更劇烈的疼痛,從她整個(gè)靈魂開始戰(zhàn)栗...她再也沒有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