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椰樹邊,傅氿音皺著眉頭不滿的瞪著顧越澤,就在他百般聊奈地聽俞若天裝逼時,顧越澤突然冒出來把他給拖走了,還一臉神秘地說是有東西給他看。
“你無聊啊?!备禋鹨舭胍性跇溥?,平靜的聲線下夾雜著一絲崩潰的前兆,顧越澤所謂要給傅氿音看的東西竟是它今天閑逛時從雕刻大師那忽悠來的木雕。
“沒辦法長得太像你?!鳖櫾綕蔁o辜地撇撇嘴。
這個木雕是一個小男孩,精致的輪廓確實與傅氿音有幾分相似。但傅氿音此時有一種想打顧越澤的沖動,他避開目光,似笑非笑地說,“呵呵,還不錯?!?p> “好兄弟,果然還是你懂我。”顧越澤異常興奮地拍著傅氿音,“我隊里那幫人,一個個都笑我幼稚呢!唉,是他們不懂藝術(shù)!”
“嗯,不過,你是從什么時候?qū)W的木雕呢?”傅氿音依舊靠在樹上,一副懶散的模樣。
“什么?”
“這個木雕其實是你自己做的吧,巴厘的木雕通常以印度教神話人物和傳統(tǒng)居民的生活風(fēng)貌為主,像這種純?nèi)宋镄は竦哪镜駧缀跏遣淮嬖诘摹!备禋鹨魺o語地說,“喂,你到底想干嘛?”
“......誒呀呀,這么快就被看穿了,其實也沒什么千萬不要太感激我!”顧越澤瀟灑地甩了甩短發(fā),片刻后面色又凝重起來,“畢竟被派去做那么危險的任務(wù),要是一不小心死了還不能留下什么那就悲催了?!?p> “你的意思是,阿貢火山快噴發(fā)了?”
“地心熱量上升不穩(wěn)定,估計就在這一兩天,學(xué)院已經(jīng)派人在那駐守觀測了,過會兒就該我去值班了?!?p> “那你還在這待著?!?p> “感覺今晚不太平所以提前來給你送遺物啊,”顧越澤又嬉皮笑臉地從身后拿出另一個木雕,這個木雕是一個披著長發(fā)穿著飄逸連衣裙的女孩,“把這個木雕送給千夏吧,她一定會很開心的?!?p> “......”傅氿音微愣,接過木雕靜靜地打量著,這確實是她的模樣。
“人家畢竟是女孩子,經(jīng)歷從飛機(jī)上墜落那樣可怕的事后肯定需要男孩子安慰嘛,你要是不主動點,或許有一天,她會被別人搶走哦!”
被搶走?傅氿音立刻想到了姜宇然,但那顯然不存在,于是不禁笑了笑,但這卻讓顧越澤誤以為他不在意。
“喂喂喂,別告訴我天天面對那么漂亮的女孩你一定都不心動!你的情商是不是真的為負(fù)數(shù)啊!枉我費盡心思為你牽線,能不能不要那么讓人絕望啊!”顧越澤叫苦連跌地抱怨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好啦我知道啦!我會送給她的!”傅氿音不耐煩地?fù)]了揮手,“我先走了?!?p> “好好干!”顧越澤向漸行漸遠(yuǎn)的傅氿音大力地?fù)]手,“被拒絕了也沒關(guān)系,我做你堅強(qiáng)的后盾!”
......
落千夏在海邊慢悠悠地走著,皎潔的月光撒在她踢起的浪花上,在她被微風(fēng)吹起的裙擺下蕩漾,而周策和俞若天則在一旁瘋狂地打水仗。村落靠海,三個孩子來海邊本是來找傅氿音的,卻在不知不覺中玩了起來。
“千夏?!?p>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落千夏回頭,頓時笑容絢爛地說:“找到氿音了!”
“那個,”傅氿音向落千夏走來,微側(cè)著臉,右手伸到落千夏面前,“這個給你。”
漂亮的木雕小人。
“哦——!”周策和俞若天立刻起哄起來,尤其這起哄的對象還是傅氿音,于是起哄的更加帶勁了。
落千夏屏住呼吸,月光下,她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木雕,又抬頭問,“這個是我嗎?長得好像我呀!”
“就是你啊。”傅氿音已經(jīng)完全把頭轉(zhuǎn)過去了。
“我就說你突然間跑哪去了,原來是別有用心呢呵呵呵......”周策跑過來抵了抵傅氿音,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落千夏。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別看氿音這一身禁欲感,撩起女生來那可是有模有樣?!庇崛籼煲苍谝慌匝a(bǔ)刀。
“哇!哇!相機(jī)相機(jī),傅氿音臉紅了!”
“胡說,我是因為太熱了!”
“口說無憑,先拍下來當(dāng)證據(jù)!”此時,周策眼疾手快地拿出手機(jī)拍照,甚至還故意開了閃光燈。
三人鬧得樂不亦乎,寧靜的海灘上就這樣上演了一場追逐戰(zhàn)。
那個時候,仿佛未來即將發(fā)生的一切危機(jī)都消失殆盡了。海浪卷走了銀色的沙粒,剩下的都已煥然一新,波瀾淺淺地在海面上蕩開,直至那被黑暗隱沒的海平線。
一瞬間,誰都沒有察覺到,從無法看清的海平線外逼仄而來的危險。
傅氿音停下了追逐,無意地掃了一眼海平面,心中頓時涌現(xiàn)出了一種不知名的微妙感,仿佛在那與世隔絕的海下萬里有一股用不堙沒的目光在凝視他。突然間,他有一種虛弱感,卻不知是源于哪里。
一切似乎都很平和。海浪起起伏伏,被掀起的浪花在溫度驟降的空氣中跳躍,月光甚至比剛才強(qiáng)了一些,能勉強(qiáng)看清海水中央的粼粼波光。涼風(fēng)帶著陰冷的潮濕感從海面一陣陣地向海岸吹來,沙灘上那些銀色微涼的碎粒,閃著泛冷的微光向后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