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二十五載,木小小拜現(xiàn)今那發(fā)達的互聯(lián)網(wǎng)技術(shù),算得上閱男無數(shù)。又拜那鬼斧神工的整容和化妝技術(shù),閱的還大都是美男,甚至有著一個奉為極品天人的小愛豆。
但,沒有一個比得上眼前這個男人,這個疏眉朗目,鼻梁高挺,玉面薄唇的男人。尤其是他那雙琥珀眼瞳,蘊著的明明是朗月清風(fēng),四目相對之時,卻如會魅法般,攝人心魄。
細說起來,男子這面容,她并不陌生。裹棉被躺下之前,她還在緊盯著電腦為他荷爾蒙爆棚的舞蹈尖叫,心癢如貓撓。沒想到方一入夢,就又見到了,見到了長成男人后的他的樣子。只不過這青衫長袍,烏發(fā)半綰的古風(fēng)打扮,讓她一時沒敢認出來。
她就這樣挺著脊背,仰頭呆愣愣看著。腦子里不自覺地將他與卻才屏幕里那穿著寬大綢衣?lián)u擺踢踏,動作遒勁的少年對比。少了些淋漓暢快,慵懶性感,多了幾分幽靜孤雅,如仙如謫的清靈。面容也較前更顯成熟,二十四五的模樣,不見稚氣。沒變的,是那雙靈動會說話的清眸,讓人對上了,就舍不得挪開。
她淪陷得忘乎所以,旁若無人。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身周微光縈繞,耀人心目的“仙人”,早已錯開了眼,無奈伸指點向她的眉心。
指尖與皮膚相觸之時,木小小只覺有一股清流穿透進腦海,使得整個人倏忽清明。隨后,她便聽到那熟悉的,清冽如泉的嗓音:“今后,未引氣入體之前,莫要再與修為深厚之人對視了!”
小小傻笑著點頭:“好??!仙人,你是來帶我走的嗎?”帶我浪跡天涯,帶我雙宿雙飛。
青衣男人目光含笑,反問道:“你想跟我走?為何?”
“因為你長得帥,我垂涎已久啊!”小小心里暗暗答應(yīng),但這話是絕計不敢說出口的。也不用說出口。這是她的夢,他出現(xiàn)在這里,不就是為了成人之美?早晚的事,不急不急,再急現(xiàn)在也沒辦法開餐不是。
歪著頭仔細斟酌了下語氣,她脆聲聲說道:“因為我喜歡你啊!想和你一樣長那么好看,和你一樣一晃去好遠!”
這孩子氣的回答,并不讓人滿意,青衣男子輕搖搖頭:“就這些?修仙之途,可是漫長而又寂寞的!待你修有所成,便會發(fā)現(xiàn),此時你覺得驚奇好玩的這些法術(shù),最后不過就是這條路上掙扎前進的本能而已,那時,會后悔嗎?”
小小繼續(xù)一派天真地歪頭:“額!寂寞是什么?你現(xiàn)在問這個好像太早了,我聽不懂!而且,總要我自己走過這條路,才知道路上有什么,然后才能決定后不后悔?。【拖裎覜]有去塘里撈過蓮花,哪會相信爹說的危險。再說了,只要風(fēng)景夠好,吃點苦也未嘗不可哈?”話音剛落,便感覺到身側(cè)那孔武有力的男人狠狠瞪過來的目光,嚇得她微微一抖。
面前人沒有理會父女二人的小動作,他聞言先是低頭沉吟,隨后啞然失笑:“是了。吃點苦,未嘗不可!”他最近修行出現(xiàn)瓶頸,道心有雜,竟不如一個孩子通透??磥恚梢麓朔?,難得卜對了一卦。
想到卦文,他清冽的嗓音不由帶了些暖意,如春日里潺潺叮咚的清泉:“既如此,你便隨我走吧。那么,你呢?”說著,他將目光轉(zhuǎn)向小小左側(cè)那個一直傻呆呆看著,唇紅齒白精致如仙童的小男孩。
小童是怎樣回答,男人又怎樣反應(yīng),再次出神的小小,全然沒有聽到。她在心里不可置信地,反反復(fù)復(fù)地回想著事情前后,回想著怎么一閉眼,她就能和愛豆“雙宿雙飛”了——在她心里,拜師之后一起住一起飛,約等于雙宿雙飛!
她清楚記得,她回顧了一遍在某站收藏的她家小愛豆的抖胯合集后,春心蕩漾地閉著眼,內(nèi)心久久不能平靜。也不知什么時候睡著的,突然就夢到一個白胖軟糯的小矮團子,拐帶著另一個濃眉大眼的圓臉小正太,頂著烈日鬼鬼祟祟偷偷摸摸。
待摸到一個偌大的蓮花塘前的一處隱蔽的犄角旮旯后。矮胖團子叉著腰咕咕嘰嘰指揮著小正太去抱旁邊的樹干,然后自己一手拉著他空出來的那只手,一手拿著根小木棍,踮著腳“哼哧哼哧”勾著最近的那朵粉蓮,但上天卻和她作對般,總在她覺得觸手可及,打算松開和男童拉著的左手去拉扯時,木棍就猛地從蓮莖上滑開,粉蓮也一下子彈回原處。
幾次三番下來,小團子給撥出了火氣,用力甩著木棍想要將蓮莖打斷??珊们刹磺蛇@個時候,那撲扇著水汪汪大眼,小臉憋得通紅的小正太突然驚叫起來:“?。∠x子!”驚叫的同時,他不假思索就縮了手,然后,就只剩下“撲通”撲通兩聲,兩個小家伙,被慣性帶著華麗麗落了水。
夢到這里突然就開始模糊起來,而后寸寸碎裂。小小迷迷糊糊的仿佛聽到什么聲音,還以為是手機鬧鐘響了,很不樂意地伸手在枕頭下四處摸索,可摸了半天也沒摸到,還慢慢覺出這床單手感有些不太一樣。這念頭一出現(xiàn),她陡然就清醒了,猛地睜開眼。
眼珠轉(zhuǎn)過針腳細密類似荷葉的翠綠繡紋,轉(zhuǎn)過綢面光滑的錦被,轉(zhuǎn)過薄紗似的鵝黃床幔,而后與一雙桃花瀲滟的美目對上,再轉(zhuǎn)不動。她緊盯著他肆意欣賞美色,他也一瞬不錯地盯著她晶亮亮的眼瞳,想要尋出什么不同。
最后還是小小先開的口:“嘿,帥哥你好!”目光相接的瞬間,她已經(jīng)想起了這個少年,卻才小孩落水的那個夢里,夢境破碎之前,她隱約看到不遠處,一個紅衣少年從肩挨著肩的荷葉中猛站起來,也“撲通”一聲扎進了水里。那艷麗夭紅在一片青翠之中分外惹眼。所以,她應(yīng)還是在夢中呢!
聽到她說話,桃花眼少年目光流轉(zhuǎn),伸手拍了下她的腦袋,懶懶罵道:“蠢包子,胡說八道什么呢?腦子進了水所以更傻了?”
這寵溺的口吻和動作,將小小唬得一愣。偏頭看了看床沿末尾立著的青衣青褲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她正捧著杯茶看著她,眼中是滿滿的歡喜與親厚。小小心里更驚。掀開被褥,抬起自己藕節(jié)兒似的小手左看看有看看,一臉懵逼。特么,我這是魂穿了?就因為看個抖胯春心大動所以猝死在床上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紅衣少年,愣愣問道:“你妹妹怎么淹死了?你不是去救她了嗎?”
少年莫名其妙瞪了她一眼,拍她腦袋拍得更用力了:“誰妹妹死了,她死了你是鬼??!一掉下去就被仙師撈起來,水都沒喝兩口,應(yīng)該不至于把腦袋泡壞吧?難道這是吃了仙丹的后遺癥?”他第一次接觸這些仙啊靈啊的東西,不太懂,琢磨著是不是要去找仙師來看看。
“仙師?仙丹?”這咋還要開始修仙了?不對啊,按他說,團子一落水就被修士先救起來了,還喂了丹藥,那肯定是不會死的?。∧?,我這應(yīng)該不是穿越吧!對,肯定不是,畢竟本姑娘平素身強體健的,不熬夜不過勞,體檢也沒查出來說有心臟病,不至于就突然死在床上,還是單人床。
所以,最有可能應(yīng)該還是做夢。那團子,本來也就是她夢里的人不是?這樣一想,她突然就高興起來。她平時最喜歡看那些仙俠文,如今能做個修仙夢親身體驗一番,真是,爽爆了!
高興地又盯著這夭夭美少年的臉看了許久,看得對方惱羞成怒又狠敲了她幾下。最后,小腦袋實在受不住這蹂躪虐待了,她才以自己剛醒,還有些頭痛為借口,將少年給趕了出去。理所當(dāng)然在他臨走前又挨了一頓敲和幾個大白眼??吹蒙砼孕⊙绢^掩嘴直樂,小肩膀一顫一顫的。
聽到木門“哐啷”一聲被合上時,她清清嗓子尋思著怎么向小丫頭套話。正預(yù)備開口,突然聽到門外有說話聲。
“楓兒,怎么把門關(guān)得這般重,把樨兒驚著怎么辦?”是一個清雅女聲,雖然是責(zé)備的話語,卻有藏不住的寵溺。
“她那么虎,鬼門關(guān)走一趟回來都活蹦亂跳的,哪那么輕易能嚇到!”這是剛剛那紅衣少年懶洋洋的聲音。
“呀!你是說樨兒已經(jīng)醒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再睡下去,還真怕她睡出好歹來!我去看看她!”
“別看了,好得很呢!就是鬧了一回說頭還有些痛,想休息。娘咱先不管她,叫廚房給她送點吃的就都好了。晚上等爹回了,再叫她吧!”
女聲靜了小會兒,而后輕輕答了聲“也好”。之后說話的聲音就慢慢小了下來。
小小豎著耳朵聽著,有些不解木楓為何要攔住她們的娘親,更不解她所謂的娘親為何這般聽他的話。但在和青衣小丫頭“綠酒”一番細談之后,她便都懂了。
小丫頭也才十歲,七歲方會做事起,就被派給小團子當(dāng)貼身丫鬟,也算是團子的小玩伴。這次團子偷跑出去糟了落水之災(zāi),雖然老爺夫人待下寬厚沒有責(zé)罰,她卻是自責(zé)的不行??匆娦⌒〗阋簧頋皲蹁醯乇槐Щ貋恚劬Χ冀o哭腫了。團子睡了四日終于轉(zhuǎn)醒,她是真心高興,傻笑著,問什么答什么。
綠酒講著木家的事兒時,小小的腦子里也慢慢涌出了些許片段,具體從哪來的不清楚,就冥冥中覺得是小團子落水的那個夢中夢的一部分。大概是夢的前半段自己睡得太死,所以忘記了吧!也可能是潛意識發(fā)現(xiàn)夢境有漏洞,自行在填補。
花了半個時辰整理綠酒的話和夢中夢的內(nèi)容,小小大概了解了這個人,這個家和這方小世界。
王木頭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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