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你再說一遍!”某包廂里傳來男子的怒吼,接著就是三聲低沉的碰撞。
玻璃桌角滿是血跡,一女子癱在一旁,她頭部鮮血直流,順著臉頰滴落,染紅了她的裙衫。
顏嘉桑頭痛欲裂,吸了一口涼氣,努力讓自己穩(wěn)下來,“呵呵呵,眾人皆道顏氏大少爺溫文爾雅,居然能惱羞成怒如這般?!?p> 她眼底的不屑,迎來的不過一個狠厲的巴掌,不帶一絲情誼,直將她生生抽到在地。
許久沒了反應。
旁邊一人終是忍不住上前查看一番,卻被驚得連連后退,顫抖著嗓音,“哥,她……她死了……”
“死就死了,不過小三的女兒,賤命一條?!?p> 不過小三的女兒……
賤命一條……
死就死了……
“死了啊……”顏嘉桑身處混沌之中,腦中不斷浮著那男人的不屑,仿佛她的命根本不值一提。
“也罷……”
這二十三年六個月零二十七天的生活,她也已經(jīng)過的厭倦了。
顏嘉桑嘆了一口氣,說不清是解脫,還是不甘。
“接下來,是不是要去奈何橋,找孟婆了?孟婆……會不會是個美女呢……”想著想著,她的意識愈發(fā)模糊,沒想到到了這一步,她居然還有心情開別人玩笑。
接著,意識渙散,她做了一個飄渺的夢。
“黎司仙君,黎司仙君,嘻嘻……”隱約一條緋紅的鯉魚,游戲在煙霧繚繞的湖水中,穿梭荷花之間。
它的眼神,定定地盯著亭子上,那襲靜坐彈奏的白衣。
啊,多么舒心的曲調(diào)啊。
顏嘉桑輕笑,那悠遠綿長的音調(diào)似能安撫心神,瞧那條鯉魚,都入神了。
想著,不免落寞起來,現(xiàn)如今,她都開始羨慕一條魚了。
畫面越來越模糊,曲調(diào)也離她越來越遠,取而代之的,是耳邊逐漸清晰的交談。
“主子,屬下在岸邊發(fā)現(xiàn)了一條通體紅潤的鯉魚,好像還活著?!?p> “帶回去罷,許是命不該絕?!?p>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卻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感覺。
什么情況???
她這么快就投胎了?可是她的意識怎么這么清楚,還帶著記憶?
難道孟婆沒有給她湯?
一連串的疑問出現(xiàn),顏嘉桑還沒搞清楚怎么回事,下一刻,她就感覺自己整個被抱了起來,不,與其說抱,那種感覺更像是被整個捧在手心里。
“主子,您看,這魚生的真是好看?!?p> 頭頂傳來欣喜的聲音,然后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迅速且顛簸地移動著。
我KAO,這……我……魚……
顏嘉桑被昭赫整個呈到黎司面前時,正是她不可置信地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一條魚,目瞪口呆的時候。
就算是黎司那張俊美的臉,也無法讓她回過神來。
“這……這魚,為何有點傻?”黎司見昭赫掌中那條紅鯉,緋紅通透,不似凡物,無奈它的眼神卻呆滯無神。
哈?居然說我傻?她反應過來,對著黎司俊美的臉,就是一個擺尾,她透紅的魚尾,剛好不輕不重從他臉上掃過。
昭赫愣住了。
黎司亦愣住了。
這莫名像是給了他一巴掌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
“哈哈哈,你是能聽懂我的話嗎?!崩杷纠事曅α似饋?,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雖是疑問,從他嘴里出來,卻成了肯定。
昭赫被他許久未聞的笑聲怔住了,忍不住對這小家伙刮目相看,這可是給主子帶來歡樂的魚!
“主子,您若喜歡,帶回去養(yǎng)著,有個寵物也好給您逗逗悶子?!?p> 啥玩意?寵物?
昭赫話音剛落,還未等到黎司回答,又迎來了掌中紅鯉暴雨梨花般的尾風。
你才是寵物!你全家都是寵物!
僥幸活下來變成了一條魚就算了,還被當成寵物魚!
堵在心里的郁結終于在昭赫最后一句話中爆發(fā),并在扇了昭赫無數(shù)掌,不,無數(shù)尾之后,平息了下來。
“主子,要不還是留在岸上任它生死吧。”昭赫氣結,一本正經(jīng)道,沒想到他有一天會被魚揍,若是被擅轅知道,指不定得嘲笑他多少年。
“哈哈哈哈……”黎司忍不住笑了許久,終是在昭赫幽怨的眼神中漸漸忍了下來。
奄奄一息的某魚:兩位大哥……
“咳咳,這紅鯉生的仙氣十足,又這般有靈性,先帶回去好生養(yǎng)著吧?!崩杷据p咳一聲,掩飾著自己失禮的尷尬。
“是?!闭押諔?,只要能讓黎司感到些許開心的,他自然會隨他去了。
兩位大哥……能不能給口水啊……某魚終于挺不住了,暈了過去。
“咦,主子,這鯉魚怎么突然蔫了?”昭赫將某缺水的魚在掌間撥來撥去,希望它能給點反應。
“應該,是缺水了?!背了剂艘粫?,黎司正經(jīng)道。
昭赫:“……”
一個激靈一瞬間就到了河邊,將它放在潛水坑里。
看著某魚漸漸活了過來,他抹了一把額頭本就不存在的汗水,長舒了一口氣。
“主子,是不是要給它取個名,總不能總是魚啊魚啊的叫吧?”
“唔……”黎司默然,抬眼望向遠處的山峰。,“錦書未至,紅鯉翩然,喚它錦鯉吧?!?p> 本來還有些期待的某魚突然感覺自己頭上有一圈佛金光,瞬間暴走,虧你想的那么好聽,什么錦書未至,紅鯉翩然,結果叫錦鯉?這么多字你叫個什么不好,居然能搭出來錦鯉?
看著二人甚為滿意的模樣,某魚直想遁走,還是去河里做它逍遙快活的魚好了,這對主仆簡直奇葩到不可理喻。
在它即將打通沙道,以為它的康莊大道即將來臨之時,一個水壺過來將它灌了進去。
……
許久,等到水囊打開口的時候,因為缺氧,它都快窒息了。
終于它認栽了,它覺得它這輩子也差不多不怎么好過,看這倆人不靠譜的樣子,它死的估計也不怎么風光。
錦鯉望著水囊口往里看的那雙眼睛,已然麻痹,即使被倒入一個精致的廣口花瓶,它也只是任由自己浮在水中,不動彈。
“主……主子,我是不是魔怔了,我怎么感覺這魚好像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陌花桑
錦鯉小劇場 某魚:看我奪命連環(huán)掌! piapiapia—— 挨打的某黎眼神哀怨看著坐著一旁嗑瓜子的某桑。 某桑:咳咳,卡!那條魚你控制一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