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還未到金剛臺,就聽得前方喊殺聲震耳,炮號聲連天,趕忙登高一望,方知是蘄州的兵馬被困白龍峽,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危在旦夕,這才不顧傷勢未復(fù),帶著親衛(wèi)攻上山梁,欲將偷襲的紅巾軍殺退。
眼瞧大槊掛起一道虛影,當(dāng)頭砸下,答失巴魯就知道這家伙勁大無比,便有心試試他的力氣。
只見他雙腳一點鐙,雙腿把馬肚子夾緊,雙腕平端大槍,渾身上下較足力氣,用了招‘天王托塔’,向上迎去。
兩件兵器碰在一起,發(fā)出‘當(dāng)啷啷’的聲響,把大槊顛起四五尺高,震得倪文俊虎口裂開,差點兒把獨腳娃娃槊都扔掉。
再看答失巴魯,坐下戰(zhàn)馬‘唏溜溜’暴叫,倒退出一丈開外,要不是他緊勒韁繩,保不準(zhǔn)就會連人帶馬一起掉落懸崖。
這不是說他的力氣不如倪文俊,而是由于他騎的寶馬已死在羅田縣城,身下這匹雖說也是良駒,可相差甚遠。
答失巴魯槍交單手,甩了甩發(fā)麻的手臂,壓下再次吐血的沖動,悶喝道:“來者何人?”
“紅巾軍,倪文??!你又是誰?”
“我乃宣武將軍答失巴魯,大膽的紅匪,還不束手就降!”
“敗軍之將,不必夸夸其談?咱們手底下見真章!”倪文俊一聽,就明白徐壽輝他們已經(jīng)攻下了羅田縣城,心中有底,出言挑殈道。
答失巴魯借機恢復(fù)了部分真元,不再廢話,也不再與大槊接觸,使開精妙的招數(shù),上三下四,左五右六,長槍飛舞,如電閃一般,繞的人眼花繚亂,槍槍不離對方的要害之處。
倪文俊雖說力大槊沉,勇猛無敵,但在招數(shù)上終有欠缺,沒過二十招,便見答失巴魯奔著他就是三槍,扎咽喉,帶兩肩。
說時遲那時快,‘噗!噗!噗!’槍尖就到了眼前,他不及多想,掄大槊往外就磕,光顧上邊了,哪知對方來了個抽撤連環(huán),長槍一轉(zhuǎn),奔他的小腹刺來。
倪文俊暗叫不好,盡力的往右一避,可躲的還是慢了點,就聽“哎喲!”一聲,槍尖貼著他的左肋扎過,槍刃把肉皮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當(dāng)時就順著衣服流下來了,這也就是他,若換個別人,定是給在肚子上開個大窟窿。
他閃身跳出圈外,看著替下自己,各執(zhí)槍棒,與答失巴魯纏戰(zhàn)在一起的項普略和陳普文二人,定了定神,便想再提槊上前,將敵人砸于馬下。
可看到身旁老弱不整的教眾,以及沖上山崖,瘋狂反撲的元軍,他知道撤退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
當(dāng)下不再猶疑,甩手將一枚信號彈扔上半空,‘叭’的一聲,響徹整個山峰。分布峽谷兩側(cè)的紅巾軍一看,紛紛停止攻擊,從早已勘定好的路線撤了下去。
倪文俊來到兩門炮身發(fā)熱,快要炸膛的土炮跟前,先是一臉不舍的樣子,可緊接著,露出訣別的神情,一手拽一個,朝項普略和陳普文他們猛喝一聲,‘閃開了!’
二人虛晃一招,扭頭便走,答失巴魯正待追趕,就見兩門土炮已變身為炮彈,呼嘯著向他砸來,如若閃避,則后邊跟隨的眾親衛(wèi),必會無一幸免,都化作炮下之鬼。想到此處,他只能緊咬后槽牙,雙膀一較勁兒,將丹田真元遍布長槍,向土炮挑去。
“轟??!”聲不絕,兩門土炮竟然真的被他挑下山崖,滾入峽谷之內(nèi),他自己被反震的眼前金星亂冒,再次大口吐血,連馬也臥倒在地,等他強撐精神看向?qū)Ψ?,倪文俊一干人等不見蹤跡,紅巾軍也早已退去。
這時,答帖木兒和朵兒只斤才帶領(lǐng)著步、騎兵繞上峰頂,卻只能遠遠望見紅巾軍的背影,想追是追不上了。
令他們意外的是,在上面遇到了受傷頗重的答失巴魯和他的親衛(wèi)騎兵,雙方碰面,互通有無,方才知曉紅巾軍撤走的原因,以及羅田縣已經(jīng)丟失的情況。
既然羅田縣失守,那他們這些殘兵敗將就不用再去增援了,而且就目前的狀況看,他們也沒有能力再去增援,便準(zhǔn)備速回蘄州,另做打算。
計議已定,元帥朵兒只斤立即清點人數(shù),這一點不要緊,真可謂損失慘重,騎兵剩余不到一千,步兵剛兩千出頭,無奈下,只得慌慌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