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出歌么?”
顧音問這個問題時,內(nèi)心充滿了忐忑,她怕觸碰到顧箐瑤的傷處。
受了傷的右手,還能奏響天籟么?
對于樂器,顧音清楚顧箐瑤的在乎。
“……”
沉默,顧箐瑤一時間沒有給顧音答案。
就在顧音以為顧箐瑤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時,顧箐瑤出了聲。
“出!為什么不?”
顧箐瑤漆黑的瞳孔令顧音只看見了如幽井般的深沉,難以看清。
“好的吧!”
顧音看著顧箐瑤猶猶豫豫,就當要說出什么時,腦海中又想起了慕子晨的叮囑,硬生生咽了下去。
“肖老師還等著呢!若是再耽擱下去,怕是要被他念叨我食言而肥了?!?p> 只是……要可惜了他想我撫琴而和的念想了。
被顧音一打岔,也沒了看電視的心情,索性登了游戲。
這一次,顧箐瑤沒有選擇直接傳送到之前下線的坐標,而是直接從登陸口傳送到若水河畔。
說到底,“天下”有美景萬千,如詩如畫,最終還是對著三千若水傾許眷戀。
天光十色,琉璃飄紗輕似夢。落櫻紛呈,三千若水曳華光。
若水之中的瑤臺水榭,又歡歌燕舞,奏響了《鳳求凰》。
鳳兮鳳兮歸故鄉(xiāng)
遨游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
何悟今兮升斯堂
……
這又是誰為娶誰動仗了這么盛大的場面,想必也不輸十里紅妝,甚至勝于它。
若水河畔,三千若水,只飲一瓢,素來便是深情若許,不是么?
寒云華靜靜的看著若水河畔的繁花源處,不去理會其他觀禮人在世界里閑聲碎語。
若水河畔里的游街向來是天下里的一道風景,熱鬧而不失莊重,這一刻,若水河畔是禁止開麥的,倒只有古琴吟唱的《鳳求凰》。
曲終,紅毯從盡頭鋪開來,儀仗隊著紅衣禮服,精巧燈盞引路。
后面緊隨著的便是一對新人的轎攆了。
紅紗羅賬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對新人交握著的手。
在觸及轎攆旁走著的伴娘和伴郎時,寒云華微愣,不知是一種什么感覺。
恰逢風揚起紅紗片刻,那新人不真是籌備了婚禮很多天的醉千觴和蘇溫年么?
只不過兩人改了情侶名,一時間竟是沒有認出來。
伴娘伴郎不是別人,就是箬沉煙他們那一對兒。
所以說,這場盛世的婚禮就自己不知道么?
莫名有些黯然神傷,自從那日坦白過后,就再也沒有只字片言的交流了。
如今,竟是生疏的連婚禮都不邀請了么?
長長的隊伍里有很多熟悉的面孔,想來,為了這場婚禮,千觴費了不少心思吧!
【私信】芙羽:我說怎么沒有在隊伍里瞧見你,怎么在這兒躲閑?
看了私信,寒云華收回落在長長的隊伍上的目光,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自己身邊的芙羽。
抿唇,復爾輕笑。
【私信】寒云華:是啊,也算是在躲閑。
芙羽并沒有將目光落在寒云華身上,而是看著愈行愈遠的儀仗。
【私信】芙羽:你不開心。
不是疑問句,而是格外的肯定。
過了片刻,寒云華才回復芙羽。
【私信】寒云華:為什么不開心?這樣很好??!
【私信】寒云華:不多陪了,我要去送禮了。
下一刻就轉(zhuǎn)身入了人山人海。
芙羽看著密集的人群中,氣質(zhì)格外突出的寒云華,神色莫名。
那背影怎么看著怎么孤寂!
像極了此刻的自己。
不同的是,自己是因為一步錯而眾叛親離,而她……
扶搖臺
若水河畔游行的終點,九州環(huán)游的起點。
寒云華自是比行走緩慢的儀仗隊早一步到扶搖臺。
天色晴好,無風無雨。
此處,俯望是九州山川。
重整衣冠,焚香凈手,才剛落座,儀仗隊就到了扶搖臺。
素手微勒七弦瑤琴,一音起。
無詞吟唱,這一曲謹遵著“六忌七不彈”,用最純凈的音色贈予摯友以真摯的祝福。
醉心撫琴的寒云華屏蔽了見她撫琴嚷嚷著的顧音,也不知世界因她的一曲相引發(fā)了多少議論。
【世界】朝酒挽歌:扶搖臺上撫琴的是寒大佬吧!
【世界】朝酒夜弦:就是的啊,我還想著,怎么千觴結(jié)婚,她沒來,沒想到在這準備的呢!
【世界】時錦我女神:一直以為鳳韶瑤琴除了攻擊還可以奏響天籟,引以百鳥朝鳳的傳聞是假的。
【世界】嘆別離:能不能引來百鳥朝鳳還另說呢!
……
不管旁的人如何看,醉千觴,不,應該說是南城,一雙漆黑的眸子穿過紅紗帳落在寒云華身上,幾許溫意。
而坐在他旁邊的北苑,也就是蘇溫年,緊了緊握著南城的手,暗里咬牙切齒。
南城一路上都未有幾分真心誠意的笑,在看見寒云華時一下子柔和的不像他……
真當她看不見么?
若真的對她深情,又為什么還要娶我?
這對我不公平!
北苑滿心的怨意不敢言說,她也想對南城這樣誅她心的舉動控訴。
可又怕點醒了他就真的嫁娘非她了。
一曲畢,的確迎來了百鳥朝鳳的盛景。
全息的畫面更加的華美,說是美如仙境也不為過……
寒云華似有所感,沖著南城點了點頭,就抱著琴直接消失在了扶搖臺。
不知為何,北苑看著寒云華干凈利落的離開,心里一陣痛快!
詭異的心情難以言說。
她蘇婉蓉雖未得心之所愛,卻可以與他有一個堂堂正正的往后余生。
而他高邵然呢?愛而不得不說,那人還離開的如此灑脫。
想著想著,蘇婉蓉卻有些悲苦,他們,又何嘗不都是可憐人……
顧箐瑤匆匆下線捂著發(fā)疼的右手,面色微白。
“顧子衿,你想不想要你的手了?”
顧音氣的從紫凰里蹦出來,因為化身的原因,聲音有些奶聲奶氣,帶著濃濃的擔憂。
“你知不知道全息技術(shù)的感觀同比現(xiàn)實,那種深入骨頭疼有那么好受么?一次又一次作賤自己很有意思?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到底還要不要你的右手了?”
顧音的話越說越哽咽,天知道,她看見她撫琴的右手開始顫抖的時候,她有多心疼?
瑜瑾吟淮
六更。后續(xù)還有一章關(guān)于拈花入墨的,然后第二卷即將結(jié)束。 本章摘取司馬相如的《鳳求凰》 引用瑤琴,瑤琴是我比較喜歡的一種樂器,所以老是愛寫它,但了解不多,勿深究。 emmm 我可能會出一章關(guān)于瑤琴的才影課堂,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