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霍然靜止。
雨凝出現(xiàn)在一個如夢似幻的奇異的空間內(nèi)。
她看到了七座數(shù)十丈高的多棱石碑。
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
明明是五顆神石，怎么會有七座石碑？
由于先天的好感，她走向了那座紫色石碑。
這座紫色石碑位于中央，比其他六座要高出許多。
似乎就是在等她。
她本能地伸手觸摸。
就在這一刻。
無數(shù)星塵從指尖涌入她的身體。
癢癢的。
涼涼的。
很磅礴。
也很親切。
雨凝靜靜地感受著。
無數(shù)星辰流轉(zhuǎn)，無比真實(shí)。
紫月自行離開她的身體，隱入星辰之中。
月光傾落。
一道貫徹天地的巨大身影浮現(xiàn)在她的面前。
那道身影就是她自己，只是身后展開了十二道幽暗的羽翼，直抵星海深處。
他說的是真的。
紫月并非她的本體。
她的本體是——幽冥暗天使！
巨大的天使身影逐漸虛化，消失。
紫月再現(xiàn)，綻放出純正而璀璨的神輝。
她的身體沐浴在紫色神輝中，已然成為真正的魔神。
……
……
兩瓣云的中央。
五顆夢幻神石融入心房。
雨凝睜開了眼睛。
兩道紫色光線從她的眼眸生出，打破了凝滯的時空。
牧娉婷怔愕無措。
修羅魔刃出現(xiàn)在雨凝身前，邊緣鑲著濃郁至極的紫光。
猶如清風(fēng)拂面。
一道紫光如流星般平直劃過。
云絮驟散。
雨凝出現(xiàn)在牧娉婷身后。
牧娉婷轉(zhuǎn)身，神情一片惘然。
又是一道天風(fēng)拂過。
她的體內(nèi)忽然散出無數(shù)流光。
流光便是仙氣。
修羅刃洞穿了她的身體。
幽冥和夢幻的力量同時聚于體內(nèi)，徹底摧毀了她的生機(jī)。
牧娉婷看著魔君身后忽隱忽現(xiàn)的羽翼，很是不解。
就算你們是同類，又為何要這般相似？
一種漸空、俱非的感覺，沖擊著她。
她無法接受這種感覺，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蹙眉。
雨凝靜靜地看著牧娉婷。
她是魔君，六界之內(nèi)有資格與她交手的就那么幾個，有能力與她交手自然也就那么幾個，但其中，并不包括牧娉婷這個所謂的神女。
“知道你為什么無法戰(zhàn)勝我嗎？”
雨凝自信說道，“因?yàn)殡薜难壑?，無你！”
這是她第一次稱朕。很明顯，殺死作為神女的牧娉婷，即便是她，也不禁生出些許成就感。
牧娉婷驚詫之余，皺了皺眉，說道：“這不是你的力量?！?p> 雨凝握著修羅刃說道：“你們來之前，他確實(shí)帶我看了一些東西，但這就是我的力量?！?p> “這么說，殺死我的，其實(shí)是他。”
牧娉婷的神情逐漸釋然。
是的，她不承認(rèn)自己是被她殺死的，哪怕她真的殺死了自己。
世界何其荒謬，這樣才簡單一些。
她平靜地閉上眼睛，身體墜落下去，散作無數(shù)純白的仙絮，消泯在冰山之上。
……
……
一蓬血花憑空灑落，將云朵染成幽紫，看著極其美麗。
雨凝不知道羽凈塵所說的大自由究竟是怎樣玄妙的境界，但是她記住了他的那句話。
——“當(dāng)你真心地想要某樣?xùn)|西時，整個宇宙都會合力助你實(shí)現(xiàn)愿望。”（注：牧羊少年奇幻之旅）
于是，想著那些神秘而美麗的星辰畫面——只是想想——她的愿望就真的實(shí)現(xiàn)了。
“以全部感覺在對象世界中肯定自己?！保ㄗⅲ厚R克思）
她展顏而笑，這種小無限的力量感，讓她感覺暢快至極。
直到幽冥之上響起轟鳴，她才意識到一切尚未結(jié)束。
清風(fēng)拂過，雨凝從云朵上消失。
……
……
虹光結(jié)陣，旋繞之下，從四面八方攻擊著天行道。
然而，此時的天行道，左手嵌著仙族神器滅神鋒，右手挹著堪比劫光的天法雷電。即便虹光銳利，也難以傷害到他。
反倒是羽凈塵，不停地被轟入山壁之間。
白衣染塵，黑發(fā)散亂，狼狽至極。
雷電自地而起，兇猛襲來。
羽凈塵握著幻彩，一掌拍出。
雷驚電繞。
和光同塵。
兩種道法再次激烈碰撞。
地表裂開，巖漿奔涌。
羽凈塵拂去身上的雷電，一拳轟向刺來的滅神鋒。
嚓的一聲！
羽凈塵再次被擊飛出去，撞在厚重的石壁上，生出幾道裂縫。
落石未至，雷電先至。
羽凈塵召出晶瑩小劍，蹬腳破石斬出。
雷電被斬滅，綺麗的劍光直入云霄，猶如彩帶一般揮落。
天行道的唇角劃出一抹嘲諷，雙手一合，雷電附在滅神鋒上，頓身斜刺。
鐺的一聲清響。
晶瑩小劍驟然碎裂。
天行道右手的天法雷電瞬間行遍羽凈塵周身。
他空出的左手一拳刺出。
羽凈塵躲避不及，以手截之。
幻彩握住藍(lán)芒，冰冷至極，也鋒利至極。
他右手橫來，沒能攔住天行道直刺的左手，但終究改變了直刺的方向。
于是，滅神鋒沒能刺破他的心口，而是堪堪刺入了他的右肩。
羽凈塵一腳蹬退天行道，倒掠數(shù)丈。
晶瑩的夢幻神血灑落在地，澆滅了噴涌的地火。
天行道看著左手上的夢幻神血，心想果然如此。
“你果然還是凡身?！彼粗饍魤m說道。
羽凈塵說道：“我以為你早就看出來了?！?p> 天行道說道：“寧愿如此壓抑，也不愿舍掉這具凡身，看來你很在意和她的情。”
“情之所寄，九死不悔。”
羽凈塵看著天行道，嘲諷說道，“你不也一樣，龜縮在戰(zhàn)神的肉身中，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以為過了數(shù)十萬年，你會變得很不一樣，沒想到你實(shí)力是強(qiáng)了不少，性情卻還是這般怯弱?！?p> “含光藏暉，滅跡匿端，不可稱道。”
天行道盯著羽凈塵說道，“但現(xiàn)在的你，連戰(zhàn)勝我的這具身軀都做不到，有什么資格見到我的本相？”
“天道至明，司殺有常。我相信天道站在我這一邊?！?p> “與魔為伍，你這副樣子如何能再做六界真神？而且，你似乎忘了，現(xiàn)在的我，就是天道?！?p> “宵小之流，有何資格自詡天道？”
“那就試試吧。”
云迷霧鎖，日月無光。
天道舉起左手，藍(lán)芒耀天。
無數(shù)天法雷電自天而降，附著在滅神鋒上，嗤嗤作響，蘊(yùn)著極為恐怖的寂滅意味。
羽凈塵抬掌向天，一道虹光同樣自天而降，貫入他的身體。
滅神鋒攜著雷電刺來。
羽凈塵悄然并指。
一道長虹自指而起，穿行而去。
亂石再起，火漿飛濺。
罡風(fēng)呼嘯，山脈崩落。
兩人分開十余里。
羽凈塵握著肩頭，身形微晃。
天行道垂著手臂，挑了挑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