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早已在梨院,塌旁有遺留下的臉盆和水。
邇茶的胸口依然疼,她動彈不得。隱隱約約聞著藥味,不知不覺喚了聲:“棗葉……”
才不過幾日,說有多難舍的心思邇茶的性子不會,反而棗葉對她有恩,就這般被捉了去難免有些不盡人情。
那頭倒是沒得蕓兒回應(yīng)。反而是遮著臉的夢婆婆拿著抹布進來。
“姑娘醒了?”
邇茶見她這般,又看看臉盆上尚有血跡。
邇茶問:“你怎懂這些?”
夢婆婆噗通一聲跪地:“姑娘贖罪,不是老婦能懂這些,而是姑娘暈后老婦趕至山下問了奇人異士得良方才敢給姑娘去除余毒?!?p> 邇茶渾身無力,只是覺得奇怪,一老婆子怎懂她受了什么傷,既然是求方便就不再追究,只是有那一瞬她忽然覺得這一切都是棗葉兒做的。
“婆婆起來吧,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夢婆誒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收拾這些東西問:“姑娘那異士開了方,藥已經(jīng)煎好是否……”
話還沒說完便被邇茶打斷,如此虛弱還是頭一次,千萬年了只是疲倦和乏味伴隨,這次竟然有了病疼,不在吃蟠桃仙露喝起苦澀的藥茶來了。
她說:“拿來吧?!?p> 夢婆婆掩著臉十分奇怪
“你藏著臉做什么?”
“老婦年邁,梨院過于圣節(jié),老婦這般樣子時在……時在……”
夢婆說話有些吞吐起來。
邇茶過于虛弱也無心再問下去,無非都是些愛美之心。
邇茶說:“下去吧?!?p> 夢婆點點退出梨院,端了碗藥來,她扶起邇茶。邇茶逞強不喜旁人見她這般脆弱。又打發(fā)夢婆出去。
幾番來回夢婆不在進入梨院許是看出邇茶不喜打擾。
這般邇茶躺在閣門上,看著芳蕤幾許這病給自己帶來些許悲涼。
那時這里所有人都在時,邇茶也病過。
枷南親手熬過藥,親手喂過藥,只要有一點點苦枷年會拿來蜜餞給邇茶含著。若是有一點點燙,枷南便一瓢一瓢的吹涼,那時大病,枷南一人忙里忙外加上子戈也沒日美夜的照看,邇茶的病好的便快了許多。
邇茶剛喝一口藥,便打翻了碗碗,藥水打在鮮紅的衣上留著印記,嘴角也說不上是獻血還是湯藥,就那樣暈在閣口。
梨花飄飄灑灑,掉落在邇茶身上,斑斑點點。
昏睡中邇茶進入幻境,有一人像急了枷南,那一身白衣又仿若子戈。
他在身旁照扶,扶著邇茶的身子躺在他的懷里,溫暖的手撫摸著邇茶的臉,那般溫柔。
邇茶問:“你不寒嘛?!?p> 邇茶體寒誰都受不住她的寒氣。他靠她這么近竟然一點也不怕。
迷迷糊糊里聽見回答:“不寒?!?p> 邇茶握住他的手,勉強的笑。
她想看清他的臉可是怎么掙也掙不開。邇茶傻傻的問:“你是誰?!?p> 那人遇見這問題時停語許久,只見邇茶的手握得更緊便說:“你若覺得我是誰那便是誰罷。”
邇茶咳嗽一下突然撒開握住的手,反而被他緊緊握住,似乎十分憐惜。
邇茶閉著眼不看,眼角確流下冰晶,一如既往的嘲諷:“你怎么可能是他呢?他那么狠心說走就走留我一人就這樣苦澀的過了了上千上萬年?!?p> 那人將邇茶的手放在胸口說:“放下不難,你若痛苦他日你想的那人怎么敢來見你?!?p> 沒有誰會讓自己心愛的人痛苦,可是他做到了,他讓邇茶一人傷心了這么多年,他說他會因為愧疚不敢出現(xiàn),那當(dāng)初為何要來到她的世界?這不公平。
邇茶的眼淚越來越大,梨院格外的涼,這是邇茶第一次痛哭,因為他在絕望中絕望,依然要在絕望中尋找出路。
邇茶說:“連心都沒了,終究還是要自己去尋他?!?p> 邇茶的手撤底松了,而他就算手上早已結(jié)上一塵又一塵的冰霜依然不肯放開。
他把她的手放在胸口想告訴邇茶,他還愛著她,她應(yīng)該和以前一樣堅強,她會好起來,只有那樣就算再痛苦至少能有見到他的希望。
不知幾日,不知幾時,邇茶躺著,紅衣依舊,像是沉睡過去一樣。
那人日日為她輸氣,就算費勁全身修為也要邇茶醒來。
她不能睡,就算她最后活著的理由是踏遍六界,覆雨翻云。只為他一人那也要活著。
她是神,她不可以在這是時候沉睡,蒼生都快滅了她怎么可以睡去。
夢婆年邁了,她一紙書信抵在邇茶塌下,臨走時夢婆對著沉睡的邇茶說:“姑娘,老朽不成氣候雖然不才但也尊崇祖上替姑娘守住這《鏡花水榭》,老朽不行了等不到姑娘康復(fù)那日,望姑娘珍重?!?p> 幾許春秋,燕來燕去。
突然有一人手持長劍,一身道服,闖進了這《鏡花水榭》。
“妖孽快出來?!?p> 誤打誤撞進了這梨院,這里虛無縹緲,使他大驚所呼:“何等妖物僅能出入這等地方?!?p> 望見那閣里躺著邇茶。不知是醒是睡拱著手說:“在下沙門桑不知姑娘在此多有得罪。”
半響沒得邇茶回應(yīng),沙門桑走進些,早被迷了雙眼,邇茶的頭發(fā)像黑色長瀑,睡著的樣子十分動人,忍不住又邁前一步。怎么知道離得越近就覺得越?jīng)觥?p> 他說:“此姑娘是被何物所傷,竟然如此厲害,一步都無法向前。”
從袖口抽出一張符本想救這姑娘一命。不料施展不到一半那便被寒氣傾覆,碎成粉末。
他早感應(yīng)此地非比尋常,但那妖物究竟何等道行。
眼前這脫俗女子不緊有寒氣護著多了些陽氣照扶,顯然還有誰一直照顧著她。
沙門桑又拱手道歉:“無意冒犯忘姑娘見諒,沙門桑就此告辭?!?p> 但他眉頭微皺,鳳眼輕撇有些許心思疑惑難解。
轉(zhuǎn)身時覺得腳步格外艱難,一步,兩步,三步,一嘆氣還是折了回來。
“唉!”
從腰間取出葫蘆用三味真火護身,見死不救不是道家所為。
“多有得罪?!?p> 便扶起邇茶的手把起脈來。又表露出另外一種疑惑,這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