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在這個靜謐的夏天,在這個詭異的黑夜,李暖陽生生地打了個寒顫。
“這些亡魂,真的在這里盤旋了這么久無法安息嗎?”李暖陽顫抖著聲音,問。
切洛伊的手搭上了一塊墓碑,他的手指輕輕地在上面擦過:“這里埋葬的全部都是藍微的子民?!?p> “最后呢?”
“最后啊,”說著,切洛伊抬起頭目光飄向了遠方,“夫人在佩斯坦公爵被剝下臉皮的那個夜晚嚇壞了,她吵著嚷著要回到拉美奇公爵的身邊。佩斯坦公爵這個占有欲極強的男人當然不會允許夫人這樣做。他將夫人囚禁起來,一關(guān)就是兩年。在藍微覆滅之后果然在每個月圓之夜都會遭受這樣的襲擊。佩斯坦公爵忍不下去了,他想離開這里但是又想掩蓋秘密,這個時候他想起了夫人,想到了拉美奇。他殘忍地將夫人殺害,然后利用拉美奇公爵對夫人熱切的愛和思念將拉美奇公爵和他唯一的兒子騙進了這座城。
在這之前,他放下身段求見了當時的凱希赫公爵。在那個時候凱希赫家族的法術(shù)已經(jīng)是無人可以匹敵了,佩斯坦請求將那座城池伴隨著整座森林在這個世界上隱藏起來。凱希赫公爵被他的誠意感動了,冰釋前嫌之后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
佩斯坦公爵做的事情沒有掩藏好,被凱希赫公爵發(fā)現(xiàn)了一些痕跡,當凱希赫公爵明白的時候已經(jīng)太遲了,這個法術(shù)一旦發(fā)動就無法終止,他不得不連夜寫了一封書信附帶了一條防御的咒語在法陣全部閉鎖之前送了進去。
在事情全部完成之前佩斯坦公爵就已經(jīng)剝下了拉美奇公爵的臉皮貼在自己的臉上。事成之后他代替了拉美奇公爵執(zhí)掌了整個拉美奇家族?!?p> “為什么當時的凱希赫公爵沒有揭發(fā)?”李暖陽疑惑地問。
“凱希赫也是參與者,揭露了佩斯坦的罪行對整個家族沒有好處。當時的公爵是想要保護整個家族。”
“這就是帝國的秘密?”李暖陽氣憤地一拳打在樹干上,“如果是這樣,最后凱希赫的覆滅想必也和這件事情有著脫不開的關(guān)系。有可能‘攝魂術(shù)’只是一個幌子,一千多年前他們只是打著這個旗號將殺人的劍指向了整個凱希赫。帝國的皇帝害怕這個秘密暴露,害怕當初天神的詛咒暴露,害怕王權(quán)不保!真是可恨至極!”
突然,身側(cè)不遠處的枯樹后面有異常的響動,李暖陽警覺起來,她迅速掰下一節(jié)樹枝朝著聲音的方向擲出去。對方的身手似乎很不錯,他輕巧地躲開了李暖陽的進攻,但同時也將自己的一切暴露在了兩個人的視野之中。
“是誰!這樣偷聽別人講話是紳士該有的行為嗎?”李暖陽說著,她手腕上的時光化作了兩根旋棍,她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
“那么你們呢?你們躲在別人家的禁地說話又是一種怎樣的行為?”那聲音像空谷里的回音那樣的空曠澄澈。那人說著從他隱藏的枯木后面走出來,越往前走他的容貌越發(fā)清晰。借著月光李暖陽終于看清楚了他的模樣。他有著一張讓所有人都會放下心防的溫和的臉,可是他的氣質(zhì)卻和他的長相完全相反,這個男人內(nèi)斂,卻又有著一副天生的高傲。這個男人大約有二十五六歲的模樣,他黑色的長發(fā)僅僅束起了一半,身上穿著整齊卻又比較簡樸的貴族服飾。
切洛伊不動聲色地攔住了李暖陽的動作,李暖陽明白他的意思默默地收回了時光。
切洛伊上前一步和眼前的男人交涉:“實在很抱歉,公爵先生,我們并不是有意冒犯您的禁地?!?p> 佩斯坦公爵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門內(nèi)那群黑壓壓的黑影,隨后他的目光又重新定格在切洛伊的身上。
“你們究竟是從哪里來的?”佩斯坦公爵問,他的語氣并不是很和善甚至有些凌厲,“為什么會知道這里的歷史?”
然而切洛伊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您能來到這里想必已經(jīng)看到我送出的那封書信了?!?p> 佩斯坦公爵皺著眉頭從懷中掏出了那封信將它丟到了切洛伊腳下:“所以你今天晚上引我來到這里只是想讓我聽你們的對話?”
切洛伊笑了:“當然不是,并不敢欺騙您,這些事情完全是說給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聽的,我今天引你來這里的目的只是想要問您一句話?!?p> 佩斯坦公爵警惕地看著切洛伊。
“我只想問您,您的祖先守著這個秘密被囚禁在這個地方千年,我并不相信他們沒有出去的想法,包括您。您實話告訴我您想要自由嗎?”
“自由如何,被束縛又怎樣,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你憑借什么讓我相信你這個入侵者?”
“很簡單,因為我就是凱希赫的后人?!?p> 切洛伊這樣干脆地自報家門讓佩斯坦公爵一怔,但他還是不相信:“你們在剛才的對話中提到,凱希赫早就湮滅在千年之前,你自稱是凱希赫的后人,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的確無法令人信服,”切洛伊并不慌張,“但我存活了千年這個事實是做不了假的,如果公爵您能夠完整地了解到凱希赫的一切?!?p> “呵,”佩斯坦公爵冷笑,“助紂為虐的家族?!?p>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如果不是凱希赫的防御術(shù)你也不想想你的家族會好好地活著嗎?”李暖陽急了,她無法忍受別人在她的面前這樣詆毀她內(nèi)心安靜的避風(fēng)港,那是她不可觸動的逆鱗,那是她一輩子的傷痛。
切洛伊再次伸出手攔住了沖動的李暖陽。
“哼,誰知道是不是用來欺騙感情的虛偽的惡毒手段?!?p> “迦耶法杖,”切洛伊平靜地開口,“當初被佩斯坦偷走的屬于拉美奇的東西?!?p> 他的話讓佩斯坦公爵的呼吸一滯。
“我只相信實力,”佩斯坦公爵平靜之后說道,“想讓我真正聽你說話,用你的實力說話,三個星期之后城鎮(zhèn)里會舉行一年一度的比武比賽,為期三個星期,如果你們能撐到最后還會有為期一周的舞會,如果你們能夠拔得頭籌我就考慮一下你的建議?!闭f完,佩斯坦公爵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