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日光透過窗欞,秋風撩動著紗幔,引得絲絲光線在房間內(nèi)忽明忽暗地跳躍著,當真是調(diào)皮得很。
嘶......頭好痛。桑茶不禁蹙眉,整個腦袋像是被人打了一般,昏沉極了。
“你可醒了。”葉蓁見桑茶蹙眉,便將窗戶關(guān)上,房間霎時又暗了下來。
“我......是怎么了?”桑茶敲了敲太陽穴,想不起半分昨晚之事。
“你昨晚醉了酒,當真什么都忘了?”葉蓁遞給桑茶一碗醒神湯。
“是了,昨晚,我似乎是在寧壽宮的花園內(nèi)喝了酒,可我又是如何回來的?”桑茶喝了幾口醒神湯,那湯味道怪極了,確實難以下咽,但也讓桑茶清醒了許多。
“是......是八爺?!比~蓁瞞了胤祺入宮之事,怕桑茶若是追問起來,不好隱瞞。
“八爺?他是如何遇見我的?”桑茶繼而問道。
“你莫不是忘了,這延禧宮與寧壽宮本就相近,八爺去給惠妃娘娘請安之時,恰巧見你醉倒在路上,便將你送了回來?!比~蓁胡亂給糊弄了過去。
“可是......”
“好啦好啦,你剛醒來就別胡思亂想了,喝了這醒神湯再睡會兒,過些時辰天就要大亮了。”葉蓁扶著桑茶躺下,為她掩了掩被角。
回睡了一覺,桑茶覺得精神大好。傷情也好,無奈也罷,酒也醉過了,總不該日日頹靡下去。昨日的一切,都已在昨日了結(jié)。
既已辭了翊坤宮的差事,日后便好生在御茶房呆著,若有機會,再探引魂玉的下落。桑茶伸了個懶腰,換上了衣服。
“蘇清越,你去內(nèi)務(wù)府將新進的茶葉取來?!闭剖鹿霉玫挂膊蛔屔2栝e著,既沒了翊坤宮的差事,自要吩咐她些別的。
“是,姑姑。”桑茶領(lǐng)了令牌便往內(nèi)務(wù)府去了。
“今日與你同來向額娘請安,也不知額娘是否中意我這個兒媳?!鼻邦^,他塔喇氏正挽著胤祺的手走來。好一對郎才女貌的佳人,當真是扎眼得很。桑茶的眼底閃過一絲傷痛,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
“奴才參見祺五爺,五福晉?!鄙2璧皖^跪倒在地行禮道。
胤祺臉色一沉,輕甩開了他塔喇氏的手,直望著桑茶。
“聽說,你主動向額娘辭去了翊坤宮的差事?”胤祺眉眼輕挑,似是頗為不滿意。
“是,奴才手腳粗笨,實在當不得這份差?!鄙2枵Z氣雖為平淡,倒又像是有幾分賭氣之意。
“不過是在慎刑司受了頓罰,便以為躲在那御茶房,就能避開這宮里的紛爭?”胤祺嘲諷道。
“你不敢直面自己的心意,如今為了避開我還要辭了翊坤宮的差事,到底是要退縮到什么時候?”胤祺低聲斥道,再而激怒桑茶。
“我!”胤祺的一句話,分分鐘掀起桑茶的情緒。娶了嫡福晉,他怎的還是這般欠揍。
“怎么,不服?”胤祺更為變本加厲。
“奴才沒有退縮?!鄙2栌仓庹f道。
“沒有?那日后你便還是在翊坤宮當差吧?!必缝骼^而一笑,計謀得逞。
“你使詐!”桑茶抬眸帶著氣惱之意,卻又是倔強不已,當真可愛。
“使詐又如何?在你心里,我何時還是個君子了?”胤祺滿臉笑意。
“五爺,再不去翊坤宮,恐怕額娘要等急了?!彼闲χ皝砝哓缝?。
“好?!必缝骰赝?,為她理了理碎發(fā)。
他塔喇氏含羞低著頭,如同一個小女子見了情郎般,含情脈脈。
胤祺再沒瞧桑茶一眼,和那新福晉往翊坤宮去了。
“昨夜,你便是為了她才離開的吧?”走了一段路,他塔喇氏松開胤祺的手問道。
“你管得未免太多了?!必缝骼渲?,語氣冷淡得很。
“方才我可是幫著你演了一場好戲,想來那姑娘如今也是醋意大發(fā),你竟也不知謝我?!彼系挂膊辉诤踟缝骼淠樝啻?,偏要他承了這份情。
“我可未曾求你幫我這忙?!必缝飨騺聿幌彩苋送{。
“你不領(lǐng)情也罷,只是我很好奇,這宮女究竟有何特別之處,竟能叫你念念不忘?!彼锨浦缝鞣讲艑ι2琛八1M心機”的模樣,當真是有趣。
“你今日話多了些。”胤祺整了整袖口,不再應(yīng)答他塔喇氏。
“這倆人分明有情,為何卻要生生分離呢……”他塔喇氏收起笑意,沉靜許多。那他呢,他若回來,可會怪我嫁與他人?還是會帶我離開這紫禁城……
“兒臣給額娘請安?!边M了翊坤宮,胤祺在他額娘面前,還是平日里溫和的樣子。
“星闌給宜妃娘娘請安?!彼ば顷@隨著胤祺給宜妃請安。
“日后便是一家人了,怎還如此生分,該喚額娘才是?!币隋娦顷@溫婉大方,確也是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
“是,額娘?!彪m說她與胤祺無情,但宜妃娘娘確也是愛子心切,自己也不必為此傷了她的心,人前還是要裝裝樣子的。
“額娘,蘇清越已被我召回,日后依舊還是在翊坤宮侍奉額娘?!必缝鬏p聲說道。
“這……”宜妃看了一眼星闌,欲言又止。
“星闌初入宮中,未曾一睹這紫禁城天家的威儀,不知青蓮姑姑可否帶我去見見?”星闌識相得很,自知宜妃與胤祺有話要說,自然便退下了。
“你既有心,也是好的。青蓮,你陪星闌去走走吧?!币隋愿乐嗌彙?p> “是。五福晉請隨我來?!鼻嗌徱顷@出了門。
“你呀,既然已成了親,又何必再去招惹那蘇清越,豈不是害人害己?!币隋凉值馈K@兒子的性子,她倒是越發(fā)捉摸不透了。
“那丫頭向來莽撞,在這宮里若沒有額娘護著,只怕日后還會遭人暗算?!必缝鲬n慮道。
“如今你疼惜她倒是更勝我這額娘了?!币隋故浅云鸫讈?。
“額娘說笑了。在兒子心里,額娘永遠都是最重要的?!必缝魉榔べ嚹樦挂膊晦q解。
“只是,你對蘇清越那番心意,星闌可知?”宜妃擔心這樁婚事將會橫生枝節(jié)。
“我與她的婚事本就是權(quán)力的聯(lián)姻,她知或不知,又有何干。”胤祺涼薄起來倒是無人能比。
“畢竟如今她才是你的正妻,你多少也該顧及著她些?!币隋锬飫裾f道。
“是,兒臣知道了?!必缝麟S口便應(yīng)了下來,似是覺得沒有爭辯的必要,并非出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