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動手了?!?p> 林蔚和師兄同時聽到這個消息。
室內(nèi)的空氣好像凝固了,就像有一根弦被無限拉伸。
師兄對師父說出這句話。
“今早我們的人看到李林甫的人進了盧侍郎的家里?!?p> 師父氣急“果然是盧絢,可惜還是晚了一步?!?p> 他對著一屋子的人,他們不斷送來消息,連續(xù)幾個月,從上次跟皇帝見面起,他就知道自己那個弟弟一定在尋找適合當丞相的人,只是不知道是誰。
從不停被送進來的消息看,這個人,應(yīng)該是盧絢,沒錯了。可惜晚了一秒鐘,被李林甫先下手一步。
不在宮里就是這點不好。
同一時刻,神秘人的紙條到了林蔚的椅子腿中。
林蔚讀到寫著這句話的字條。
他放下字條,眼里充滿迷茫。
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知道神秘人會來解釋一切。
“動手?動什么手?”
許如海趕忙跟著急匆匆的盧卿一起跑進門。
“你父親今天一直在書房,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
聽到這話,盧卿來不及換衣服,急忙跨過門檻朝書房的方向跑“你跟我一起去?!?p> 許如海一邊急忙跟上,一邊焦急地問“你把我急壞了,要是你再晚點回來我也得去找你父親去救人了。”
“李林甫跟你說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盧卿一言不發(fā),只顧著往書房跑。
好不容易到了,他倆都氣喘吁吁。
在門口,盧絢對許如海說“李丞相是咱們的恩人啊,你以后別說李丞相的壞話了。閑話少說,咱們快點進去吧?!?p> 許如海一頭霧水。
怎么上午出門之前公子還因為自己的教導說要對李林甫這個人保持謹慎態(tài)度的,怎么才見了一面直接把他叫恩人了?
難道是真的有什么關(guān)于他父親的大事?許如海感覺此事恐怕有詐,他感到有什么地方很奇怪,但又一時說不出來。
許如海滿腹疑惑,但問起公子,李林甫說了啥,他也只是說“是關(guān)于父親大人的?!?p> “那個公子啊,如果事情特別嚴重……我方便知道嗎?”,將要踏進書房門的時候,許如海還是把心里的不安說出來。
“沒有你不行,父親不會相信我。你還必須來。事關(guān)重大,再說你在我家都這么久了,有什么你不知道的?”
于是許如海帶上滿滿的問號,跟著進了書房。
很快,許如海就知道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還真是關(guān)于盧卿的父親,盧絢的。而且確實事關(guān)重大。
“什么,你說,李林甫告訴你陛下他要把我調(diào)到廣州去?”
“確實如此。”
“這不是兒戲,你不可胡說?!?p> “父親大人,是李林甫專門差人來請我的,許公親眼所見,是真是假,你問他便知?!?p> 許如海見盧絢的目光轉(zhuǎn)向自己點頭“正是。的確是李林甫差人來找公子去的?!?p> “李丞相,可是那個李林甫李丞相?他如此對你說的?”
“正是?!?p> “他如何說的?你原樣說來?”
“我記得他說,陛下說最近廣州急缺官員,太守們都玩忽職守,政事荒廢,像父親這樣的杰出者才能治理好?!?p> “這不是要調(diào)您去廣州的意思嗎?”
“廣州蠻荒之地,瘴痢遍地,可比不得長安,而且民風剽悍,誰能治理得好?任他是張九齡去了,也不見得有什么用處。父親,這可怎么辦?”
“李丞相還說了什么?”
“對了,他說,父親你這下是必然要離開長安了?!?p> “他可有建議?”沉思片刻,盧絢說。
“有,他說把父親當朋友,不愿見父親到那種地方去受苦,不如稱病申請調(diào)任太子詹事?!?p> 說完,盧卿說“我以為李丞相對我們很忌憚,現(xiàn)在看來是錯了?!?p> 盧絢盧侍郎揮手,沉聲說“你下去吧。如海,你留下。”
盧卿自認為立了一功,不知緣何父親竟?jié)M面愁云毫無表示。
可能是因為父親要調(diào)走,這件事的確事關(guān)重大吧。盧卿出門而去。
林蔚聽到來人的聲音的時候正在廚房,試圖研究蒜泥白肉的做法。
調(diào)料是什么來著?只加辣椒和蒜醋嗎?
最后終于搞出了成品。
結(jié)果肉片不是很入味,有點寡淡。
林蔚把它賞給了院子里的阿黃。正要轉(zhuǎn)身,有一塊小石子敲在身后的窗框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他沒發(fā)現(xiàn)來人,就吹了兩聲口哨,然后一只手在窗框上敲了兩下。意思是“是你嗎?”這是他跟神秘人的暗號,盡管林蔚覺得這樣實在是太過于中二了但抗議未果,只能接受。
對方扔過來兩顆石子作為回應(yīng)。
林蔚確定身份,進屋了。
“李林甫動手了,今早見了盧絢的兒子?!?p> 林蔚在身上擦干沾水的手,靠著椅子坐下。
動手,動什么手?發(fā)生了什么嗎?有動手的任何必要嗎?
李林甫要鏟除盧絢,他們有攻略是早就知道這樣做的意義,可是李林甫怎么知道的。
“盧絢只和皇帝見了一面啊,我就在現(xiàn)場,還是我提醒皇帝才注意到盧絢的,他也沒表現(xiàn)出來什么啊,李林甫根本都沒見過盧絢,他現(xiàn)在這樣是想干什么?”
“從眼下的舉動看不出來,宮里陛下身邊一定是有李林甫的眼線??赡鼙菹绿岬竭^,就被李林甫知道了?!?p> “我又是什么都不用做,對吧?”
“對?!鄙衩厝税研碌腁4紙交過來?!斑@件事曾經(jīng)上演過,時間也差不多,所以沒有你的份?!?p> 林蔚想到師父托自己替盧絢美言幾句的囑托。到底該不該去呢,林蔚想了想,決定不把這件事告訴神秘人。
不過說到這個囑托,林蔚清醒過來。
李林甫已經(jīng)對盧絢的兒子說過了陛下要調(diào)他父親去廣州,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稱病調(diào)職去當太子詹事的想法了。
美言幾句,根本無法阻止事情的發(fā)生。
而自己不能做改變歷史的事,就不能直接找盧絢,要滿足師父的囑托,只能期望李隆基陛下迅速任他為相??蛇@根本不是“美言幾句”可以做到的。
時間太倉促了,這些事已經(jīng)來不及去做。
林蔚又一次感到自己的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