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婉清來到前院大廳,便見廳內(nèi)坐著兩位衣著華麗的男子。
南宮皓二十四五,身穿藍(lán)綠相間的錦衣配飾,面容英俊不凡,眉宇間透著冷峻之色,只是渾身散發(fā)著一股冰冷之氣,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南宮碩看起來比南宮皓小幾歲,一身黑色錦衫,翹著二郎腿背靠著檀木椅,看起來比南宮皓隨性多了,只是眼角之間帶著一絲狠色,一看便知不是善類。
安婉清不知這二人當(dāng)年究竟為何被靖安帝貶去崮涼城,如今回到京城雖是比不上其他王爺,但是,單看這二人也不像是甘于平庸的主。
打量了二人一眼,安婉清定了定心神,自然是能夠分清誰是五王爺,誰是六王爺。
附身沖坐在主位的南宮皓行了一禮,“碧妤見過五王爺?!?p> 復(fù)又沖南宮碩行了一禮,“見過六王爺?!?p> “五嫂不必多禮。”南宮碩吊兒郎當(dāng)?shù)拇蛄恐餐袂濉?p> 這葉府的二小姐長的蠻標(biāo)致的嘛,倒是跟五哥挺般配的。
南宮皓站了起來,面如冰石,看都未看安婉清一眼,背著手邊走邊道:“進(jìn)宮?!?p> 安婉清在心里一陣?yán)湫?,跟在南宮皓身后往前走去。
自然知道南宮皓肯定對她沒多少好感,但是,她對南宮皓同樣沒有好感。
“五哥,你們進(jìn)宮,那我呢?”南宮碩挑眉,一臉的無聊。
“老實(shí)待在府上。”南宮皓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呃…”南宮碩嘴角一撇,癱在了檀木椅上,一副無聊透頂?shù)淖タ駱印?p> 以前在崮涼城就夠無聊的了,沒想到回到京城,還是這般無聊。
“五哥,我出府逛一逛京都,總待在府上,小弟會發(fā)毛的。”南宮碩沖南宮皓吆喝完,沒等南宮皓點(diǎn)頭,一溜煙跑到他的前面,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南宮皓一臉的苦笑,這小子,看來是悶壞了。
上了馬車,安婉清端坐在一旁,低頭無聊的玩著手中的絲絹,時(shí)不時(shí)地掀起車簾看向街道上的場景。
見藍(lán)珠跟在馬車后面走著,安婉清心想,這一路走到皇宮,也夠她受的了,想當(dāng)臥底,也沒那么容易。
車內(nèi)的氣氛靜的有些壓抑,南宮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主動打破了車內(nèi)的寂靜,平淡的開口,“等出了宮,本王再陪你去探望岳父?!?p> “嗯?!卑餐袂逦⑽Ⅻc(diǎn)頭,本想故作嬌羞狀,但是一想,還是不裝了,反正自己長了一張跟葉碧妤一模一樣的面孔,想來不會有人懷疑自己的身份。
哪怕是熟悉葉碧妤的人,最多是懷疑自己性情有變。對于不熟悉葉碧妤的人,怕是也察覺不出什么。
葉碧妤的性子太弱,若是自己再學(xué)她的樣子,怕是在王府吃不開,倒不如按照自己以前的性子來。
既然已經(jīng)出嫁,便要改一下身為小姐時(shí)的性格,這理由倒也牽強(qiáng)附會。
誰規(guī)定庶女就必須小家子氣的?
安婉清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既來之則安之。
南宮皓看了安婉清一眼,劍鋒眉微微上揚(yáng),語氣不咸不淡,“娘家是女人背后的依靠,王妃若是?;啬锛姨酵?,想來岳父大人也開心?!?p> 安婉清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看向南宮皓,她又如何看不出南宮皓在試探她。
“碧妤既然已經(jīng)出嫁,自然是以夫家為重。俗話說,夫?yàn)槠蘧V,碧妤的依靠,只有王爺?!?p> 四目相對,南宮皓看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一時(shí)怔住。只聽聞葉二小姐生性軟弱,倒是不知道,葉二小姐長了一雙明媚的星眸。
“是嗎?”南宮皓撇開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質(zhì)疑的冷笑。
安婉清一臉認(rèn)真的看向南宮皓,不失禮儀的微笑,“王爺應(yīng)該也知道,碧妤只是庶出,在府中人言微輕,并不受寵,說句不好聽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碧妤心里,只有夫家。夫,便是天,是碧妤一生的依靠。娘家與夫家,孰輕孰重,碧妤心里明白,請王爺放心。”
南宮皓扭頭意味深長的看向她,蹙緊了眉頭,對于聽到的有關(guān)葉二小姐的傳聞一時(shí)有了改觀。
這葉二小姐看來也不簡單,本王沒有點(diǎn)破,她卻是心知肚明的回答了本王的質(zhì)疑。
南宮皓沒有再開口,車內(nèi)再次恢復(fù)了寂靜。
安婉清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死死的攥著手中的絲絹。
雖然她的目的只是為了殺燕擎玉,她不想摻和其他人的紛爭,但是,她心里清楚的很,她如今已經(jīng)離開葉丞相府住進(jìn)皓王府,她必須讓南宮皓容得下她,否則,她根本無法在皓王府安身立足。
對于葉丞相府與皓王府,孰輕孰重,她心里還是明白的。
她不是葉碧妤,也許葉碧妤會為了那所謂的愚孝對葉丞相惟命是從,但是她不同,她孑然一身,不得不只為自己考慮。
馬車緩慢的進(jìn)了宮,安婉清跟在南宮皓的身后來到了寶華殿,按照宮中禮儀嬤嬤的教導(dǎo)給靖安帝以及皇后行新兒媳跪拜之禮。
安婉清端莊大方,沒有半點(diǎn)小家碧玉的樣子,皇后簡單跟她談了幾句,她都能落落大方的一一應(yīng)答,絲毫沒有慌亂,倒是讓眾人一時(shí)驚嘆,畢竟在眾人眼中,五王妃是一個(g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庶出小姐。
就連南宮皓都不由的舒了一口氣,對于面前的王妃,他雖談不上喜歡,甚至還有些懷疑,但至少不那么討厭。
安婉清畢竟是安國公嫡女,各種禮儀規(guī)矩都是懂得,外加上安府遇害,她早就心如鐵石,一夜之間仿佛一下子看穿了世間百態(tài),即便是面對高高在上的靖安帝,她都能以平常心面對。
新婚第二日,自然是要回門,出了皇宮,南宮皓便與安婉清去了葉丞相府,雖然葉丞相府準(zhǔn)備了一大桌的美味佳肴,卻也勾不起南宮皓跟安婉清的興致。
安婉清本想趁回葉丞相府的機(jī)會,悄悄去櫻春閣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取出,由于怕離開南宮皓的視線引起他的懷疑,只好作罷,想著等晚上再行動。
好在自己將匕首藏在了房梁之上,應(yīng)該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要知道,這把匕首可是師父在自己去年及笄之時(shí)贈送給自己用來防身的,可不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