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距離下午兩點半的文化演出還有一個小時,所有有關人員都在進行最后緊張的檢查,大禮堂最前方的舞臺上表演人員穿著演出服懷著緊張而又期待的心情進行排練,尤其是有著藝術類特長的學生更是恨不得把幾年辛苦學來的本領全部在這一次表演中表現(xiàn)出來,畢竟作為國內(nèi)素質(zhì)教育的先驅(qū)者,二中本身對于有著某一方面突出表現(xiàn)但是在學習上一般的學生有著其他學校所不及的寬容心與支持力,在二中的學生大多都是某一方面的潛力者,所以在學校大型文化演出時,經(jīng)常會有各界的大人物來觀看,甚至會在表演的學生中挑出具有靈氣的人作為自己的徒弟,這是大多數(shù)特長類學生所夢寐以求的,就算沒有得到大人物的青睞,在各界有名人士面前露露臉也是不錯的。
而此時的后臺也是眾人忙碌中,還沒有輪到上臺排練的表演者有的默背臺詞,有的換服裝,有的擺道具……,在學生會有關人士的負責下,眾人雖忙碌但也是井井有條的干著自己手中的那一份工作。
于傾是和文化部其他學習古典舞的學生一起表演舞蹈《風箏誤》,于傾和其他表演者已換上了表演服裝,每個人都在自己相應的位置等待著化妝師為自己化妝。
“什么,你不需要化妝師為你化妝?”在于傾后面等待著化妝的女生驚訝的喊道。
“恩,所以你先化吧。我待會有人會過來幫我化妝的?!痹撦喌交瘖y的于傾回答道。
“可是……”于傾后面的女生有點猶豫。
大概女生的聲音有點大,文化部的副部長宛柔皺著眉頭走了過來,不滿的責問道:“你們在干什么?大呼小叫的?!?p> 女生小心地看了眼于傾,看于傾沒有反應,才弱弱的回答:“剛才于傾說她不需要化妝師幫她化妝,所以我才……?!?p> 宛柔在看到于傾的時候,臉色已經(jīng)有點沉了下去,當聽到女生的話后,宛柔的臉更是完全沉了下去。宛柔冷冷的瞪著于傾,訓斥道:“于傾,你知不知道什么時候了?你能不能看點場合,這個時候你還要搗亂。”
于傾壓下被宛柔罵的滿肚子火氣,勉強開口解釋道:“我沒有搗爛,我真的不需要……”
宛柔打斷于傾的解釋,冷笑,“你不需要化妝師替你化妝?怎么,你瞧不上學校專業(yè)的化妝師?”
在替其他人化妝的化妝師有點不滿的看了眼于傾,周圍化完妝的學生聽到吵鬧聲,已圍了上來,看著于傾竊竊私語。
于傾勉強壓下來的火氣頓時重新燃了起來,從肚子直沖到大腦,生氣的說:“我什么時候說過我瞧不起學校里的化妝師,你不要誣賴我!我只是說我有人替我化妝了,你聽不懂人話嗎?”
宛柔雙臂環(huán)胸,不屑的看著于傾說:“哦?你真是不得了啊,還真以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或者大明星嗎?有著屬于自己的化妝師,別做夢了!不要以為你覺得自己舞蹈跳的好,就肆意妄為,你這次可不是跳獨舞,你知不知道你浪費了我們多少時間!”
“是??!是??!宛部長說得對,不要因為你浪費我們的時間!”
“哼,只不過有了點小才華就這樣!”
“沒想到于傾這么自私啊!我平時就感覺她有點高傲?!?p> ……
聽著周圍人對于傾的埋怨與諷刺,宛柔彎起了嘴角,沒人看到宛柔冷漠眼底下的得意與……嫉妒。
宛柔不甘心,但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對于傾是嫉妒的。宛柔從小就有著跳舞的天賦并且熱愛舞蹈,一直學習舞蹈,在許多比賽中獲得過不少好成績,在以前的學校甚至舞蹈班里,宛柔可以很自豪的說沒有人能比得上自己,自己在舞蹈方面永遠不會輸。可是自從去年文化表演后,這句話便成為了笑話!
雖然在一開始和于傾見面時,宛柔有著女生本能對于比自己長得漂亮的女生的幾分不悅,但以后在和于傾相處的時候,宛柔對于傾是有好感的。
學校對于各種人才非常重視,文化部具有幾間專門的練舞教室,里面配置著專業(yè)的練舞設施。在練舞的學生使用著練舞設施的時候,于傾總是在練習著基本的舞蹈動作,宛柔曾問過于傾,為什么只練習基礎動作,不使用設施?于傾當時回答說:“不需要?!碑敃r宛柔心里是想著,于傾肯定是舞蹈初學者,才一直練習基礎動作??粗趦A嬌媚明艷的臉蛋和一如既往的練習著基本動作,宛柔心里是有著一股隱秘的得意感和同情感的??窗桑汩L得再漂亮,還是沒有像自己一樣的舞蹈天賦。有著這一復雜情緒的宛柔對于傾是有著幾分照顧的,雖然旁人看不大出來。
可是宛柔一直對于傾勤奮但沒有天分的認識在去年的文化活動上全然崩裂,那一次宛柔記不大清楚具體的過程,只知道在自己后面同樣表演古典舞獨舞的于傾驚艷了全場,轟動了全校,甚至婉拒了向自己拋下橄欖枝的一位在古典舞界非常有名的人物。
當時的宛柔在一群稱贊夸獎于傾完全沒有提到自己的話語中,茫然而瘋狂的跑回家,顫抖著手,鬼使神差的打開電腦搜尋“于傾”兩個字,當時的出來的第一個搜尋結果就寫著:名副其實的古典舞天才——于傾!
那一瞬間,宛柔只感覺自己世界崩潰了,自己以前對于傾的評價全然化作一塊塊巨石不斷重重的砸在自己的腦海里。不敢置信,極度的羞怒和從來沒有的強烈自卑在一瞬間像是潮水般把自己淹沒,比起獲得過國際大獎的于傾,自己那幾個不是國內(nèi)頂尖的比賽獎牌就像是一場天大的笑話!
從那以后,宛柔對于傾的態(tài)度便變得惡劣起來,這次的表演也是宛柔聯(lián)合文化部幾個骨干成員給于傾施加壓力,把她分配到群舞中。
至少在這里,絕對不會讓你再一次成為焦點!!
對于宛柔這滿懷惡意的話,于傾氣的漲紅了臉,雙手緊緊攥成拳頭狀,牙齒緊緊咬著下嘴唇,看起來下一秒就會沖到宛柔面前狠狠地打宛柔幾巴掌,這時于傾后面的女生悄悄的拽了拽于傾衣服,在于傾回過頭后,女生擔憂的看著于傾,輕輕地搖了搖頭。
于傾深呼吸了幾下,稍微冷靜下來,知道自己此時處境不利,再和宛柔爭吵只會加深周圍人對自己的誤解,更何況狗咬了你,你不能咬回去吧。
可是宛柔看到了于傾和女生小動作,微抬起下巴,眼睛看向女生,“姚曉曉,你對我的話不滿嗎?”
一向膽小的姚曉曉被宛柔嚇了一跳,本來就害怕宛柔,聽到宛柔的話,直接眼眶紅了起來。
我去,就算是只正常的狗,也沒有這么瘋狂對著人咬的,對于瘋狗,就不用客氣了!
就在于傾嘲諷要回去時,一道清朗好聽但卻有著無限威壓的聲音傳過來。
“你們在干什么?”
在外圍的學生紛紛讓開一個過道,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斯文有禮的溫逸率先走了過來,其后的是皺著眉頭的有著及肩卷發(fā)的女生。
宛柔看到來者,略有點恭敬的向兩人打招呼:“會長!袁玫!”
周圍的學生也一一喊起來:“會長!副會長!”
溫逸微微的點了點頭,鏡片下的眼睛溫和卻不容拒絕的看著宛柔和于傾兩人,開口,“發(fā)生了什么事?快要表演了,你們還在這里吵吵鬧鬧?!?p> 宛柔搶先說:“會長,是于傾不聽從指揮,嫌棄化妝師。我教訓她幾句,她不但沒有悔改,還與我爭吵起來?!?p> 溫逸把視線轉(zhuǎn)向于傾,嘴角勾起,“是嗎,看起來這一切都是于傾同學的錯???”
在看到溫逸的時候,于傾就覺得自己要涼,以瘟疫那小心眼的性子,肯定會借機報復,但是在聽到溫逸好像確信了宛柔的胡說八道,于傾還是有點不可抑止的氣憤,“宛柔,放你的十六個字母!明明是你針對我,故意挑我刺!”
十六個字母?溫逸想了想,恍然大悟,發(fā)出了聲輕笑。除了袁玫和宛柔,周圍的學生也已“噗嗤”的笑出來。
宛柔聽到于傾委婉的對自己的辱罵,漲紅了臉,不敢相信于傾這個在舞蹈上極具天賦的人竟然……
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指著于傾控訴:“會長,你聽到了!你在這里,于傾都這樣罵我了,這一切都是于傾的錯!”
溫逸右手握拳放到唇邊,“咳”了兩聲,“于傾同學,你這樣是不對的……”
只聽到溫逸第一句話,于傾頓時就炸了,只不過不讓化妝師化妝,怎么就搞出一堆破事,于傾積了滿肚子的火一瞬間噴了出來,“瘟疫,作為學生會長能不能有點明辨是非的能力,她說是我的錯,你就信了?被告還可以找律師呢……”
溫逸旁邊的袁玫在于傾說第一句話時就已經(jīng)臉色有點不滿,現(xiàn)在聽到于傾竟然說起溫逸,還越說越離譜,袁玫臉色陰沉的在溫逸說話前喝到:“于傾,你怎么和溫逸說話的。我看宛柔就沒錯怪你,會長都還沒下結論,你就迫不及待的潑會長一身臟水,竟然還給會長起外號!”
溫逸伸手止住了袁玫對于傾的斥責,眼鏡片遮擋住了眼底的情緒,臉色不變的說:“抱歉,于傾同學,我理解你的氣憤,但還是希望你能夠說下事情經(jīng)過,畢竟看你憤怒的已經(jīng)不分人了,看起來很像被冤枉的樣子?!?p> 在袁玫斥責她的時候,其實于傾已經(jīng)有點后悔對溫逸說的話,畢竟溫逸確實沒有明確的說是自己的錯,但更多的還是因為自己今天對溫逸這樣說話,以后溫逸絕對會報復回來,于傾不想再和溫逸有什么瓜葛了,每次一碰見溫逸就沒啥好事!果不其然,聽聽這會長式的道歉,聽到周圍人對瘟疫大度的贊美和對自己的不滿,于傾就感覺瘟疫說的每句話就像是艷麗的毒花。
于傾突然感覺疲憊感涌上心頭,對于溫逸那冷嘲熱諷(就只有于傾自己一人認為)的話,于傾也不想反駁了,無奈的說:“我只是沒有讓化妝師幫我化妝,因為我有了給我化妝的人了。可惜,宛大副部長不相信我的話,還妄圖污蔑我看不起學?;瘖y師,于是就這樣了……”
宛柔嘲諷了兩聲,不屑的說:“行了吧,別說謊話了,于傾!已經(jīng)過了二十分鐘了,你的化妝師怎么還沒到?更何況就算到了,在表演前也來不及化完了?!?p> “沒有根據(jù)的猜測就是一句廢話?!鼻謇涞穆曇羲查g充斥在場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