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不會因為這看似無關痛癢的一件事所打擾。
莫說賀未奉只是個掛名的大師兄,況且他受傷是常有的事。
“不知道又是逞什么英雄好漢,被人揍了,咱們這大師兄,可英武的很吶?!闭f話的這人明顯帶有諷刺意味。
都是一襲白衣,卻唯有他將那一身道袍穿出了些孤傲的味道,他的眉毛時常微皺著,極少能舒展開。
笑時也是這般,白凈的臉,倒是個容易讓人記住的面孔。
此話一歇,便有人止不住的來迎合:“師兄說的可不是么,咱們二道院的人哪里比不得元道院的那些人,還不是有人拖后腿。”
只見他身材偉岸,膚色古銅,比別的師兄弟都要黑一些。
大長老北方管著元道院,專門修的便是向仙而去,少不得清高些,于是他院下的弟子人數(shù)雖少但卻可以一當五。
至于二長老赧月桂,門中的弟子心緒不一,混雜的很。
不知從何時開始兩院之間開始相互較勁,礙于賀未奉的資質,元道院一直處于上風。
“身為大師兄,修為竟比不過初入門的師弟?!蹦侨丝谥兴岬膭側腴T的便是當年打敗賀未深的人,很顯然,這馬屁拍到位了,蕭未獻適才的那些諷刺消散了一些,隨之帶上的是得意。
“師兄你平日里對他甚是客氣,他倒好,給您甩臉子?!边@次說話的又是另外一名弟子,身材略微臃腫了些,說話的音質都帶著些油膩。
賀未奉不是無緣無故下的山,一月前賀未奉妖毒發(fā)作,為了避免被同門察覺,故意與向來看他不順眼的二師弟起沖突,造成他一氣之下怒而下山的表現(xiàn)。
可憐這些人,自作聰明,自以為心思極深,卻是連人家的一星半點也及不到。
“可不是,那日他想必是氣急了才下了山,要不然,就他那一身修為,駕云怕是連這石印山都飛不出去?!?p> 一眾人在這呵呵大笑,圍繞著以蕭未獻為首。
蕭未獻,俗家弟子,本名蕭二諾。
自三年前入得二道院,天賦異稟,短短一年時間便掌握了御劍之術,據(jù)說他父親與二長老昔日曾拜入一門,可謂淵源頗深。
“呵,去瞧瞧咱們的大師兄?!睂σ皇?,便邁步向山門而去,臉上明顯帶著笑,他才是二道院最有天賦的弟子,哪怕師傅再信任他又怎樣,將來的長老位還不是自己的。
想到這里,心里止不住的一陣暢快,那眉頭都舒展開了些。
早課結束的比往常早,又都是在一個地方,剛才那道童來的動靜大,二長老也沒有刻意避開。
能入得石印山的都是在同輩中聰穎有為之人,心思自然活躍。
很快,二道院的大弟子受傷歸來的消息一下子便席卷了石印山。
蕭未獻身后跟著二道院中的精英弟子,意氣風發(fā),被風吹起的道袍飄逸沉浮。
有人還不知發(fā)生了何事,間或側過臉去瞧他們,卻看見了一道劍光而來。
那通體銀白色的劍身,泛著淡淡的光芒,劍上的人五官端正,無甚特別,但在石印山可以隨意御劍的只有無道院的弟子。
“獻師兄,掌門有令,著你去主峰?!眮碚叽_是掌門身邊的小弟子,只是有些詫異,掌門不是應該召他師傅,怎會記起他來。
他周圍的人立即迎了上來,將那人圍在中間。
“肖師兄來了,暫時歇一歇罷?!?p> “肖師兄真不愧是深得掌門歡心,修為又精進了!”
沒有管他們是怎樣的阿諛奉承,那人只是一個眼神,便自動有人讓出了路,依舊來去匆匆,徒留一道背影。
使劍的動作如往常般不拖泥帶水。
蕭未獻思量,莫不是有什么重要任務指派。
那他……
周圍的一眾人都有些喜形于色,如何不開心啊!
可以去到主峰的無道院?。『蔚鹊娘L光。
“二師兄,定是師傅在掌門面前提起你。”說話這人止不住的歡喜,能去到主峰,這可是對自身實力的肯定。
“對啊師兄,掌門最看重的除了那傻小子石未深,便是剛才的肖元安了?!币娝裆栽谒剂?,又不死心道:“肖元安是掌門關門弟子,平日這般跑腿之事何曾用得著他?”
是了,這么解釋便通了。
蕭未獻很快做下決定:“既是掌門召我,我這就速去,你們依舊去山門前,回來仔仔細細地說與我知曉?!?p> “是”既知道蕭未獻已得掌門青睞,便更是唯他命是從。
言罷,便之身一人前往那座最高的山峰。
這石印山綿延幾里,之中相互關聯(lián),但自從那件事情出現(xiàn)后,無道院的守衛(wèi)是更加謹慎,除本院弟子可御劍外,其余兩院的弟子都要徒步而行。
這則是更增添了無道院的神秘感。
“無道院啊,那可是個有意思的地方?!奔t君利用蛛絲的便利,監(jiān)聽他們的談話,這六眼沙蛛的身體就目前來說還算滿意,較之以前就是這戰(zhàn)斗力弱了些。
這點在操控那個“老實人”間接與蝶無心對抗之后便發(fā)現(xiàn)了,以這具身體,只能與現(xiàn)階段的血皇蝶打個平手。
六眼沙蛛毒性雖然比黑寡婦更毒,但這軀殼的顏色確實沒有自己的好看。
最重要的是,六眼沙蛛骨子里的性子便是不喜爭斗,這讓他心里癢手卻不想動,如若在以前,他看見自己的尸體,早就搶回來了,哪里會在這里乘涼。
想到這,他眼神又不自覺的看到了那場地中央的位置,還是那個身體好看,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