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輝大陸,星辰漫天。
今夜之星,閃著亮藍(lán)色的微光,如螺旋狀般圍繞著碩大的白色圓月,緩緩流淌。
這里的星空與前世的靜態(tài)美截然不同,那些星星居然會隨意移動,是最為顯著的特點(diǎn)。仿佛就像點(diǎn)綴在碧海之中的光澤,如漣漪般隨波而動。
這充滿了異域感的景象,總能讓龍烈最直觀地感受到世界的不同,因此星空是他穿越來以后,最為喜愛的事物之一。
龍烈搬了兩個小凳子,就和鐘軒陽坐在榮義園里,抬頭仰望星空。
自從使用“分離草”后,長姐開始穩(wěn)定康復(fù),他們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但龍烈呆滯地看著天空,手捂胸口,狀態(tài)并不見好。
“少爺…你胸口痛的事情,我還是去給家主稟報吧!”一旁的鐘軒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要不是龍烈一直攔著他,估計早就沖出去了。
龍烈搖搖頭“不礙事,對我身體并沒有什么損傷,只是有點(diǎn)難集中精神而已”他扭頭看著鐘軒陽“現(xiàn)在家族上下都在憂心姐姐的事情,我沒必要去添亂,平白讓他們多一份擔(dān)心”
“但這樣下去,萬一…留下什么后遺癥,我萬死難辭其咎”鐘軒陽俊俏的五官,此時都擠做了一團(tuán)。
“別說這么嚴(yán)重,動不動就萬死什么的”龍烈伸手彈了一下他的腦門“都說過好多遍了,我拿你當(dāng)兄弟,沒必要這么見外”
鐘軒陽還想解釋,龍烈立馬打斷了他“不和你扯這些了…要不你給我講講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龍烈努力地擠出一抹笑容“從畢業(yè)典禮開始,直到姐姐出事,這些天我每每遇到其他人涕泗橫流的場景,卻都無法跟著回饋出任何情感,就覺得心痛得緊。老實說,這些年為了擺脫怪物這個名號,我已經(jīng)很努力在學(xué)習(xí)笑與嗔,但面對該哭的時候,卻如同瓶頸,簡直要成為一生之?dāng)沉恕彼f話間,依然保持著弧度剛好的微笑,就像是精密計算一般,卻根本透不出任何情感。
鐘軒陽呆了呆,他一向嘴笨,此時也不知道該怎么給龍烈解釋,撓頭許久才說道“要不…我當(dāng)場給少爺表演一個大哭?”。
“這是該笑的場合嗎?”龍烈立馬模仿起了龍燕的大笑“這個時候,要是燕姐在這里的話,肯定會這樣笑”。
作為朝夕相處六年的人,看到龍烈努力模仿的模樣,鐘軒陽只覺得此刻落寞無比,不由地跟著心疼起來。
“少爺…我希望能永遠(yuǎn)追隨你!雖然我天賦不好,但我定會傾盡一生努力修煉,保護(hù)你不受任何傷害”鐘軒陽頓了許久,終于還是鼓起勇氣把話說出來。
龍烈疑惑眨了眨眼睛“干嘛突然這么說,又沒人趕你走,你這么好的燒火大廚,我還舍不得放人呢”
本該煽情的時刻,被龍烈實話實說地一攪,鐘軒陽沒忍住,露出大白牙,哈哈大笑了起來“少爺你太直白啦”
“我說錯話了嗎?”龍烈偏了偏頭。
“沒有”鐘軒陽凝視著龍烈,眼睛里仿佛閃爍著星星“少爺你這樣便很好”
龍烈站起來身來,伸了伸懶腰“那我們就開始動手吧!為了讓長姐明天一大早就能喝到新鮮的雞湯”
……
第二天大早,龍煦這里,除了龍家小輩以外,還聚起了一些意外訪客,是程小修和秦嬌嬌他們一大早就趕了過來。
龍煦的巖壁屋中,頓時坐滿了一群少年少女。
隨著龍煦身體漸漸康復(fù),她于心不安,便搬出主廳,挪回自己的小屋,慢慢修養(yǎng)。
與身處樹林之中的龍烈龍清玉不同,龍煦屋子的選址幾乎是在樹林邊緣,靠近鐘家的“丘陵洞”,與“龍樹林”遙遙對望。她在離地三米的一處矮巖壁上,搭起了一座精致的石砌屋。
而下方卻是一彎泉水,名為“碧水寒泉”。沒錯…這里就是當(dāng)初龍清玉走火入魔后,修煉養(yǎng)傷的地方,卻因此讓尚在肚中的龍煦染上了“天生弱水”的病根。
明知自己弱水,還偏要把屋子建在這種地方,龍煦不愧是有著強(qiáng)大的自虐狂基因。
不過因為丘陵壁的炎熱與干燥,碧水寒泉幾乎是侵蝕不到龍煦身上,只有她偶爾想不開,非要去泉邊靜坐的時候,才會落得一身淤青與傷痕。
她這般偏激的做法,也不是沒有道理,多年下來,弱點(diǎn)總算有所改善,并不像小時候那般,洗個臉都要元?dú)獯髠?p> 龍煦從小就端著長姐架子,總想著家族皆是碧水蛇,以后少不得要并肩作戰(zhàn),所以才急著要克服自己的弱點(diǎn)……不過如今一切都成空了,或許也算是解脫了。
她此時正一口一口地把“血棗珍珠雞”的湯,往嘴里送,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在并不算透氣石屋中,香氣四溢,把屋子熏的可口無比,以至于一旁的程小修直直地盯著那碗雞湯,甚至沒忍住咽了咽口水。
秦嬌嬌立馬翻了個白眼,連帶著她身后的五個跟班,也跟著鄙視起程小修。
而龍燕更是不依不饒地找茬“程小修,你干嘛呢!連龍煦養(yǎng)身體的雞湯都要搶嗎?”
程小修大呼冤枉“這不能怪我啊,都是老大的雞湯做得太霸道了,我這是生理反應(yīng)!”
“你想喝的話就拿去吧,這里還有很多,我喝不了多少”龍煦把碗放了下來,指了指旁邊的一大鍋。如今的她,性情變了許多,也學(xué)會柔聲柔氣的模樣。
程小修見此只覺得渾身不適應(yīng),他恨不得龍煦還像以前那樣,永遠(yuǎn)高高在上地教訓(xùn)他“不了不了!這些雞湯你留著多喝幾頓吧,反正空間儲物器也可以保鮮,到時候熱一熱就可以了”。
“沒關(guān)系,你們都來嘗嘗吧”一旁的龍烈卻已經(jīng)拿出了許多碗“我最近每天都會給長姐做新鮮的雞湯,這些本來就是給大家準(zhǔn)備的”。
客套以后的程小修實在憋不住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率先接過了湯碗,直接就往嘴里送。
“小心燙啊”眼看著那鍋熱氣騰騰的模樣。龍然忍不住溫聲提醒到,
果不其然,程小修立馬就燙得合不攏嘴,在原地亂蹦,卻死死地盯著碗,生害怕灑出去一點(diǎn)點(diǎn)。
低笑聲在石屋中漸響,少年們的相聚,總是帶著一往無前的歡樂。
“老大,你這鍋雞湯是怎么做的啊?”一飽鮮美以后,程小修迫不及待地問了出來,在血棗的強(qiáng)勢肆意中,雞湯如同一灘血水,漂浮著雪白的雞絲,看著微微有些滲人,卻輕易聚焦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入口之后,卻全無血腥之氣,只剩下回甜之味,在嘴中回蕩,一時間仿佛匯聚成心頭之血,撩得人渾身雞皮疙瘩。像珍珠雞這種妖獸,只有巴掌大小,因此肉料極少,十分珍貴,但這里每一絲肉都被濾成了又長又細(xì)的姿態(tài)……龍烈是比著“面條”的姿態(tài)來塑造的,但旁人不曾見過,只會連連稱奇。珍珠雞細(xì)膩鮮嫩的口感,也在這種姿態(tài)下被發(fā)揮的淋漓盡致,混雜著雞湯,在嘴中咀嚼,讓人大呼過癮。
“用料很簡單,也就是血棗和珍珠雞一起微燉八個小時,但重點(diǎn)在這長條式的雞絲處理上,若是普通塊狀,會十分影響口感,具體內(nèi)容,你們想知道可以把食譜拿過去”
此時所有人都嘗完了雞湯,一時間各種評價接踵而至。
“龍烈,等你來京城開餐廳,本小姐可以賞臉經(jīng)常來關(guān)顧你的生意”秦嬌嬌扭捏地憋出了這句話。
“哼,到時候我讓龍烈把價格設(shè)到天上去,你恐怕沒法經(jīng)常來了”龍燕又習(xí)慣性地斗嘴起來。
但她們的語氣中,卻是擋不住的喜意,因為終于盼到龍烈來京城了…
“龍煦…你真的不考慮成為契約者嗎?”隨著程小修的直率疑問,話題終于還是不可避免地繞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