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陰云封天以后,中午,就飄飄灑灑開始下雪。
這天還真是隨意,早上艷陽高照,然后毫無征兆,隨便扯了一塊布遮天,隨便撒了幾把雪,就算是今年的初雪了······
秋皖在鄰市還有一個通告,是一檔訪談節(jié)目,雖然得知今天尋風輪休,十分不愿意,但無奈,不能毀約。
撥通尋風電話,那邊響了一聲就接起來,“忙完了?”尋風直接問,慵懶的嗓音聽起來舒服又心動。尋風和她打電話時候從來沒有“喂”這樣的試探語,向來都是直入主題,偶爾還會故意使壞,“想我了?”“想我沒?”·······這是他們之間專屬的默契。
秋皖想到這些,心情莫名格外地好。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笑意,“我要去k市,有個節(jié)目,估計要晚上才能回來?!?p> “那你現(xiàn)在在哪兒?”尋風問。
“工作室呀,正準備出發(fā)?!?p> “哦~~那好可惜了”尋風故意拉長了聲音,秋皖聽到那邊悉悉索索的聲音,有車的聲音,風的聲音,她疑惑地問“怎么了?”
尋風不答。
秋皖再一次檢查確認手機沒出問題,信號也有,繼續(xù)聽著那邊的動靜。
“秋,看窗外。”
秋皖心下已經(jīng)明白,趕忙小跑到落地窗前。工作室在二層樓,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窗外地上的人,物。
雪花還在飄飄灑灑,整個天空密不透風,步行道上有來往的零星的行人,或打著傘,或帶著圍巾帽子,捂得嚴嚴實實行路匆匆,與他們格格不入的只有一個人。
那個男人高高瘦瘦,穿著黑色的高領(lǐng)毛衣,藍色的長風衣,肩上,頭發(fā)上,落了幾片雪,但絲毫不影響他的挺拔,亮眼。他站在那里,仰頭望著秋皖所在的地方,明朗地笑。秋皖在看到他笑的一瞬間,腦子里涌上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他是太陽吧,要不然為什么渾身都帶著光呢,要不然為什么一見到他,自己的所有不愉快都會忘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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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工作沒事了嗎?”秋皖問。
“對,整個下午都聽你安排?!?p> ·······
秋皖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在電話里只匆匆告訴了尋風“等一下哈”便掛了電話。
尋風聽著掛斷電話的聲音,再抬頭,窗里早已沒了人影。寵溺又無奈地搖搖頭。優(yōu)哉游哉環(huán)顧著周圍的景物。人不多,很清凈,自己剛才進停車場時候保安也很負責,不錯的地方,安全。刑警的職業(yè)習慣,讓他不自覺間就會去評判和思考······
秋皖剛才是突然想,和尋風和自己去鄰市參加節(jié)目。火速叫來蘇紫把收拾好的化妝包衣服等拿來,說要自己去,也囑咐給她不用跟著去了,順便給司機也放假。不料蘇紫還挺倔,說什么也不放心。秋皖只能如實說,“尋風和我去。”
這下蘇紫沒了話,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看著秋皖。秋皖本就怕尋風等久了,也沒空和她嬉笑,帶著收拾好的東西就要走。下樓之前,又跑到窗前看了一眼。
尋風還在原地,耐心等著,不躲雪,也不急。秋皖感覺心里被柔柔地沖撞了一下。他一直是這樣子,出去逛街,逛再久,提再多東西都不抱怨,逛到自己累到不行,懶得看,他還會說,“秋,你看那件,我覺得很適合你,要不要試一下”······那份耐心,溫柔,秋皖永遠都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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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門,尋風看到秋皖出來,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趕緊走過來要接過東西幫她提。
秋皖知道拗不過尋風,干脆就讓他提,在他接過東西的時候,短暫的觸碰,秋皖感覺到他手冷得冰涼,猛地抬頭看尋風。尋風知道她的意思,笑著安慰她,“不冷不冷,走吧?!?p>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后,保持著正常的距離,一起走到停車場,上了車。
因為節(jié)目是在六點開始錄制,而z市到鄰市的距離,開車不過兩個小時,所以不著急。秋皖和尋風打算吃了午飯再出發(fā)。
尋風特意找了一家地方比較偏僻的小菜館,是在z市郊區(qū)的一個小村子邊。
一進門老板就和尋風熱情地打招呼,“好久沒來了”
······
秋皖和他互相介紹之后,尋風自己找了地方讓秋皖坐下,聽他們寒暄的時候,秋皖開始認真打量這個小菜館。
因為開在郊區(qū),來往的都是過往路人,餐館不大,但是很干凈。墻上貼著十幾張獎狀,應該是老板孩子的,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幾乎年年都有拿獎。最近是到初一,小孩應該在讀初一。
尋風幫秋皖燙好了碗筷,看著秋皖好奇又疑惑地打量屋子。主動開口解釋,“之前這個村子里有案子,我們來這里出差,經(jīng)常到這個菜館吃飯,味道很不錯,一會兒你嘗嘗就知道了?!?p> “什么時候?”秋皖問。
“去年了,你還沒回來,那時候。”說到這里,秋皖好像看到尋風的笑里突然有了一點苦澀,不過轉(zhuǎn)瞬即逝,她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
“去年什么時候?”繼續(xù)問。
尋風很奇怪,不知道為什么秋皖突然這么要刨根問底,仔細想了想,認真回答,“去年······五月吧,一直下雨來著?!?p> 秋皖得到確切答案,沒了話。低下頭默默地喝著尋風給她倒好的熱水。
自己那個時候是在干什么呢?五月,五月,應該是參加了電影節(jié),去了時裝周,對,還去納米比亞旅行來著。想到這里,秋皖越想越笑不出來了。飛遍了全世界,四海為家,始終不敢回到這個地方,而一刻不停牽掛的這個人,同樣也在忙忙碌碌中度過,不知道他有沒有想起我,秋皖這么想著。一抬頭,滿心的遺憾和愧疚撞上尋風專注的眼睛,慌了似的看向別處,不再敢看他。
尋風也許是明白她內(nèi)心所想,伸手拉過秋皖的手,緊緊握著,好像在說,不用擔心了,我們還是好好的。
有人說過,原本錯過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錯過了什么,而那些沒有錯過的人才知道錯過的人錯過了什么。
他們也是這樣吧,如果沒有重來,心里的執(zhí)念只有當年的那一段刻骨銘心的初戀,想著,回憶著就好了??梢呀?jīng)嘗到了破鏡重圓的甜頭,怎么會忍受那錯過的遺憾無奈,也更害怕再一次失去。
秋皖就是這樣,已經(jīng)離不開這樣的溫暖和歸宿,如果有天再因為一些事情導致她不得不離開,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辦。她一直有這樣的顧慮,從和陸延喬鬧翻了以后,從在尋風桌子上看到傅成遠的名字之后,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她總覺得現(xiàn)在的平靜和幸福,不堪一擊,隨隨便便一場風暴,就會全部卷走,絲毫不?!ぁぁぁぁぁ?p> 正想著,老板端來了菜,尋風放開了她的手,輕描淡寫一句“別瞎想”,讓秋皖驚了一下,怪了,他好想總是知道自己想什么。
不過冒著熱氣的菜看起來真的很好吃,秋皖不愿意讓思慮倒了胃口,專心吃起飯來。順便和尋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家常,工作,吐槽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