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錄制前秋皖見到了主持人蘇曼,因為業(yè)務能力強很受人稱贊,主持著兩檔節(jié)目,這是其中一場。秋皖回國后這是參加的第一檔訪談節(jié)目,所以兩人第一次見面。
不過很談得來。對方是為四十多歲的女性,話語溫柔,觀點見解也獨到,秋皖很欣賞她。
節(jié)目錄制得出奇地順利,現(xiàn)場的觀眾大都是秋皖的追隨者,很捧場。主持人妙語連珠,秋皖時不時的小幽默都讓整個演播廳的氣氛非常熱烈。
尋風坐在舞臺下的觀眾席后排,遠遠望著在燈光下鏡頭前的秋皖,自信,從容,強大······好像是一瞬間的事情,秋皖變成了這個樣子,當年那個怯懦內向的小女孩還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如今強大的小女人,該受了多少罪才蛻變成這樣。尋風心里反而更多了心疼。
一直到尾聲,都沒有出現(xiàn)什么問題,錄制比預估時間還要短。
因為尋風第二天要工作的緣故,秋皖委婉拒絕了節(jié)目組和蘇曼去吃飯的邀請,只推說第二天在z市還有通告,必須趕回去。那邊也不勉強,互相道別。
蘇曼和另外幾個工作人員主動來加了秋皖的微信,通過這次合作,他們越發(fā)確定前幾天的新聞是空穴來風,也更贊賞秋皖,一直說著以后一定還要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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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這些事情,已經是晚上九點,秋皖要回到休息間換衣服,尋風也一直在身后跟著。
走到休息間門口,發(fā)現(xiàn)休息間的門沒有關,秋皖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推門進去。
一開門,一股濃郁的香氣直直撲過來,占據(jù)所有嗅覺神經,“好香啊”秋皖感嘆著,一眼就看到梳妝臺上躺著一大簇鮮艷的花束,她有些意外,走近,抱起來仔細端詳。
花瓣上還結著水珠,香氣張揚地揮灑,像是知道離開了土壤命不多,所以要肆意地盛放,肆意地香······
“是給我的嗎······誰送的啊”秋皖掩不住的喜悅,尋風看著她興奮的樣子,寵溺地笑笑,她永遠這樣,不知道收過多少禮物,但每次一收到禮物,還是高興地像個孩子一樣······不去管她,只顧整理收拾東西。
秋皖左看右看,終于在兩朵花瓣之間找到了一張卡片,赫然寫著“——給秋皖”
秋皖以為是粉絲送來的,放下花束,小心地打開卡片上系的蝴蝶結,打開。
“永遠記得我,記得那一晚。——傅成遠”
秋皖頓時間只感覺所有血液都開始奔涌,直沖上頭,臉好像燃燒一樣發(fā)燙,四肢僵硬著動不了,卡片上幾個大字,每一個都像是拿著熱鐵,一筆一筆刻畫在心上······被奪走呼吸和思考,秋皖愣愣地沒了動靜。
尋風看她突然間鎮(zhèn)住了般,便走過去,從背后環(huán)住秋皖,秋皖感覺到尋風貼過來的溫度,慌張地合上卡片,緊緊拽在手里,微微偏頭,恰好尋風一吻落在額角。
“誰送的啊?”尋風仍舊環(huán)抱著秋皖問。
“嗯?哦······就是粉絲吧······”秋皖回過神來,只能隨便搪塞過去。
“是嗎?男的女的?不行我得看一下卡片,來我看看——”尋風在逗她,說著就作勢要去搶卡片。
秋皖失了語,不知如何反應,下意識地用力推開尋風的臂。尋風不知道她會這么大反應,被猛地一推向后一個趔趄。
秋皖后知后覺,自己反應太過激烈了,看著尋風有點疑惑的表情,不敢和他對視,只低頭把卡片裝進包里,邊解衣服邊說,“這屬于隱私,不太好吧?!?p> 尋風定定看了她一會兒,走過去幫她把裙子解開脫下,遞給她換的衣服,幫秋皖穿好襪子和鞋子······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想起在電梯里偶遇傅成遠的場景,以及剛剛的反常,心里疑惑越來越多,也漸漸有些許怨意。
秋皖啊秋皖,你到底有什么瞞著我,連我都不能告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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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等電梯,去停車場的途中,秋皖一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怕再次遇到傅成遠,事實是還好,沒有遇到。
等坐上了車,慢慢駛離那棟建筑,駛離停車場,秋皖才真正松了一口氣,也回轉過了精力和尋風好好說話。
一直到現(xiàn)在尋風一句話也沒說,車里一股低氣壓,秋皖以為他生氣了,很自覺不去提剛剛的事情,語氣故作輕松,“好餓啊,我們吃什么?”
“你看吧?!币廊焕渲槨?p> 秋皖不滿地對著他撅噘嘴,小聲嘀咕抱怨幾句,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干脆也不再去理尋風。
已經快十點了,雪早就停了,鋪蓋在樹上,路邊的雪花所剩無幾,倔強地死守最后的痕跡,告訴別人,我曾來過。路中央由于車輛的穿梭,完全看不出被雪洗刷過的樣子······
路燈每隔幾十米就有一個,每隔幾十米,明亮的光就會透過眼皮印在視覺神經上,秋皖對光很敏感,有一點光都很難入睡,這樣子更是難受,索性睜開眼睛,一動不動望著車窗外閃過的街景出神。
安靜與黑夜混合起來是她最害怕的東西。她又想到了今天下午見到傅成遠的場景。想到了······以前······還有在那之后,無數(shù)個獨自度過夜晚的失眠,發(fā)呆,絕望,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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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皖正想得出神的時候,車停下了。她不解地回頭望著尋風。
“先吃飯吧,你不是餓了嗎?”尋風淡淡答道。
下車后尋風主動拉過秋皖的手,帶她走進一家粥店。一進門,米香味和房間里的暖流瞬間籠罩了兩人,尋風找了個角落,和秋皖面對面坐下。
服務員拿來菜單,尋風遞給秋皖,說,“你看想吃什么,他們家的味道都不錯?!?p> 秋皖安靜翻看著菜單,其實經過一下午的事情,她早就沒了胃口,說餓也只是為了向尋風示好,緩和下氣氛。
尋風看她流水一般翻看菜單,毫無心思點菜,主動對站在一邊的服務員說,“一份綠豆百合,一份南瓜粥,一份紫薯餅?!?p> 秋皖拿著菜單的手一頓,聽他已經點完了,合上菜單,雙手抱著盛著熱水的杯子開始發(fā)呆。
三三兩兩的客人在交談,服務員互相交流著菜單,碗筷碰撞聲互相交融著,尋風和秋皖卻都沉默著,尋風盯著秋皖看,秋皖盯著桌子看。
實在耐不住,尋風清清嗓子,“我來這里出差時候,一定會來這兒吃飯,一會兒你嘗嘗,味道不錯?!?p> “嗯”,秋皖簡單回應,拿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
·······又是一陣沉默。
尋風又要說話時候,服務員來上菜,速度很快。
尋風把綠豆百合粥推給秋皖,“你喜歡的,給。”
自己拿過南瓜粥開始喝起來,喝了兩口一抬頭,秋皖還在發(fā)呆,一動不動。
尋風伸手,在秋皖面前打了個響指,笑著說,“嘿,怎么還不吃?。俊?p> 秋皖被下午的事本就腳的心神不寧,尋風剛剛又以那種態(tài)度對她,雖然錯可能在自己,雖然尋風后來也主動來示好了??汕锿钸€是難過。
難過,很多原因吧,對過去一些事情的擔心,厭惡,也害怕尋風知道往事,他會怎么反應?離開自己嗎?會不會覺得是自己咎由自取,是罪有應得······還有······被他寵慣了之后突如其來的冷漠,讓自己很不適應,很委屈······自己離不開他了,連短暫的冷漠都受不了······種種心情交雜在一起,思慮萬千,久久沒有動筷。
“剛才的事是我不對,不該不理你的,我也是因為被你拒絕才有情緒的,體諒一下,嗯?”尋風開始了討好哄人的行為。拉過秋皖的碗,用勺子攪拌散熱。
“我錯了我錯了······溫度正好了,吃吧······”尋風把勺子交到秋皖手里,滿臉笑意和討好地望著她,好像剛剛的事情完全沒有發(fā)生。
只是秋皖,她有更大的顧慮壓在心頭,牽強扯出一絲笑,拿起勺子一點一點喝粥。
尋風見秋皖總算是妥協(xié)了點,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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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仍舊是尋風開車,雖然秋皖提出替他開,實在說不過尋風,只得作罷。
秋皖依靠在副駕上,閉著眼只想睡,但也睡不安穩(wěn)。
尋風也在糾結,心里的疑惑實在是太重了。越想越想要探知究竟。因為這已經不僅僅關于傅成遠了,還可能關系到秋皖。
考慮了半天,終于開口,“秋皖,今天電梯里碰到的人是誰啊?他為什么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