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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與子同夢

第78章 收個小徒弟

甘與子同夢 采媛子 2129 2020-12-04 23:51:43

  月光草的微光完全被陽光蓋過,縮回到石縫中,空中的雪也停了。這是寒山的早晨,在陽光的陪伴下,萬物瘋狂生長。

  胐胐伸了伸懶腰,對京墨說道:“再過會兒,他們就都醒了。”

  秋白無奈地看看京墨,京墨臉上滿是為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陽在緩緩地升高,二獸倒也不急,往日里它們都是這般度過的。

  秋白見京墨遲遲未開口,想著那就自己來出頭,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京墨難堪。

  日頭越來越高了,時間不多了,秋白深思一番,鼓足勇氣站起來,整理一下衣裳,端端正正的跪在胐胐和奚囊面前,眼神堅定。

  “二位前輩,秋白有一事相求?!?p>  胐胐和奚囊一臉淡定,靜靜地看著秋白。

  “二位前輩可愿收麓子栩為徒?”

  “……”

  “……”

  二獸的目光如同陽光一般靜靜地停留在二人的身上。

  “實不相瞞,二位前輩應該也發(fā)現(xiàn)了,麓子栩并非妖族,而是人族?!鼻锇咨詈粢豢跉猓袷切断铝酥負?。

  奚囊睜大眼睛,似乎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胐胐則依舊是那副早已知曉真相的表情。

  京墨攔住秋白,向他擺擺手,示意他閉嘴,剩下的自己來,然后“嗵”的一聲跪下。

  “前輩們,后面的事,融京墨來說明,麓子栩本是人族木氏的小公子木梔靈,得鹿仙麓子墨相救,才茍活下來。京墨曾受過小公子兄長木梔琴的恩惠,如今小公子孑然一身,我實在是放心不下,故望二位前輩能夠收他為徒,教他些許本事保身即可。”

  胐胐朝奚囊使了個眼色,奚囊馬上意會,它告訴它不要輕舉妄動。

  風吹動著胐胐的毛發(fā),把奚囊的思緒拉回到過去。雖然現(xiàn)在的它們都被世間認可為神獸,但胐胐出現(xiàn)的時間確確實實要早于奚囊很多百年,對于奚囊來說,胐胐才是正真的經(jīng)歷過滄海桑田變遷的前輩。奚囊一直覺得自己最多是個稀有的物種罷了,只有像胐胐這樣的才能被稱為是神獸,即使它的嘴巴永遠不會承認。胐胐能夠在《山海經(jīng)》中被記錄下來,它的祖先定是和第二代的神明一并存在過,擁有了這樣的血脈才能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神獸。

  秋白跪著向前一步,向胐胐一叩首。

  “前輩,您是神獸,您的本事有多大,我們都是知道的,如若您能成為麓子栩的師傅,是他三生有幸,是他祖祖輩輩修來的福分呢,是他……”

  “行了行了,夠了夠了??!”秋白越說越離譜,奚囊聽不下去便打斷了他的話。

  奚囊朝著二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睛不自主的飄向胐胐。

  胐胐深嘆一口氣,看著遠方的太陽,眼底盡是憂傷。

  神獸之所以被稱之為神獸,就是因為它們與野獸不同,它們會思考、有情感、與人族無差異甚至思想境界在人族之上。所謂能力越大,責任就越重大。它們會思考這世間的萬物是如何運轉(zhuǎn)的,會思考這世間的生與死是如何輪回的,它們會思考這世間的情與愛是如何產(chǎn)生與消失的。它們會思考很多很多的東西,或許這些事物的背后本就沒什么規(guī)律可言,但這并不會影響,因為它們的目的在于思考而不是追尋所謂的答案。

  其實,有些時候胐胐也會苦惱自己族群的思維邏輯是否真的存在問題,但是換個角度再去看待這件事情,又會發(fā)現(xiàn)這樣的境界似乎是對的。作為神獸,它們能改變的事物能有多少,除了去思考和感受自然給予的這一切,還剩下些什么,神明給予了它們思考的能力,為的不就是區(qū)別于其他無知的野獸。

  “我該怎么做?”胐胐在心中問著自己。

  作為胐胐一族,插手不是自己族群的事情,萬一導致事情的發(fā)展失衡,給他族帶去不好的影響,自己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于公于私,這件事都是非常棘手的。

  胐胐深思許久決定不給予他們幫助,準備開口時,卻又遲疑了。

  麓子栩的笑容浮現(xiàn)在胐胐的腦海中,單純、堅強、善良且孤獨,這些是麓子栩與胐胐相處一段時見后,胐胐從他身上感受到的氣息。一個六歲的孩子,在那個懵懂的年齡目睹了自己家破人亡,見證了一個氏族的滅亡,看見了人心最丑陋、最黑暗的樣子。即使這般,他還是保留了自己善良的本性,而非怨天憂人或仇恨世間。

  “這樣的孩子,不值得去幫助嗎?”胐胐再一次向自己發(fā)問。

  世人皆說得胐胐者,可以解憂。天下又有多少人得到過胐胐,又有多少人真正的解了憂愁。歸根究底,都不過是心魔在作祟罷了。

  奚囊見胐胐的表情忽然開朗,心中便對他的想法有了個大概的估摸。

  胐胐轉(zhuǎn)過身子,面向二人。

  “人族有句話叫做‘得胐胐者,可以解憂?!也恢牢业淖嫦葌兪窃趺醋龅降?,但是我愿意為了麓子栩,去試一試?!?p>  二人又驚又喜,驚的是這件事的過程真沒想象中那么困難,喜的是麓子栩日后有了個神獸師傅,定可護他一生周全。

  秋白咧著嘴一笑,忽覺得臉邊的傷又開始疼了,想起一旁久久未曾開口的奚囊。

  “那……前輩您呢?您愿意嗎?”

  奚囊愣了愣,看向胐胐,像是在征求它的意見。

  胐胐面無表情的看著奚囊,不知是個什么意思。

  奚囊又細細推想了一番,才緩緩開口應下了。

  二人見奚囊也同意了,心中大喜,立馬俯首行禮,向二獸道謝。

  此時,胐胐背光而坐,陽光圍著他身子一圈,像是繡了一圈金邊泛著金光,奚囊靜靜地盯著它。

  心道:或許這就是神獸的境界。

  “告訴麓子栩,今晚月出之時,我在這兒等著他來拜師?!?p>  說罷,胐胐甩了甩尾巴,向湖的岸邊飛跳而去。

  奚囊在一旁重復了一遍胐胐的話,緊跟著飛走了。

  京墨與秋白相視一笑,牽手飛向湖岸邊。京墨站在一塊兒石頭上,將手一揮,湖中心的涼亭便收走了,湖面上只泛起一圈圈的漣漪,其他的什么都沒有留下。

  二人抬頭望望天邊的云彩,深吸一口氣。

  “寒山的空氣真不錯。”秋白說。

  “陽光也剛剛好?!本┠?。

  二人哈哈大笑一陣后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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