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表,十一點了,老郭提出該回家了,他批評徐海說:“這連家都沒回,連老婆的面都沒見,就來跟兄弟喝大酒,這可是不對的,再要是過了夜里十二點還不回家,恐怕弟妹就又該發(fā)飆了,其實也不賴弟妹,是你過分了?!苯又^續(xù)教育徐海:“這女人哪,就是小心眼,不過小心眼也是出于她們對男人的愛和關(guān)心,呵呵?!?p> 徐海咧嘴一笑,笑老郭肯定是被自己老婆洗了腦,不然這怎么也不像從他這個大男人嘴里說出來的話,竟然還拿這話給別人上課。
徐海打了半天代駕的電話都沒打通,醉眼微熏地瞇起雙眼,納悶地看著手機了,怎么回事?
越不順的時候就更是什么都不順,平時響一聲準(zhǔn)接的電話今天死活打不通。
老郭說他本來還等著借徐海的光回家呢,這下可好,聯(lián)系不著代駕了。
老郭醉意十足,笑呵呵地非要女老板親自過來結(jié)賬。
玫瑰款步而來,莞爾一笑,出示賬單給老郭看。
徐海瞇著眼看了玫瑰一眼,說:“嗯,給我吧,我來買單?!?p> 玫瑰遞過去單子,微微一笑,說道:“二位都喝好了嗎?”
“好了,不過就是打不通代駕的電話?!崩瞎f:“我們這德行怎么開車回家?。吭俅虿煌ㄎ覀冎荒茏呋厝チ?。”
“哦,要不讓我們的服務(wù)員送送你們?他們都會開車的。”女老板熱心道。
“要是老板能親自送我們才好呢?!崩瞎媸呛雀吡?,喝高了才敢才好意思開這種玩笑。
“呵呵?!泵倒迕蜃煨π?,說:“店里實在走不開,郭局你也看到了,我實在抽不開身,以后有機會一定為二位親自代駕?!?p> “老郭瞎說呢,我們自己能回去。”徐海還在執(zhí)著地撥打著代駕的電話,一邊撥了邊念念叨叨:“他怎么就打不通了呢?怎么回事?每次都好好的,今天這是怎么了?”
“好了好了,別打了,這么執(zhí)著?!泵倒迨疽庑旌MV垢謾C之間的糾結(jié),笑了笑,叫旁邊的服務(wù)生:“小張,你幫我把這兩位客人送回去吧,他們住得也不太遠,開他們的車。”
“好嘞。”服務(wù)員回答。
“那我們得付給人家代駕費啊?!毙旌J箘艃旱赝蟊犙劬Γ裳燮は袷枪嗔松匙右粯映?。
“不用你們出錢。”玫瑰嘴角一揚,笑笑說:“我給小張算加班費?!?p> “嗯?!崩瞎Q起拇指,“老板娘夠慷慨?!?p> “行了,快送他們回去吧,都喝的不少,回去快休息吧?!泵倒逭f。
“走了,回家了?!崩瞎偷卣酒饋?,“暈,暈啊,嗯,真有點兒暈了?!?p> “郭局這酒量退步了吧?才這點兒酒就這樣了。”玫瑰笑說。
“嗯,退步了,老了,不行了不行了?!崩瞎f。
“哪兒就老了?郭局凈說笑了。快回家吧?!泵倒逭f。
“好,謝謝了?!毙旌Uf著,跟老郭兩個人腳步踉蹌地走出玫瑰酒吧。
女老板朝他們輕揮玉手,微笑著佇立在門口目送他們。
服務(wù)生開車的技術(shù)真不賴,穩(wěn)當(dāng)快速,先把老郭送回了家,扶上樓,然后又把徐海送到家。
把徐海扶上樓,徐海正掏出鑰匙開門,沙敏聽到門鎖轉(zhuǎn)響的聲音,打門出現(xiàn)在了門口,一看到徐海這個鬼樣子,她一臉不悅,“上哪兒鬼混去了?喝成這樣?”
服務(wù)生朝沙敏微笑致意,把一包東西遞到徐海手里,交代說:“這是我們老板特意送您的醒酒茶?!?p> 徐海醉笑著接過來,“哦,謝謝你們玫瑰老板啊。”
沙敏在一旁聽著,一臉嫌棄。
“好,那我走了。再見?!狈?wù)生離開了。
徐海一臉醉意,手里提著醒酒茶,咧著嘴樂,“哼,這服務(wù)員多好,訓(xùn)練有素?!?p> “行了,快進屋吧。都幾點了?”沙敏催促,表情從一臉嫌棄變成了黑臉一張。
徐海醉眼惺忪地看了看沙敏,明明是看見她了,卻又像沒看見,他什么也沒說,進屋,換鞋,然后進洗手間,“呯”的把門關(guān)上。
沙敏望著徐海放在桌上的那包醒酒茶就來氣,什么玫瑰老板,什么玩意!心里極其不爽,自己老公居然連家都不回就先跑去了酒吧,喝醉了才知道這里有個窩能睡覺,這才想起來回家了。這家到底對他來說算什么?自己這個當(dāng)老婆的對他來說又算什么,一文不值嗎?哼,寧可出去花天酒地,不愿意回家看老婆一眼,這日子過得還有什么意思?
沙敏越想越氣,越想越寒心,自己這些年辛辛苦苦地都為什么呀,真是白瞎了,眼淚開始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傷心氣憤地轉(zhuǎn)身進臥室去了。她一句話都不想跟徐海說。
徐海沖了個澡,然后就一頭扎到床上睡過去了。
一覺醒來,陽光刺眼,徐海瞇起眼睛,腦袋沉沉的,他揉揉頭,從床上爬起來。
家里靜悄悄的,沙敏早已不在家了。
徐海走到餐廳,餐桌上只有沙敏吃過早餐后沒洗的盤碗,亂七八糟地堆放在那里。
沙敏并沒有為徐海準(zhǔn)備早餐,不光沒為徐海準(zhǔn)備,連自己吃剩下的臟碗筷都不收拾,這讓徐海大為惱火,走到餐桌旁沖著椅子就是一腳。心里罵罵咧咧,怎么娶了這么個不是東西的媳婦。
沙敏昨天氣呼呼地睡了一晚,她是自己在另一間臥室睡的,一看徐海那個醉醺醺的鬼樣子,一想起他連家都不回就去喝酒的死樣子,沙敏真想給他兩耳光。
昨晚徐海洗完澡往床上一躺便呼呼睡去。沙敏心里的火騰騰的,沖他腰上來了一腳,然后就自己去另一臥室睡了,不過還是給徐海蓋一條毯子。
第二天早上起來,沙敏的氣還沒消,故意不給徐海做飯,只做了自己的早餐,故意不收拾碗筷就出門了,她沖著還躺在床上的徐海翻翻白眼,讓你也嘗嘗不爽的滋味。
沙敏要是看到徐海剛才氣得猛踹椅子的那一腳,她一定偷著樂呢,目的達成。
徐海生氣生歸氣,可踹完了,還得把椅子親手?jǐn)[放好,把餐桌上的碗筷收拾進水槽里,氣哼哼地洗干凈,然后隨便吃了口東西,就出門上班去了。
沙敏過了八點半往家里打了個電話,沒人接,猜想徐海應(yīng)該是上班去了。
其實沙敏這個人,不管她做了什么讓徐海生氣不爽的事,她心里總還是有徐海的,關(guān)上門兩人還是一家人。
徐海單位離家不遠,因為腦袋還疼,所以他沒開車,步行去單位上班。
在單位大院里,老郭剛停好車下來,看見徐海拉著個臉來了,就知道昨天他回了家媳婦肯定沒給他好臉色看。
“喲,今兒沒開車啊?”老郭笑著問。
“嗯,沒開。”徐海面無表情地回答說。
老郭走近徐海,小聲問:“昨天回家沒事吧?”
“哦,啥事都沒有?!毙旌R琅f面無表情。
老郭笑了,“怎么看都不像啥事都沒有的。吵架了?”
“沒有,我才懶得跟她吵呢,我嫌累。”徐海這話算是真話,他真的是不想跟自己媳婦說一句話,這一段時間怎么看沙敏怎么難受。
“呵呵。”老郭輕輕一樂,“沒事就好。要有事就說出來,別放在心里。”
“真沒什么事,家里不就那些破事嗎?懶得說,湊合過吧?!毙旌_@句也是真心話,反正現(xiàn)在孩子大了,老媽走了,老爸兩耳不聞煩心事。自己也就無所顧忌了,實在逼急了,徐海就來真的,說離就離。
“哎?!崩瞎皇帜弥陌皇峙呐男旌5募珙^,勸道:“老弟,往好的方面想想,啊,老琢磨著不好的,那事兒就大了,越想她越不是個東西,那就剩下吵架打架了,你說對不對?小沙也有好多優(yōu)點啊,是不是?我媳婦經(jīng)常夸小沙工作很勤奮努力呢,你呀,別因為之前過去的事老耿耿于懷了,過去的就過去吧。她總的來說對你不錯,人嘛,有時候辦錯事也難免,好好談?wù)動行┦戮退懔税??!?p> 徐海苦笑了一下兒,“老郭,你真是個好人,心地善良,要不是有你我早離了?!?p> 老郭笑笑,在徐海肩膀上拍了兩下,“老弟。行了行了,走吧,上班了,振作點兒?!?p> 兩人走進單位大樓,閑聊也就結(jié)束了。
進了工作大樓聊的話題就都是工作了。
徐海是個工作態(tài)度認真的人。
沙敏這天沒上班,去了妹妹那兒。因為她老媽又不舒服了,她媽是三天兩頭的這兒難受那兒難受,一難受就找她們姐妹倆,就得讓她們帶她上醫(yī)院,不管是頭疼了還是貓抓了,反正都得上醫(yī)院,醫(yī)院是個好地方,沙敏她媽只要找她,不是為了看病,就是為了看病跟她要錢。
對沙敏家的事,徐海一開始很熱心,只要丈母娘病了就忙著跑前跑后,哪知丈母娘沒完沒了,最后他煩了,不管了。天下還有這樣的丈母娘,不是來要錢,就是在來要錢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