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碎裂的記憶
少女還是心軟了。
“吶，伸腳過來，讓我踢一腳。”少女對著坐在旁邊看著孩子們吃東西流口水的莫凡說。
腹中已經是咕咕昨響了。
啊～好餓！
“為什么要給你踢？”莫凡撓撓頭，問她。
“你可以不讓我踢啊，你不想吃東西的話……”少女一只手撐住下巴，臉上露出笑容，眼睛半瞇著，“吶，機會只有一次……”她從食品袋子里拿出一塊面包。
咕?！?p> 想要……
莫凡伸出腳到她身前，“小點力，我怕疼……”
“咚！”
“嗷嗷嗷——”
隨著少女一腳踩下，莫凡抱著腳痛呼一身，“疼疼疼疼疼——”
“吶，你的那份！”少女將手中的一件件食品扔向莫凡。
莫凡伸出雙手，輕而易舉的接住了散落在空中的食物。
“……你，算了，快點吃，吃完有事要做?！鄙倥畵芰藫軇⒑?，靜靜地看他吃東西。
“唔……好吃……唔……”莫凡直接狼吞虎咽起來，口中的食物，竟如此美味，并不油膩，口感很好。
“慢點吃，慢點吃，沒人和你搶……”少女笑著望著他，“真是的……”
慢點吃，慢點吃，沒人會和你搶的……慢點吃，慢點吃，沒人會和你搶的……慢點吃，慢點吃，沒人會和你搶的……
誰?誰在說話?
“嘶——”頭部突然劇烈的疼痛起來。
絲絲碎片般的畫面……在腦中浮現……
誰?是誰？
莫凡痛苦地抱著頭，死命的在回想那個人。
嘴里的黑面包掉在地上，餐盤被掀翻掉落，他整個人突然狠狠地捶打頭部。
好痛……好痛……到底是誰……
“喂，你怎么了？”少女走過來，望著他
“哥哥你怎么了？”小孩們跑過來。
“你怎么了？”
“怎么了？”
“么了？”
“了？”
黑白的碎片黏合在一起，逐漸繪成一段場景，坐在對面的黑長發(fā)女孩溫柔地望著他，粉紅色的小嘴在動著，仿佛在說什么……
吶……莫凡，慢點吃，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少女撥動發(fā)絲，雙眼微瞇，露出笑容。
“你是誰？”莫凡臉上沁出冷汗，這個少女他好熟悉……好像熟悉到她什么時候起床，熟悉到她喜歡吃什么，熟悉到她睡覺時輕微的鼾聲……都一清二楚……
“你是誰？”呼吸開始急促，腦子像炸裂似得，火辣辣的疼。
你是誰啊？
場景突然開始碎裂，彩色的場景破碎為黑白的殘片……
喂，等等，等等?。?p> 他揮手去將碎片重新拼湊在一起。上面的畫面卻愈來愈模糊……
等等，不要……不要！
不要走！不要留下我！最起碼……告訴我你是誰！
莫名的，淚從眼角流下。
“撲通……撲通”只留下心臟跳動的聲音……
心……突然好痛……好空虛……我是不是……弄丟了……什么?
“喂，你沒事吧？”少女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壞哥哥你沒事吧？你剛剛抱著頭喊疼，一直喊三笠唉，然后莫名其妙的流眼淚，哥哥，你是不是頭里面生病了？去看醫(yī)生吧！”光頭小男孩阿斯特摸了摸光頭，對他說。
莫凡呆滯的望著眼前的一群人，“??？”抹了抹眼角的淚，“你剛剛說的三笠……是誰啊?”
“哥哥，你好奇怪啊……”阿斯特看著他。
“就是就是，哥哥你剛剛還大聲的說‘三笠，你真好’呢！”戴眼鏡的小男孩羅斯推了推眼鏡，“你難道頭真出了問題?”
“哈？”
“嘖，滾滾滾，你們幾個吃自己的，你讓你大哥哥自己吃東西！”
少女招了招手。小孩子們很明顯害怕眼前的大姐姐，紛紛回到原位，吃起自己的食物。
“吶，快吃。雖然掉在地上，但是并不會臟……放心吃吧，好好吃，不要想太多，等會我?guī)闳プ咦摺?p> “啊嗚——”莫凡咬下一口面包，吞入腹中，“你不打算教我嗎？”
“嘖，你看看自己這幅狀態(tài)……嘛，這種事反正急不來，等你好好休息下再說吧?！彼氐綄γ娴淖?，“總之，先恢復好狀態(tài)先吧……”
“嗯……”莫凡點了點頭。
面包……干澀了好多……沒有那么可口了……好硬……
草草地咬上兩口，吞完面包，再喝下一杯水，干澀的感覺終于是下去了。
他滿足的拍了拍肚子。
嗯……飽了。
“吃飽了?嗯……走吧……你們也來……”少女對他和孩子們說。
“好耶，出去玩了！”
“好耶……”
“好耶……”
孩子們拉著手高呼。
嘛……這就是小孩子……
莫凡心里說。
走出房子，心中也沒有那么郁悶了，空氣中洋溢著輕松的氣息。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他向少女問。
“……塔娜·亞托雷斯?！彼壤⒆拥氖?。
“那我叫你塔娜好嗎？”莫凡說。
“無所謂?！?p> “塔娜，這些孩子是……”
“我撿回來的?！彼炔辉诤醯恼f，“和你一個樣?！?p> “這些都是被父母拋棄，被遺棄的孩子。他們有些連自己都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塔娜撫摸著阿斯特的小光頭，阿斯特他們正在一邊玩耍。
“嘛……你還真是善良啊……”他走到她身邊，“一個人要養(yǎng)那么多小孩子，應該很辛苦吧？”
“有點……”她點點頭，“現在更煩了，還要養(yǎng)你……”她一臉嫌棄的看著他。
“……”莫凡尷尬的扭過頭。
“不過嘛，你應該會是我以后很大的助力——你有天賦，相信我教你的東西你很快能學會?！?p> 塔娜雙手交叉抱胸，“明天早上，早點起床，先教你一點簡單的?！?p> “……能不能不學偷東西……這種事不好吧……”莫凡小小聲地說。
雖然知道偷東西來生存，也是塔娜迫不得已的行為，但是內心的道德觀一直在告訴他——一定不能干敗壞風氣的事。
塔娜一拳錘下來，板著黑臉，“不是和你說了不要亂說話么？”
“……”
“嘖，那種事你不學也沒什么，但是……你會干什么?”
“我想想……嗯……砍柴，撿柴……好像沒了……”
“……好吧……明天帶你去學釣魚。很簡單的……砍柴就讓羅斯和阿斯特他們干就好了?！彼让黠@的在鄙視他?！盎蛘呷ゲ东C……你選吧！”
“……我選擇釣魚……”
“哦，現在允許你在我視線可及范圍內自由行動，去吧！”塔娜像媽媽將孩子推進幼兒園一樣將他推出去。
嘖！又一個不省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