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樂春水的靈壓越來越近,朱日和敏銳的察覺他好像沒帶幾個人過來。于是連忙問殷天火:“你確定只有死神過來了?”
殷天火連連點頭,確認(rèn)沒錯。而接下來京樂春水說的話也在證實朱日和猜測的正確性。
“還以為要全軍覆沒了,沒想到巖漿看著挺可怕,一點也不熱,還沒老頭子的始解流刃若火熱?!本反核弥颐鄙蕊L(fēng),臉上冒出了一些汗水,后頭跟著的幾名隊員也用手絹擦拭汗水,“下回不要再做這么可怕的事情了,你還小,以后的路長著呢,不要因為一棵壞掉的樹苗就放棄了可能的一片森林??!”
“完了,齋主,我要沒了?!币筇旎鹂吹骄仿睹嬗逕o淚。京樂春水看見這個頭發(fā)張揚的家伙也是自動的瞪直雙眼,斬魄刀刷的一下就從腰帶里抽出來,往生印直接就扣在殷天火腦袋上了。
幾秒后,一堆人大眼瞪小眼,很好,無事發(fā)生。
“這,活的死的?”京樂春水指著殷天火緩緩轉(zhuǎn)頭小聲問朱日和。
朱日和瞥了一眼欲哭無淚的某人,淡定地說:“雖然幾千歲了,但是是活的?!?p> “正常人能活幾千年么?”京樂春水忍不住吐槽,但是吐槽歸吐槽,往生印還是得收起來的。
既然沒辦法完成業(yè)務(wù),擺爛也不是什么無法接受的選項。京樂清楚他就是跑過來撈更木劍八的,但是他連更木的靈壓尾巴都沒見著,而地獄的表象下面居然是這么一個小黑屋。
拍拍旁邊的黑石,白色的靈力被石壁悄悄吸收干凈,良久京樂嘆氣:“小日和啊,我知道你能明白劉素心回去將要面臨嚴(yán)素調(diào)查心里不好受。但是不管是私自處刑還是選擇包庇你都很難脫身,更別提隊長會議上老頭子說過了他要在市丸隊長的寢室里看到那丫頭本人,才幾天你把人往地獄里扔,那不是給你的銀哥添麻煩?”
劉素心拉住朱日和的衣領(lǐng),焦急不已:“昨天晚上我又做了噩夢,醒來銀哥和二階堂不見了。我跟著靈壓的痕跡找上了那個老道,可是那個老道卻說龍脈斷了,我本想著問他要線索,你出現(xiàn)了,老道說你是怪物……??!該死!我怎么就被帶偏了!”
一時間,朱日和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朱日和放下劉素心,勾住殷天火的衣角。
『幾個真話?』
『大叔真的,其他假的,悠著點,這地風(fēng)水有問題,恐怕建起來就是為了鎮(zhèn)壓強大的怨靈?!?p> 『怨靈?完蛋,死神沒法直接送怨靈去往生,給他們完成心愿估計得做上個猴年馬月。』
『老道怨氣挺大,但我總覺得想動手的應(yīng)該不止他一個。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種下的什么因長出什么果。前頭欺壓別人有多狠,后面運勢弱了就被報復(fù)的有多狠。齋主,別摻和太深,晚輩總覺得這趟水混的很。』
『外頭剛剛打過大戰(zhàn)沒多少年,都是殺紅了眼的,互相仇恨并不稀奇,沒復(fù)仇成功之前想把陰差死神支走的自古以來比比皆是,能碰見這種想搞死死神的是真少?!?p> 『齋主,你不就是嗎?』
“沒問你呢,你后面鎮(zhèn)的是什么?”朱日和開口。
“這碑文全世界一共九塊,都是鎮(zhèn)壓地獄入口的,這塊碑,不應(yīng)該在這里。”殷天火解釋。
兩人隨即交換了眼神,很快確定了點什么的朱日和就示意京樂春水遠(yuǎn)離鎖鏈。
京樂會意,一刀劈向鎖鏈,一步將朱日和摟在懷里,瞬步全開,沖向外頭。
“別回頭,全是假象,你那些手下一個真的沒有!”殷天火御劍飛行跟上了兩人的速度,同時提醒京樂春水千萬別回頭,“這地界只有兩種人能出去,一種是清醒的活人,一種是正經(jīng)的死神。好巧,我們剛好符合標(biāo)準(zhǔn)?!?p> 哎我去,怎么前方又給我冒出一個死神嘞!”殷天火忍不住懊惱的一拍腦門,總之朱日和和京樂看著他紅了一片的腦門感覺應(yīng)該是挺疼的,“我們這行情況特殊,經(jīng)常被一群陰差盯著陽壽到?jīng)]到,不管陰差還是死神,看見我們這行的都過來試圖收一下,雖然能收走的可能性不高,但是還是有可能的。被往生符拍了這么多年了,有點心理陰影?!?p> “聒噪!”朱日和打斷殷天火還想解釋的話,“前方右轉(zhuǎn)?!?p> 京樂春水帶著朱日和沖過去,一截埋在墻壁里的黑色袖頭從兩人眼前閃過。
“剛才那個,十一番隊的?!本诽峒啊V烊蘸婉R上截話:“別想了,救不了。往左岔口進,第三個洞口沖出去。”
“抓藤蔓!”
伴隨著殷天火的大聲提醒,京樂春水沖出的第一時間就抓住了一條看上去就很長的藤蔓。藤蔓蕩起,將兩人帶上半空中。
滯空的幾秒鐘,朱日和感覺整個的時間都變慢了,好似被靜止了般。身下是無盡蟲海堆疊的深淵,漆黑的藤蔓下包裹的累累白骨若隱若現(xiàn),人臉經(jīng)由蟲子構(gòu)建,又因蟲子的行動崩塌,好似無數(shù)冤魂嘶吼。
她重重的摔在砂石碎片的路上,滾了好幾個圈,手臂已經(jīng)劃出了道道血痕。京樂的笠帽消失了,常披的粉色外衣也不見了一片衣片。
“沒事吧!”朱日和連忙爬起去看京樂的狀況,京樂春水也是掙扎著起來,檢查起朱日和的身體。
“最近沒拉筋,居然閃腰了,真是失算?!本反核鲋鼟暝酒饋?,朱日和連忙扶了一把。
鈴音不斷,兩人抬頭向上看,才看見搖著清脆銀鈴的殷天火從正上方緩緩御劍落下。這條礫石路與之前沖出的洞口有著相當(dāng)?shù)母卟?,如果沒有利用動能用藤蔓將他們甩上來,他們估計已經(jīng)葬身蟲口了。
礫石路通往哪里還不清楚,但是朱日和發(fā)現(xiàn)了斷掉的草鞋帶,這只能證明曾經(jīng)有死神來過這里。
“也不知道小七緒跑到哪里去了,這個情況著實是有點令人擔(dān)心。剛剛我們跳上來之前,我試圖聯(lián)系地獄蝶,地獄蝶沒有回應(yīng)我,從技術(shù)開發(fā)局帶來的通訊設(shè)備也完全沒法用?!本反核畤@息,“似乎是抓到了更木他們的尾巴,但是也不能排除這就是個幻覺。劉素心的幻覺太真實了,以至于我們都當(dāng)了真?!?p> “后方?jīng)]法走了,剛剛那段深坑起碼有一百多米寬,跳過去不到一半就掉下去了?!敝烊蘸突仡^用手大致測量了深坑淡淡說道。
京樂春水踩了幾下地,還算結(jié)實,接著他環(huán)顧四周,這條路很窄,大概也只能容納一個成年人行走,周圍是沒有欄桿的沙土緩坡,在一個看上去就很近的地方?jīng)]進黑暗。
朱日和摸出一塊鵝卵石,打到沙土坡上,鵝卵石很快就被流沙帶著向下滑向黑暗中。
“小心點!這不安全?!本反核嵝阉?,同時他抬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朱日和點點頭,神情凝重。
“老爹,你覺得有多少可能……”朱日和劃開火柴點燃蠟燭,輕聲問他。
“但凡有一個就得帶回去,哪怕只剩更木那家伙也是?!本反核卮鸬母纱唷,F(xiàn)在這個狀況他確實不能抱有太大希望。
天上的鈴聲還在響,但是也足夠朱日和懷疑殷天火的真實性了。因為朱日和突然想起了一件被她忘的差不多的一個情報,殷天火所學(xué)的天地乾坤有一方面就是幻術(shù),那是能將自己的所夢變換現(xiàn)實的超強禁術(shù)。
回頭遙望那片黑影,有個似曾相識但是就是想不起來的玩意立在那里。
“什么東西?”朱日和疑惑的喃喃自語,京樂春水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她來不及接著細(xì)想,趕緊跟了上去。
京樂春水左右上下的戒備著,觀察著,無數(shù)縱橫交錯的石柱以各種不同的角度橫貫天際,再加上身后那片大的要命的黑暗和越來越寬的道路,他基本上已經(jīng)確定他們正站在某個千手佛像的胳臂上,只要沿著道路往前走,總能走到身軀那里。朱日和牢牢地跟在身后,小丫頭的鬼道相當(dāng)優(yōu)秀,自保沒有問題。
兩人無言地走了幾分鐘,很快就應(yīng)了京樂的猜想,果然有一座極為巨大且精美的身體立在道具的前方,而且京樂春水已經(jīng)不用再去找什么隊員和失蹤的十一番隊隊員了,他們互相之間已經(jīng)能夠看到了。
這大佛是實心的,身體還特別寬,因此大家伙就算是互相看到了也聚不到一起去,沒別的,就因為這寬度,別說更木劍八腦袋大,就算是全瀞靈廷最能跳遠(yuǎn)的隊士來了都得折了。
大佛的下半身被大量的黑蟲覆蓋,無數(shù)受害者的臉在蟲群里浮起落下,應(yīng)該全是從佛手上掉下去的倒霉蛋。
十一番隊減員嚴(yán)重,他自己帶來的人也遭遇了減員。
仔細(xì)問過之后才知道,這些蟲子并不是一直都這么安靜的,它們也會沖上來攻擊手臂上的生物,不過更多的狀況是隊員們自己堅持不住掉下去。
更木為了自救動過這里的機關(guān),代價是大佛的三條胳臂直接翻了個個,上面站著的隊員一個不落全體葬身蟲口。
“京樂隊長,你來了就太好了,我們一起砍過去吧!”肩上掛著草鹿八千流的更木豪邁地打著招呼,語氣里是掩不住的興奮,他刀已經(jīng)舉起來了!
“更木隊長!冷靜??!”瀨川躬親嚇得花容失色,直接一根繩子把自己和身下的手臂捆的嚴(yán)絲合縫。
“躬親!娘們唧唧的真是給十一番隊丟人現(xiàn)眼,更木隊長怎么可能會錯!”出聲的是斑目一角,十一番隊三席,一個頭部光滑的可以反射陽光的戰(zhàn)斗狂。他倒是很有骨氣的站立在手臂上,如果不去忽略他插在地上的鬼燈丸……
京樂不由得搖頭嘆氣:“更木那家伙,腦子里除了砍人真是什么也沒裝啊?!彪S即高喊,“小七緒,你那邊有什么意見嗎?”
“沒有,隊長!”伊勢回答的干脆讓京樂又成功的排除了一個可能的軍師。
就在京樂想著怎么搞定這次任務(wù),朱日和則是認(rèn)真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尊佛,佛像形制似觀音慈眉善目卻面相刻薄,與以往的女性化千手觀音不同,這尊佛像更加偏向于最初的男性觀音。課期作業(yè)里為了方便靈術(shù)院的學(xué)生更好的理解自己的內(nèi)心,從而增加斬魄刀的覺醒可能,每個學(xué)生對各種玄學(xué)文化都有研究準(zhǔn)備,佛教只是其中的一種。成為死神后,更是有大把時光去研究這些玄學(xué),畢竟這對于開發(fā)斬魄刀十分重要。
京樂春水不虧是當(dāng)年真央有名的學(xué)霸,很快就確定了這個像應(yīng)該是對應(yīng)了一個菩薩的異形形態(tài)。不是正規(guī)的佛道應(yīng)有的姿態(tài),而是一個小的分支,甚至有可能是邪教派的崇拜形象。因為看不清巨佛的下半身,一切全靠猜,所以和真相可能還有些出入。
接下來就是應(yīng)對方式,指望佛手自己合攏有點難,而且試錯過程中還會殉職多少死神也是個未知數(shù);直接上手砍蟲子更是莽夫所為,不可以提倡。
這個時候,老爺子給他的最高人事權(quán)力就派上了用場。
京樂春水早早就盯上了四楓院的任意鎖,任意鎖的中間鎖芯部分以靈壓驅(qū)動,以京樂和更木的靈力,延長至覆蓋兩根手臂還是可以的。至于怎么通過,原理可以參考過河索橋。十一番隊此行帶有不少拘魂鎖,本意是為了應(yīng)對現(xiàn)世越來越多的怨靈,沒成想在這里派上了用場。怎么說,死神也沒法對怨靈動手,除了常規(guī)的勸導(dǎo)面對怨靈攻擊也只能防御,一條趁手的繩子可以搞定很多麻煩。
“多條手臂的菩薩佛教法典里一共有幾個啊?”朱日和在任意鎖打進手臂里做樁時插空詢問。
“不少,幾乎有點名聲在外的都是多臂,他們那邊的宗教對復(fù)數(shù)特別執(zhí)著?!币幻郎窆Ь吹幕卮鹚?,朱日和的靈壓擺在那里,一看就是個高手,即使是年齡不大像他這種靈壓弱小的死神也得供著。
“嘖,難辦?!?p> 一般而言,有菩薩像的地方往往是需要鎮(zhèn)魂的地方。琵琶湖原來是關(guān)押重刑犯的監(jiān)獄,厲鬼惡鬼本來就不少,選在這里開地獄裂縫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
能把一堆死神坑的沒法子的,那也是鬼才。是,更木劍八是武癡,沒興趣和別人玩腦子,可,能和他玩腦子的前提也得你在硬實力上能接住招。更何況,更木不屑和對手玩臟的,他底下的席官和隊員可沒這限制。
哐!一聲巨響,更木劍八居然跳過來了,他意氣風(fēng)發(fā)的站在京樂面前,一巴掌拍上京樂的肩。朱日和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不虧是戰(zhàn)斗隊隊長,硬實力真是沒話說??!
“喂!京樂,你姑娘看起來實力不錯嘛!我可事先說好了,這蟲子下面全是惡鬼,小丫頭片子心智不堅定還是讓她趕緊回家吧!別回去使勁做噩夢了。”
“好歹也是我女兒,她心那么大,不至于吧。”京樂春水摩挲著自己下巴,突然正視起朱日和還未除虛過的問題,雖然和自己一般拿到了相當(dāng)強力的斬魄刀,但是貴族家子弟因為除靈導(dǎo)致心理陰影無法轉(zhuǎn)正死神的也不少。
‘果然啊,還是有踹下去的必要?!蹈Q了幾眼朱日和,趁著她不注意,京樂春水一腳將朱日和踹了下去!
嗯?!
空中轉(zhuǎn)身的朱日和瞪大眼睛看著自己便宜老爹居然一腳把自己踹下去,還在上面偷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