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身后(4)
“王海川別跟一群娘們過不去,不就是兩分嗎?等一下讓許安安帶著你去找語文老師不就行了?!币饬现獾娜恕獥钜焕砷_了口。
楊一郎在班里素與男生交好,見楊一郎說了話開了金口,跟楊一郎關(guān)系好的那幾個(gè)男生也附和道:“就是別跟個(gè)娘們似的磨磨唧唧的。”
“算了吧,王海川?!?p> “別丟男生的臉”
“……”
各種勸告的聲音頓時(shí)充滿了整間教室。
女生們也早就看不慣王海川了,平日里那人就小肚雞腸得很,紛紛的說:“不久兩分嗎?小氣!”
一時(shí)間,王海川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了,站在講臺(tái)進(jìn)退不得,羞愧難當(dāng)。
事情的最后,許安安帶著王海川去了辦公室,跟語文老師解釋了事情的始末,但分?jǐn)?shù)真的改不了。即使可以改,多這兩分,少這兩分也對王海川來講沒有任何改變。他的語文成績也就是從九十三分變到九十五分,名次不變。總分多加了兩分,名詞也是不變的。王海川還一副吃了多大虧似的樣子,待許安安倒萬歉還得理不饒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王海川甚至還到處說,因?yàn)檫@兩分,自己損失慘重,要是有了這兩分,語文甚至還能進(jìn)班級前十。后來,謠言越傳越兇,多了兩分,王海川就能一步邁進(jìn)年級前十,直掛云帆,榜上有名。至于有沒有人信,那便要見仁見智了。
這邊,林宇苗、許諾都湊到許安安座位前,小聲安慰著。
許安安趴在座位前,雙眼紅彤彤的,腫得已有初夏小石榴那么大了,趙煙輕輕拍著許安安的背安撫她,林宇苗拿著梳子,慢慢梳理開許安安被汗浸濕,亂糟糟的頭發(fā),許諾左看看右看看,見沒事做了,只好說:
“安安,你別太傷心,純粹就是王海川那人找茬,他那卷子上九和七本來就寫到一塊去了,他找事怎么不去找老師寫的不清楚?要是我,我就給他扣十六分,既有九又有七的,和在一起不就是十六分嗎!”
林宇苗用手肘捅在許諾的肚子上,示意她別再說了。
許安安開口說了話,“謝謝你們,我沒事了,王海川影響不到我,我只是難過老給你們添麻煩,一遇到事情都是你們擋在我前面,我卻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給你們添亂…我…”許安安說著說著,鼻子一酸,又要哭了。
趙煙連忙說:“你再哭,你再哭個(gè)試試,不許哭了?!彼龔淖慷防锬贸鲆话垼徒o許安安擦眼淚,語氣雖然硬硬的帶著少許威脅,但手上的動(dòng)作卻輕輕的十分溫柔。
趙煙自己都沒注意到,什么時(shí)候,養(yǎng)成了隨時(shí)帶紙的習(xí)慣。
許安安一邊哭,還一邊說:“我不哭了,真的不哭了,嗚嗚嗚……”嗚咽著,趴到了趙煙懷里。
見狀,許諾立即拉走了林宇苗。
“你干嘛?安安還哭著呢!”林宇苗一把甩開許諾的手,想要回去。
許諾攔著她不讓她走,“你平時(shí)的眼力見呢!你沒覺得趙煙和許安安之間的氛圍不太對勁嗎?”
林宇苗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伸手去摸摸許諾的額頭,一副“你發(fā)燒多少度,都燒糊涂了”的表情看著許諾。
“拜托,擦眼淚啊,趙煙都幫安安擦眼淚了。”
“……我還幫安安梳頭發(fā)來著。”
許諾一副“那能一樣嗎!你不懂的眼神回了過去”說:“算了,你不懂,哎——”
林宇苗還要解釋,“趙煙和安安都是女孩子啊,女孩子之間關(guān)系好,這樣子很正常啊,一起吃飯,一起狂街,一起上廁所什么的在正常不過了,你別瞎想。”
許諾癟癟嘴,不說話就當(dāng)默認(rèn)了這種說法,可她心里完全不是這樣想的:女生和男生有什么區(qū)別,如果喜歡那就是喜歡啊。
“……好吧”顯然這話題,許諾也不打算再提了,“宇苗,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最近——”
林宇苗淡淡地問:“你是說楊一郎?”
許諾有一種心事被人看出來的感覺,驚訝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說什么?”
“我不僅知道這個(gè),我還知道你擔(dān)心安安,并且希望楊一郎不要再跟你身邊的人有任何聯(lián)系了。”
“你說的沒錯(cuò),我是擔(dān)心這個(gè),畢竟……”
事實(shí)證明,許諾的擔(dān)心完全是有道理的,只不過楊一郎的目標(biāo)不是許安安而是趙煙。
在各種地方連續(xù)偶遇了楊一郎好多次的許安安終于忍不住地爆發(fā)了,“你怎么老跟著我們?”身后的楊一郎滿不在乎地,輕飄飄地說:“怎么?學(xué)校你家開的?”
僅一句話,就堵得許安安啞口無言,憋著氣的許安安只好來找林宇苗和許諾訴苦。
“怎么了?”鎮(zhèn)定的許諾林宇苗接待了十分不鎮(zhèn)定的許安安。
“楊一郎好像看上趙煙了?!痹S安安十分委屈,像食物被搶的小狗。
林宇苗和許諾一對視,還詫異著,這事情的走向怎么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還是許諾先反應(yīng)過來,“正常,我早就說過趙煙那個(gè)長相男女通吃。”
正常?哪里正常了,說過?你什么時(shí)候說過。林宇苗都想一掌拍在許諾這“馬后炮”的頭上。
“可是……之前楊一郎不是還喜歡你呢嗎?許諾,男生喜歡一個(gè)人就是如此容易的嗎。”許安安不確定的開口,不知道趙煙和楊一郎之間有怎樣的瓜葛,是因?yàn)橼w煙那一棍子?還是真如許諾所說的那樣,趙煙的男女通吃的外表?
林宇苗看出來許安安的不解,“安安,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現(xiàn)在許諾跟楊一郎沒有任何關(guān)系,許諾可以去喜歡別人,當(dāng)然楊一郎也是,而且——”
許諾接過了后半句話,“而且,只要那個(gè)人不是你就好。”許諾難得用這樣的口吻說話,那口氣仿佛是從十年后借過來的,成熟而穩(wěn)妥,“因?yàn)槟闵?,楊一郎那樣的男生不是你能控制的了的,但是——”成熟、穩(wěn)妥沒一會(huì)兒,許諾就現(xiàn)了原形,“——但是,趙煙就不一樣了,趙煙那個(gè)樣子是不會(huì)吃虧的,我等著楊一郎被趙煙玩死呢,到時(shí)候可得讓我好好出一口惡氣,哈哈哈……”
“哪有,趙煙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子的,她人很好?!?p> 許諾連忙打哈哈,哈哈,“開個(gè)玩笑,開個(gè)玩笑而已?!?p> 許安安聽完林宇苗和許諾的話,心好像更壓抑了,似墜著千斤重的鐵塊一直沉下去,沉下去——沒有底的沉下去,不知要沉到哪里去才能停下來。
仿佛有什么事情呼之欲出,仿佛有什么心情破繭而出了一般,許安安以為自己只是簡單的失落感,大概是好像要失去朋友的失落感。但胸間那濃烈的悶,嘴巴里,舌頭上,喉頭上,口腔中縈繞的苦和酸,大腦中盤旋的嫉妒不甘又是怎么回事?
她從未想過,大概也不能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