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私塾……好廉價啊。”衛(wèi)流馨吐槽道。
“是啊?!毙l(wèi)流瞳表示贊同。
即使此刻的光線黯然,視線模糊,那紅黃藍綠的暖色調(diào)依舊容易分辨。
衛(wèi)流瞳很納悶,是不是主持翻修工作的工程師之前蓋幼兒園蓋順手了?所以弄出了個這么玩意?
要不然就是從小到大都沒上過美術課,字典里根本沒有“審美”倆字。
全被英語老師搶了去了。
賣蔥的阿姨還說地處偏僻。
你就是蓋高速路中間、蓋飛機上載著環(huán)游全華夏,哪怕孔廟杏壇故宮頤和園全塌了,你也賣不出票去??!
當然了,也有好處,那就是這地方賊來了都嫌晦氣,沒攝像頭不說,外墻也矮的像糊弄事的,坐輪椅都照翻不誤。
“咱們還有必要進去嗎……?”衛(wèi)流馨猶豫地問。
衛(wèi)流瞳嘆了口氣。
“來都來了。”
邁過墻頭,繞到正門,踏進院子,衛(wèi)流瞳環(huán)顧四周,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地方……
適合紅事白事一起辦。
兩家一起出錢,請個吹嗩吶的,一個人就全搞定了,多好。
他扶著擁有紅紫黑三種顏色的內(nèi)堂立柱,如是想道。
誰家要是想開個理發(fā)店,把這東西鋸了去,能當旋轉(zhuǎn)燈??用;中間鏤空了,套在馬桶塞子的握柄上,在弄根繩子,拴在腦袋前邊吊著顆胡蘿卜的驢身上,晝夜不停轉(zhuǎn)著……
那肯定日進斗金吶。
不過倒是也有收獲。
刨去顏色不談,這里的布局,確實就是垃盤為他演示的學堂。
尤其是后院,栽種著一顆死去多年的松木,只保留著枝杈,沒有松針,所有的細節(jié)都對上了。
可是該從哪開始找呢。
木瓦結(jié)構(gòu)的主體建筑,沒有一處不被動過,就連外墻也遭了毒手,唯一幸免于難的,就剩腳下的石磚了。
得了,還是先把百靈叫出來瞧瞧吧,當初用血液點化它的翎毛,就是為了鳳眸破障。
當然了,這只是個好聽的名字,實際上絕大多數(shù)的鳥兒都行,沒必要非得是鳳凰,就像煲仔飯里并沒有仔一樣。
除了烏雞,這貨黑的跟非酋似的,不吉利。
……
“汪哼!”
打開了籠門,百靈不爽地叫喚了一聲后,就扭過小腦袋,不看他們,它還在為自己被關起來而耿耿于懷。
“怪我咯!”衛(wèi)流馨叉腰,“誰讓你沒事就搗蛋!”
衛(wèi)流瞳才懶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直接誘之以利。
大槐樹旁扔了一堆零食,這都是他們出發(fā)去歸綏之前,在家門口的超市買的。
他翻了翻,找出一包辣條,撕開,拿出一根。
嗖——
百靈瞬間飛過來叼走了,叼回它的籠子里,開始猛啄。
一根辣條啄成三段,每一段都囫圇吞下了肚子,也不怕噎著。
“幫我干個活,完事還有?!?p> “汪!”
它歡快地飛出來,落在衛(wèi)流瞳的肩膀上,撲扇起翅膀,催促著他。
“哎,真乖?!?p> 衛(wèi)流馨對這一幕簡直無語。
衛(wèi)流瞳轉(zhuǎn)過身,剛要出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被卷住了。
是大槐樹伸出的枝蔓。
“干啥?”衛(wèi)流瞳看著沉默的樹,不明所以了幾秒,突然醒悟了。
“你也想吃?”
枝蔓動了動。
“行,”衛(wèi)流瞳將整包辣條扔過去,“記得給百靈留一半啊。”
大槐樹猛然收回枝蔓,接住了辣條,樹冠搖晃起來,落下來一堆葉子,在地上擺出兩個字母:
OK。
還有個句號,講究。
……
“行不行啊,”衛(wèi)流瞳靠在柱子上,望著百靈擦過他的鼻尖,從前院飛到后院,無奈道,“我說,你這都飛了八圈了。”
百靈扭頭道:“汪……”
咚!
撞后院的松木上了。
打著旋兒栽到地上,艱難地站起身,搖搖晃晃的,根本就站不穩(wěn)。
衛(wèi)流瞳都不忍心看它,太丟鳥了。
“汪汪汪,汪!”
突然,百靈發(fā)出一陣急促的叫聲,蹦跶到院子的一角,又撲騰又啄。
“咦,下面有東西?”
“汪!”
衛(wèi)流瞳用透視掛望去,發(fā)現(xiàn)百靈說的沒錯,確實有個東西,那是個竹片。
他伸出手,地面一陣微顫,少頃,竹片破土而出,落到他的手里。
上面包裹著一層黃灰色的麻布,聞起來有股中藥的味道,貌似是用來驅(qū)蟲的。
只是千年過去,它早就失去了韌性,衛(wèi)流瞳撤去保護它的力量,輕輕一吹,麻布就化成了細小的碎片,四處飄落了。
竹片微微泛紅,明顯也是經(jīng)過特殊處理的,只可惜上面的那行字跡還是抵不過時間的侵蝕,已經(jīng)剝落了大半,只剩五個還能勉強辨認。
“百家……尊儒術……”
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衛(wèi)流瞳懂了。
這私塾,不是什么東子建的。
而是董子。
董仲舒。
“呵?!彼蝗话l(fā)出一聲冷笑。
“亡儒之人,也配稱子?”
與此同時,熟悉的白霧再度泛起。
衛(wèi)流瞳收起竹片,三步變作兩步,迅速站到衛(wèi)流馨身邊。
與草原上那回不同,也許是身處封閉環(huán)境的緣故,這次的霧來的又濃又快,僅僅數(shù)十秒后,一米以外便不能視物了。
“又要穿越了又要穿越了!”衛(wèi)流馨十分興奮。
“你還挺高興,”衛(wèi)流瞳訝異,“這次不害怕了?”
“我一直就沒害怕過!”她反駁,“而且一回生二回熟嘛~”
上一次,他們?nèi)サ氖浅啾谥畱?zhàn),雖然過程令她擔憂緊張,尤其是面對真實的死亡,這讓她不適了好一陣子,但那種數(shù)萬雄兵迎面而來的豪壯激昂,還有親身見證歷史帶來的震撼,是什么影視都無法代替的。
況且,這次她還多了一種保護自己的手段。
“別抱多大希望,這次可比不了上次,曹老板雖然逆風穩(wěn)順風浪,可人家畢竟是個梟雄,三分天下而治,可董仲舒……”
“唉。”
唯有一聲嘆息。
又過了數(shù)十秒,霧散了。
他們正站在一條寬敞的土道上,地上布滿水洼泥濘,應該是剛下過大雨。
天空暗沉,不見陽光,空氣中卻有微風拂面,讓人感覺很舒服。
“我去換身衣服,順便把撕風裂云也叫出來。”
幾分鐘后,衛(wèi)流瞳騎著裂云從陵寢中走出,換了一身白色鑲?cè)局谶叺那丈钜?,也就是西漢一般書生的打扮,頭發(fā)也束了起來。
此外,腰間還懸著一把劍,背上還有一張弓與一壺箭支。
弓是他自己的弓,以前從湊數(shù)將軍那里順手牽羊的那張,自打赤壁秘境消散以后就跟著消散了,唯一留下來的物件,只有諸葛亮送的木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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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流光
感謝夕天倦看收天幕,書友20180418230015495,唐宋i,冥璃苓還有不該輕易下凡塵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