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新護匈奴中郎將
公元178年,即漢靈帝光和元年,冬天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早,更寒冷些,西伯利亞寒流來的更早,草原上的白災(zāi)(即大雪)比之前來得亦早。
鮮卑帝國的智者,前西部鮮卑大人拓拔蓋沒能熬過這場白災(zāi),比歷史上提前一年去逝。
鮮卑帝國一代雄主檀石槐以其次子和連代表自己前往西部鮮卑草原送喪,偉大而又顯明的大單于下令:為紀(jì)念偉大的智者拓拔蓋,鮮卑各部全面南下渡災(zāi)。
拓拔儈在和連的陪同將自己尊敬的父親安置好,隨即下令整個西部鮮卑集結(jié),要掠奪比之前更多的財物,更美貌的少女為父親陪葬。
而更多的財物,更美貌的少女來自更南的地域,這是以往鮮卑部族從沒涉及過的地方。
之前因為拓拔蓋的不允許,導(dǎo)致西部鮮卑各部都是在五原、云中劫掠一番,連美稷都沒到過。
去年拓拔儈首次掌權(quán)就派一支偏軍渡過黃河,雖然幾乎全軍覆沒,可拓拔儈認(rèn)為那只是漢軍的反撲。
就如度遼營一樣,不也淹沒在鮮卑大軍的人海戰(zhàn)術(shù)下,這次拓拔儈想深入河套地區(qū),為以后的全面占領(lǐng)河套地區(qū)打下基礎(chǔ)。
整個鮮卑草原都在調(diào)動,從東到西,從遼東到張掖,大隊、大隊的鮮卑胡騎開始朝三部大人指定的地點集結(jié)。
鮮卑胡騎裹著西伯利亞寒流沖擊到北方,為北方帶來一場大面積的降雨,而這場大雨為干燥的北方狠狠地降了降溫,尤其是信心爆棚的漢庭。
從去年可以橫掃四夷的強大,到北方鮮卑強勢崛起,南方山越的試探,以及西方羌胡的蠢蠢欲動。
唯有尚聽話的匈奴讓朝廷寬心,可隨著張脩的全面敗北讓朝廷袞袞諸公心驚擔(dān)顫,畢竟匈奴是朝廷阻擋鮮卑的第一道防線,若匈奴再反。
并州全境幾乎都要淪陷,而并州淪陷勢必會導(dǎo)致西羌的暴亂,涼州、三河、三輔都會收到?jīng)_擊。
三河、三輔可是漢庭的政治中樞,一旦出現(xiàn)胡人蹤跡,大漢王庭的威信將大大降低。
絕不能讓匈奴發(fā)生叛亂。
三公,太尉陳球(司空來艷薨空)、司徒袁滂商議后,一致決定冬天在即,一定要安撫匈奴諸部。
陳球隨即跟劉郃、陽球等商議后,決定犧牲張脩,然后讓段颎出任護匈奴中郎將、乃至度遼將軍,這樣他們就能謀求司隸校尉一職。
張讓得到消息后,臉色陰晴變幻。
司徒袁滂乃陳國袁氏,與汝陽袁同出一脈,汝陽袁將袁赦納為同宗,陳國袁與袁赦亦為同宗。
袁滂的態(tài)度就代表袁赦,乃至于王甫的態(tài)度。
張脩可謂是張讓最大的外援,放棄張脩無疑于自斷一臂。
斷臂求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可況還不到那一步,張脩完全可以學(xué)夏育,先為庶人再去一偏僻之地做官。
“呵呵!張黃門,如今王侯雖不被國家所喜,任權(quán)勢滔天,某可聽說王侯欲構(gòu)陷皇后以重獲圣心?!?p> 在內(nèi)廷能當(dāng)張讓面諷刺張讓,唯有趙忠,這位背靠干姐趙嬈而強勢崛起的小宦官。
張讓自然瞧不起趙忠,可誰讓趙忠走了狗屎運,竟跟靈帝乳母勾搭在一起。
嫉妒不來。
張讓恢復(fù)心情,白皙細(xì)長的手一摸光潔的下巴,咂摸趙忠話中音。
王侯欲構(gòu)陷皇后?
皇后宋氏素不為靈帝所喜,只因皇后太過端莊正經(jīng),與靈帝跳脫狡黠格格不同,又常勸諫靈帝以天下蒼生為念,讓靈帝好不氣惱。
“可有詳細(xì)情報?”
張讓問道。
趙忠笑而不語。
張讓明白趙忠得來的消息極詭秘,王甫做事一向不愿被外力牽扯,看來必須得斷臂求生,以獲得王甫的信任,加入到構(gòu)陷皇后的團體中。
張讓狹長的丹鳳眼一瞇,再看向趙忠目光和煦許多,皇后一旦被廢,后宮就會以趙嬈為主,成為事實上的后宮之主。
“日后還要趙黃門多多提攜?!?p> 張讓笑瞇瞇的說,聲音極盡委婉,如同對靈帝說話一般,讓趙忠極為享受。
遠(yuǎn)在千里外張脩的命運就被張讓、陳球幾人不見面的會晤便決定。
次日,郎中董扶上奏:“護匈奴中郎將擅自廢立匈奴單于,導(dǎo)致匈奴諸部復(fù)叛,圍困美稷。”
靈帝大怒,三公合議:“押解張脩進(jìn)京,斬首以安撫匈奴諸部。”
隨后議郎陽球上奏:“陛下,冬天將至,鮮卑將大肆入侵,當(dāng)盡快平復(fù)匈奴之亂,安定地方,臣建議立刻任命新的護匈奴中郎將?!?p> 靈帝點頭,環(huán)顧朝廷諸公,道:“諸公,爾等以為誰人可任護匈奴中郎將。”
宗正劉焉道:“臣以為司隸校尉段颎可任。”
“臣等附議。”
步兵校尉劉納等附議。
王甫勢衰,段颎有意脫離王甫,又怎會降職去任護匈奴中郎將?
王甫已屬意段颎,目視段颎應(yīng)下。
段颎當(dāng)即出列道:“陛下,非臣不愿為國效力,實乃臣年老力衰,臣戰(zhàn)死沙場不足掛齒,恐耽誤國家大事,臣之罪也!”
靈帝聞言皺眉,最近段颎的確常請病假,此番入朝也是勉強為之。
靈帝又問:“諸公,還有何人肯為朝廷出力?”
“臣舉薦前度遼將軍張奐出任。”
段颎又道。
“臣附議?!?p> 司徒袁滂、屯騎校尉袁逢道。
“準(zhǔn)奏。”
張奐時在弘農(nóng)華陰授學(xué),朝廷多有征辟皆不應(yīng)。
此番朝廷使者前往其家,張奐以年老多病拒不應(yīng)征。
同縣人華陰楊彪聞知,登其府,辯其徒,登其室,曰:“張公少年時常言:大丈夫處世,應(yīng)當(dāng)為國家立功邊境。今功成名就,欲棄國家于不顧乎?”
張奐嘿然道:“文先,當(dāng)為縱橫家也!”
“某起可也!文先當(dāng)為吾出謀劃策。”
張奐復(fù)道。
楊彪喜道:“固所愿也,不敢請耳?!?p> 楊彪因之名揚天下,被州里舉為茂才。
張奐出任護匈奴中郎將后,天下嘩然。
尤其是并州諸郡太守紛紛為其接風(fēng)設(shè)宴,各種物資不要錢的白送給張奐,游俠兒、勇士追隨其者多達(dá)萬人。
張奐率萬騎入美稷,美稷之圍不解自破,須卜骨都侯自縛雙手親至其營謝罪。
張奐以好言安撫,當(dāng)眾宣讀以須卜骨都侯為單于的圣旨,又募匈奴三萬騎準(zhǔn)備阻擋鮮卑大軍。
匈奴從上到下無不歡喜,乃至西河、定襄、云中、五原等太守都紛紛派人前來求援。